44.約頓海姆

第二天醒來，艾莎只覺得頭炸欲裂,腦子一片漿糊,根本記不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不過……應該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老老實實地找塞爾瑪要了一碗醒酒湯，醒酒湯的味道實在不好,而且她嘴巴里全是苦味，簡直難上加難的難喝。

看了看塞爾瑪,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我昨天有沒有失態的舉動？”

塞爾瑪嘴角浮現一抹瞭然的笑，答道：“艾莎小姐,請放心,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在心裏鬆了一口氣,艾莎瞥見藏在衣袖下的液體手環，說：“有沒有水晶？”她想了一下,比了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形狀：“這樣大小的就可以，拿來做耳釘。”

水晶是極佳的容器,而且以太粒子戴在她手上太招人眼了,拿來做以太粒子的藏身之處最適合了。

艾莎對着鏡子動了動耳朵上紅水晶耳釘,顏色極為濃郁,但又不是一團化不開，透明度很高，總之漂亮極了。

解決完這件事情,她自己的一塊大石落下,加上醉酒的後遺症,又重新躺回床上睡覺。這次醒來已經是黃昏后,錯過了一頓午飯的艾莎頓時覺得飢腸轆轆,可阿斯加德的飲食又偏向大魚大肉，看來很有慾望，實際上卻太過於油膩了，只能先吃了半串的紅提，再小口小口地吃着烤肉。

飽餐一頓，又睡夠了，艾莎決定去洛基的宮殿欣賞一下他從小到大的住處。雖然阿斯加德已經來了好幾天，但因為各種各樣事情，終究沒有認真了解過這個國家。

宮殿少一片漂亮的花園，各種鮮花生機勃勃地生長在其間，並沒有因為主人曾經的離開而枯敗，顯然是有人細心照料，並期待這座宮殿的主人回來。

弗麗嘉——艾莎想起了昨晚那個親切溫柔的美貌婦人，這樣的細膩只會來源於一個母親吧。

侍衛應該是得了吩咐，看到她並沒有阻攔，艾莎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到室內，只見洛基正捧着一本書靠在躺椅上，看起來完全沉浸在書海里，非常專註。

她壞笑一下，躡手躡腳地繞到他身後，蒙住他的雙眼，壓低了聲音問：“猜猜我是誰？”

一雙寬厚的大手伸過來罩住她的手，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言語，艾莎突然感覺氣氛很怪，正準備抽出手，卻好像被察覺了這個意圖，一把把她拉到了大腿上。艾莎看到他沉靜的翠眸，低低的驚呼壓回了肚子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這聲音太過冷淡讓艾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眨了一下眼睛，纖長的睫毛也跟着輕輕顫動，喃喃地回答：“……我想看看你從小住的地方。”

洛基捏了捏她的手腕，纖細柔軟，這觸感太過於真實，讓他一下子從夢境中醒來，眼裏閃過驚慌失措，似乎心底隱秘的、不為人知的情愫被發現一樣，一把用力推開艾莎。

艾莎踉蹌一下，險些跌倒，又被他緊張地扶住，完全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站穩之後，摸了摸洛基的額頭，疑惑地皺起眉頭，也沒有生病啊？

洛基拿下她的手，剛才的一切似乎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慌忙地轉移問題：“……你……怎麼來了？”

不是問過了嗎？不過語氣倒是正常了很多。艾莎又回答了一遍，彎腰撿起掉到地上的書，卻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情詩集。她拿着書在手掌心敲了敲，意味不明地看他：“我親愛哥哥，你剛才不會是在想女人吧？”

一張明眸善睞，像小狐狸般狡黠的臉闖入他的腦海，洛基被嚇得咳嗽了兩聲，伸手把艾莎的臉轉了過去，終於鎮定下來說：“沒有的事情。”

艾莎扭着脖子轉回來，臉上寫着“鬼信”，不過非常好心地放過了他，不再追問。

她細細打量起四周，只見兩大排直頂天花板的書架，琳琅滿目地擺滿了大片大片的書籍，除了一小塊書高低不平地擺放，像是經常拿出來看，其他都擺放的非常整齊。

相較於阿斯加德金碧輝煌、現代感極強的外觀，洛基宮殿內部的裝潢設計就更顯得古典，紅棕木的傢具，墨綠的窗幔。

“這些書你都看完了嗎？”艾莎問他。

“我可是有一千歲了。”

艾莎愣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道：“什麼！”

“不然為什麼千年以前北歐神話就開始流傳？”洛基反問一句，不敢相信她真的沒有意識到他們兩個之間的年齡差距。

在用阿斯加德人均壽命為五千年，換算成地球人的年紀也就二十四、五歲，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同時空的流速不同，導致兩人明明先後出生，年齡卻相差巨大，世界還真是奇妙。

“托爾主動請纓送走以太粒子，我打算明天去約頓海姆把事情解決掉。”艾莎主動說。

洛基脫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艾莎思考了一下，考慮到洛基和約頓海姆的恩怨，還是搖了搖頭：“哥哥，你明天要是去了可是給我惹麻煩，所以我自己去解決。”

“不過呢，你可以教我傳送魔法。”艾莎說，洛基有一項能力就是用魔法創造維度之間的裂痕，讓他或其它物體能到進入另外的宇宙通道，當然這是有所限制的，上次的齊塔瑞大軍就只能藉助宇宙魔方進行傳送。

雖然前往約頓海姆可以通過彩虹橋，但她以後勢必是要經常往返地球、約頓海姆和阿斯加德的，總不可能每次都繞一個大圈到阿斯加德中轉。

洛基自然不會拒絕，拉着她手，說：“魔法的控制是很精妙的，尤其是跨維度的空間魔法，我先示範一遍，你仔細感受我體內魔力的運轉。”

艾莎用力地點點頭，為了排除干擾因素，能夠更細緻地體會魔力的運轉，主動閉上了眼睛，信任地握緊洛基的雙手。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像是失重一般，五感在魔法開啟的一瞬間被關閉。等她再次睜開眼，眼前已經是星空一片，絢麗的星雲漂浮在宇宙中，距離近的觸手可及，她低頭看，兩人懸浮在宇宙中，如此渺小又如此奇妙。

眼前的景色太漂亮了，艾莎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嘴角的弧度揚的高高的，眼底的笑意盛極。洛基只覺得她的笑容比這星光還美，微微勾起了唇：“那你自己試一次。”

艾莎興奮地點頭，躍躍欲試，洛基在旁邊不斷地提點：“你所要前往的地點一定要在腦海里很清晰，細節越毫無破綻定位越能精確。”

“準備好了……”

艾莎的魔法天賦稱得上天賦異稟，當她又是腳踏實地、刻苦練習的人，所以第一次嘗試並沒有進行長距離的傳送，而是在這片星海中移動。

當艾莎睜開眼，看到自己準確地將兩人都傳送到了另一片星雲旁，有些竊喜又有些驕傲，一臉“快誇我”的表情看着洛基。

洛基當然不會進行挫折教育，摸了摸她的腦袋，誇獎道：“我們艾莎真棒。”

之後艾莎又進行了不斷地嘗試，傳送的距離一次次明顯的變長，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真的是前所未聞。洛基想想自己以前的練習，達到這樣的程度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所以說天賦絕對是一道鴻溝，努力可以靠近，卻絕對趕不上。

*

第二日，艾莎前往約頓海姆仍是選擇了更為保險的彩虹橋，兩國之間的距離太長，而且艾莎完全不了解約頓海姆，根本不能在腦海里形成細節的畫面。

她一踏入這國度，就沉下了心，約頓海姆黑暗、冰冷、陰森，上空籠罩的是一層厚厚的陰雲，壓的人心情鬱悶，除了沒有惡魔，說是地獄也沒有人會反駁。

遍地都是殘垣斷壁，約頓海姆確實被洛基毀的差不多了。她的到來似乎沒有被冰霜巨人們發現，可見他們人力之少。能量之源的缺失，讓冰霜巨人一族的繁衍也受到了挑戰。

這是一個要拯救的國家，它沒有想像中美好，一切都要依靠她建設，但艾莎知道這是屬於她的責任。

按照戒指的指引，艾莎瞬移到神殿。殿內神柱聳立，精美浮雕爬滿了穹頂和牆壁，刻畫的是冰霜巨人一族曾經的光輝。

艾莎一步步走向王座，就像在走向一段新的征程、新的歷史。當她一坐上這王座，就是有感應一樣，她有一種莫名的錯覺覺得神殿活了過來。手上的戒指自動化身為王者權杖，艾莎手握權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敲，那聲音便迴響在每一個冰霜巨人的耳畔，彷彿來自遠古的救贖，彷彿來自未來的希望。

每一個冰霜巨人都飛奔前往神殿，大殿裏聚滿了越來做多的冰霜巨人，他們抬頭見一個弱小的彷彿用手指就可以掐死的女人坐在上面，頭頂皇冠，手拿權杖。

明明覺得被侵犯，又冥冥中認為這女人天生就該坐在王位上，接受冰霜巨人一族的俯首叩拜。

有冰霜巨人問：“你是誰？”

“勞菲之女，你們的新任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