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隨手帶走垃圾的女人
韋一輕輕睜開眼,房間裏一室黑暗。
腰上緊緊擁着她的力道讓她微微蹙眉。
這小子也不知道什麼習慣,睡覺的時候很喜歡抱着她。她半邊身子都被她壓的快麻了,一條胳膊還放在她腰腹上。
心裏的煩悶讓她想抽煙,抬手在床頭桌子上摸了摸,又想到自己正在備孕,已經很久不抽煙了。
昨天晚上看到他拿了避*孕*套出來她當場就傻眼了。上次她趁他洗澡的時候收走了酒店準備的,這次沒想到他自己帶了過來,跟他說自己不喜歡用,他卻強硬堅持,還說什麼吃藥對她身體不好。
她簡直欲哭無淚。
後面她基本性致缺缺,他卻像個不知饜足的惡狼,在浴室的洗漱台上、浴室的牆上前前後後要了她兩次,回到床上才剛躺下他就又撲過來了,親着哄着又弄了好久,她下面都快木的沒有知覺了。
不過客觀來說,他是個很棒的情人,前*戲長,花樣多,照顧她的感受,除了……時間有些長、次數有些多、偶爾她神遊太虛的時候會突然咬她一口之外。
抬手摸到床頭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五點四十。手機屏幕上的藍光在漆黑的房間裏有些刺眼,順着屏幕上的藍光,她側過頭去看熟睡中的男人。
長得可真好看啊。
熟睡的男人,沒了白天穿深色襯衣西褲的清貴感,顯得更加溫和,他臉側向她睡,半邊臉埋在鬆軟的白色枕頭裏,剩下的半邊臉斯文英俊,在手機的藍光下,有種罪孽的美麗。
三十秒后,屏幕暗了。
韋一小心翼翼拿過他的胳膊,慢慢把自己的身子抽了出來。手碰到腰上清清涼涼的膏狀的觸感,她又摸了摸,像是藥膏,是前天在聖思特被那神經病掐破皮的地方,還有些疼。
這小子是在她睡着后給她擦了葯嗎?
韋一的動作很輕,下床的時候卻因為看不清楚腳踢到了垃圾桶。垃圾袋發出沙沙的聲音讓她呼吸屏住,一動不動的站了幾秒,確定男人沒有醒來,她才繼續下一步的動作,很快找到自己的衣服鞋子穿好,拿了包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開門的手突然停住,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她又輕手輕腳的走回床邊,摁亮手機屏幕,小心翼翼的拿起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擰了兩圈,塞進包里。
那小子昨天晚上把用過的套*套都丟垃圾桶了……
男人揚起唇角,笑的很是滿足。以前沒有嘗試過的時候,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想什麼,真的初嘗人事後,才知道這件事原來讓人這麼身心愉悅,尤其她的身材和皮膚,讓他欲罷不能。才知道自己也是個俗人,貪戀這床笫之歡。
沒有伸手去摸身邊的女人,他睜開了眼,意料之中的,女人已經走了。
尹書昊很快下床走到洗手間去洗漱,洗漱完后他走回床邊在桌子上找到自己的手錶,慢條斯理的戴好。隨意瞥了一眼腳下。
垃圾桶里的垃圾袋不見了,只剩下空着的垃圾桶。
他嘴角噙出好看的笑,這女人,還有隨手帶走垃圾的好習慣么。
長腿走到酒店前台,遞出的房卡他又收了回來,跟前台說道,“1008房間幫我留一個月。”
【圍觀群眾:尹公子白天跟你媽說好的晚上一定回家睡呢?】
【尹書昊:我媽沒說不讓我啪啪啪。】
張媽聽到門鈴響後快步跑去開門,門一打開就看到女主人站在門口。“夫人回來了。”
鄒文黎雖然今年有50多歲了,可是保養的極好,美容和形體都請了專業的教練,每周定期去做保養,風雨無阻,毅力驚人,所以看上去只有40出頭。她遞上手工的公文包,走進別墅在門后彎腰換鞋,問到,“書昊在家嗎?”
“少爺這兩天都沒有出門。”傭人回答,看夫人已經往客廳走去,她忙兩步跟了上去。
果然看到兒子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電視裏正在播一個世界橋樑的紀錄片,他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叫了他一聲,卻發現他保持那個動作一動不動,鄒文黎走進,“尹書昊?”發什麼呆。
穿着灰色T恤黑色休閑褲的男人這才回過神,“媽你回來了。”
“我讓你晚上回來睡覺又沒限制你白天出門,你怎麼這兩天都待在家?你要是這麼無聊的話,明天跟媽媽去公司。”鄒文黎和老公雖然不干涉兒子的職業選擇,可是想到這家裏的產業以後沒個善經營的人繼承,她心裏還是有些不甘,總是會時不時的提起讓他去公司學學生意上的事。
尹書昊側臉看了他媽一眼,又轉過頭繼續盯着電視機。
插在褲子口袋的手捏着手機。
這是……以後都不睡了么……
那天晚上他表現的讓她不滿意么……他的確是經驗不多,可是他可以學啊……
“媽現在幾點了?”尹書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電視,卻突然問到。
這孩子今天怎麼了?鄒文黎雖覺得莫名,還是抬手看了一眼手機,“七點半了。”
要不他主動一次?這樣想着,尹書昊站了起來,“去洗手。”說著,長腿一邁大步就往洗手間走去。還沒走到洗手間電話就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時心頭一閃而逝的失落他沒有發現。
“攀子,什麼事?”
聽完電話那頭男人急切的陳述后,尹書昊眉心微微皺着,“你是讓我現在去接方彤?”
方彤和楊攀都是尹書昊的高中同學,以前高中的時候兩個人沒什麼,高中畢業后各自到了不同的城市去讀大學,畢業后都回到z市發展,沒想到機緣巧合在一起了。
“彤彤她喝了酒,一個人在樓下的川品閣坐着,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我買最快的機票也要後天了,你快去吧,去晚了我怕她不安全。”男人在那頭聲音急得都沙啞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攀子現在買的房子跟尹書昊那個市中心的公寓在同一個小區。
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尹書昊。”
“嗯?”
“你剛才問我是不是確定讓你去接彤彤。在這種事上,我唯一信任的男人就只有你。”楊攀看着尹書昊在孫楚楚死了之後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平時三不五時的有女的請他吃飯看電影送禮物的,他統統拒絕,清心寡欲正人君子的他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了,彤彤就算喝的再醉,尹書昊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呵。
唯一信任的男人么。尹書昊唇角勾出一抹笑。
“彤彤這次闖的禍可能比較大,也許要麻煩你幫忙了,這人情,兄弟記着。”
“還有,你跟彤彤說,不管賠多少錢,我就是把房子賣了也一定會幫她的。”
尹書昊一走進川品閣的門口就看到靠牆的位置上,一個一身黑色職業套裝頭髮盤起來的女孩兒正趴在桌子上哭的旁若無人,聲音不大不小,吃飯的客人都在朝她看着。
他走過去看了看,還好,只有一個空啤酒瓶,應該沒有喝多。他站在她身側喊她,“方彤。”
那女孩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來人後,垂下臉哭的更厲害了。
尹書昊皺了皺眉,“起來,我送你回去。”
方彤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哭的更凶。
“攀子說了,不管多少錢,他都會幫你出的。”尹書昊有些無奈,他還真沒有哄過女孩子。
沒成想,這話一出,她哭的更厲害了,已經接近嚎啕大哭了。
哭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抽了幾張紙巾邊抹擦淚邊斷斷續續的說話,“我哭不是因為我要賠錢,嗚嗚……我對不起我們老闆。”
尹書昊:“……”
“我闖了這麼大的禍,老闆她一個字都沒有罵我,嗚嗚……她也沒有罵任何人,她除了聯繫律師、聯繫法院外,什麼都沒說,嗚嗚,我難受,我怎麼這麼笨這麼不懂法……嗚嗚,我給老闆捅了這麼大個簍子,她還讓我不要愁眉苦臉,嗚嗚……我對不起她……”方彤想起前天公司突然收到傳票,傳喚老闆明天到庭,因為她負責策劃的一木傢具的廣告被人告侵權。
尹書昊覺得頭皮跳了跳,“你們老闆都沒有怪你,你就別自責了,以後好好工作就行了。”
“你懂什麼——”
“我寧肯老闆把我罵一頓。我們公司剛剛簽約一個大客戶,合同裏面寫了公司爆出醜聞就要終止合作,這客戶是老闆費了好大勁簽到的,嗚嗚……現在因為我,客戶要沒了,還得賠一大筆錢給人家,嗚嗚……我把老闆害死了,老闆為什麼不罵我,她罵我我還好受點兒,嗚嗚……”說道這裏方彤哭的更厲害,她雖然不是DM項目組的人,可是也聽說了老闆當時下了多大的功夫,自學幾個月日語、法語,收集了很多DM公司的信息,飛了幾次法國,禮物不知道送了多少,酒喝了多少。
現在這個社會還有這樣的老闆啊,被告上法庭,丟了大客戶,賠了大錢,還能讓闖禍的下屬不要愁眉苦臉。尹書昊聽着,心裏掠過微微的讚歎。
“行了你先別哭了,不是明天才庭審嗎?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然後看看怎麼幫他們。
“明天早上七點半,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把方彤送回家后,尹書昊給他媽打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晚上就在公寓這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