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廁所
“我能自己走的啊！”隗槐掙扎抗議着身子卻始終翻不過來，路過推拉門時，隗槐的屁股還被磕了一下。推拉門後面，是個與二樓走廊非常相似的過道，過道兩側牆壁上掛着很多畫框，但是因為昏暗的環境，隗槐看不清上面畫的是什麼。走廊最左側盡頭有一扇門，右側最深處有兩扇門對立在兩側，門縫中流露出的微光讓隗槐有了些安全感。
“嘭”李禪真推開了左側盡頭的木門，接着隗槐被丟了進去，剛好坐在馬桶上，沒錯這是個很大的浴室。大理石製成的洗漱台，隗槐看過去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上怪在哪兒，似乎是少了什麼。三套由小到大的漱口用品，連馬克杯把手，牙刷的方向都統一一致，藍、粉、黃三種顏色的洗臉布分別疊好並掛在鏡子旁。其他的東西如鬍鬚膏、洗面奶、卸妝水等，都整整齊齊歸類按大小擺放在一旁。洗手台下的空間，雜物被收拾的規規矩矩的，留出了能蹲下一人的空間，擺放着洗腳盆和幾個用馬克筆細心標記的透明收納筐，其中一個收納筐內還有着一條小熊內褲。察覺到隗槐的目光，李禪真嘴角一抽，一巴掌打在隗槐的頭上“往哪兒看呢！”捂着後腦勺，隗槐也不敢多嘴，心虛地張望了一下整個浴室的構造。自己身下坐着的馬桶，正面是連接過道的木門，左手邊是巨大的鏡子和洗漱台，右邊是幾個半人高的收納櫃，一般放着廁所的必要用品比如廁紙、姨媽巾等等，收納櫃后就是個圓形浴缸，目測過去浴缸能塞兩三個人，還帶有水下按摩的。除此之外，馬桶前留出的空間甚至還能塞下一張雙人床。
雖然這個廁所很大，並且因為鏡子的存在顯得更大了，但也經不住兩三次的來回打量。隗槐率先發聲，“話說，為什麼我們要來廁所啊，那啥，你要是害怕一個人上廁所的話，還是喊上外面的杜思仙小姐姐，我不太合適…額…”隗槐發現了為什麼自己看向洗漱台會覺得怪怪了，原來鏡子裏沒有出現李禪真和自己。隗槐指着鏡子顫顫巍巍的問道，“所以，傳說鏡子是照不出鬼的，這，這是真的？”
李禪真瞄了一眼鏡子，“算是吧，鏡子對於我們來說算是通道和重要的工具了。等下你就知道了。現在先給你普及一下基礎知識吧。”說著，右手一抓，從洗漱台的水龍頭中衝出了一股渾濁的黃水，隨着李禪真右手手勢的變換，黃水漂浮在鏡子前，不斷地變化出圖形和文字。
李禪真的聲音有些明脆，不像一個小姑娘應有的嗲聲嗲氣，“鬼，由人死而成，大部分是枉死鬼，那種老到自然死亡然後成鬼的太少了。跟人一樣，隨着時間流逝，經歷着嬰兒、兒童、青年、中年、老年時期。鬼的存在，越久越強大，初生的鬼，叫做縛地靈，也就是你現在的狀態了。”黃水在鏡子前聚集成一團四肢着地爬來爬去的嬰兒形象，“縛地靈，顧名思義，被束縛在固定一個地點。因為剛剛成型，所以必須要呆在陰氣極重的地方，一般來說，就只有死亡地點算是陰氣很重並且長時間不會消散的地方。”
“啪！”李禪真一拍額頭，揮揮手，黃水嬰兒分成兩個水團互相環繞，“子爵那老頭一直強調，說陰氣不太好，恩，是負能量，必須要呆在負能量高的地方。說是負能量要比陰氣的描述更加準確，但準確在哪兒我也沒認真聽。唉，具體的這些都是子爵那老傢伙想出來的，算起來他是個科學家吧。總之回到我們的話題，本來呢，縛地靈被困在自己死亡的地方，主要是因為它沒能找到更好的負能量聚集地，或者說沒辦法去到那邊，考慮到你現在還是如同嬰兒一般脆弱，所以你就呆在這兒，全程看着我的狩獵過程，懂了吧。”
“額，不是很懂，所以為啥我們要去狩獵啊，狩獵的對象該不會是人吧？還有啊，我就這樣坐在馬桶上看你？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我是縛地靈，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房子裏啊。”隗槐就像乖乖學生一樣，坐直身子舉手提問道。
“你的出現，當然是因為你被選中了啊。狩獵的原因嘛，還是和負能量，生死本能有關，以前的說法我們是需要去吸食人類的陽氣，但是子爵他重新定義了這些東西。這些年間，也不知道有多少只鬼接受了這些說法。喂！你這是什麼眼神！”水團形成一隻手，對着隗槐豎起了中指。
“算了，不和你計較。縛地靈成長之後，就變成幽靈了，然後才是鬼呢，上面還有鬼王。你就把成長理解為進化吧，每次進化后你都會成功覺醒一些能力。縛地靈階段的你，能使用一些關乎你死亡的物品，成為幽靈后基礎能力就可以讓你活動範圍大一些，並且能夠穿牆，無視很大一部分的物理傷害。眾所周知的像是聖水、鹽、鐵、桃木等這些東西，雖然還是會對你造成傷害，但是傷害會變得比較小了，因為物理層面的接觸變小了。根據你的進化，你可能還會變成怨靈、咒靈，具體分支下去還有很多種類的幽靈。”
在李禪真前言不搭后語，還有抽象的水團，隗槐大概有些懂了，同時了解到一點，想要知道更多原理性的東西只有去問那個老紳士子爵。隗槐心中默默計較着“看來很多事兒都需要從長而議，那個子爵好像不那麼容易說話誒。”
“至於說你要怎麼坐在這兒學習狩獵，那麼看好了。”李禪真小手一晃，在胸前比了一個奇怪的起手式，那團濁黃的水，平攤覆蓋至鏡子上，整個鏡子顯得有一絲絲泛黃，但比古時候的銅鏡好些，李禪真食指點在水面，波紋開始擴散。鏡中的一切隨着波紋的晃動，漸漸消逝，圓形的浴缸，收納櫃都不在了。等水面重回平靜時，隗槐發現鏡子裏面是別的地方！鏡子，或者在隗槐心中甚至感覺這是扇窗子，新顯現的地方像是個賓館的老舊廁所，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賓館的廁所顯得非常的擁擠了。“這就是鬼的天賦能力之一，之後我會到那邊去狩獵，而你就老老實實的看好。”李禪真揚起頭驕傲的看向隗槐，一副快來誇獎我的表情。但顯然隗槐對於奇特的東西更感興趣，站起身來伸手摸向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