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查理的四腿夥計(4)
儘管布蘭卡從不撫弄動物,但當我和托平經常外出旅行時,她卻把他們喂得很好並且照顧得很好。她用西班牙語跟動物說話而他們好像都聽得懂。升任《紐約時報》主任編輯的第二天,托平正呆在廚房裏,明卡躺在地板上,他聽見布蘭卡用西班牙語命令明卡出去。看見明卡乖乖地聽話,托平竊笑着說:“呵,看來明卡能聽懂西班牙語。”布蘭卡從不掩飾她的想法。她倚着掃帚輕蔑地說:“托平先生,我已經在這兒呆了六年了,明卡能聽懂西班牙語,貓能聽懂西班牙語,甚至嬰兒都會說西班牙語,查理能說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而你,托平先生,你卻不會說西班牙語!”說到這兒,查理和布蘭卡大笑起來,我們的主任編輯只好保持沉默,查理卻笑個不停。不光是布蘭卡對查理懺悔罪過傾訴苦惱,我們都開始對這隻智慧的鸚鵡訴說煩惱,他是家裏惟一能信守秘密的。四個大女兒放學回家后,會一邊喂他餅乾牛奶一邊講她們當天的探險和災難。查理則昂起頭,重複最後幾個詞,然後是他最常用的深刻評論:“是這樣嗎!真的,OK,OK,噢,噢!”很快,大家很自然把一切都告訴查理。說到底,他是家裏惟一一位好聽眾;更重要的是他從不評判。他從不說教或反駁,也從不提供無用的免費建議。他只有理解的目光,明智的點頭和不經意流露出的同情的神態,經過我們自己的解釋總能讓我們心情好過一些。對查理傾訴變成了一種清洗治療過程;比自言自語更容易接受;比對鄰居傾訴更安全;比找專業精神病醫生便宜。查理的影響日益擴大,他現在是:旅行家、美食家、酒友、偉大的白人導師、語言學家、拖不垮的心理學家。他滿懷激情扮演所有這些角色。查理認真傾聽孩子們講她們適應美國生活的困難,她們一直都生活在國外。蘇姍和凱倫在德國、俄國、香港和台灣上過學,本以為美國學校會輕鬆些,沒想到適應起來卻相當困難。蘇姍應邀為《校園周刊》寫了篇文章提到她們碰到的一些困難,節選如下:我現在斯卡斯黛爾高中讀書。凱倫和我第一天到校就大為失望。也許我們被德國人或俄國人寵壞了,但所謂快樂友好的美國人的觀點很快破滅了。我的第一印象是一片面無表情的臉,很少有人表現出熱情。我在德國波恩的尼古拉斯·埃森蘇斯體育館只呆了很短的時間,但我到那兒的第一天比在斯卡斯黛爾呆了3個月後還輕鬆。當時我的德語很糟,忘得差不多了。雖然6歲到9歲我曾在柏林住了3年,而且一度德語很流利。幸運的是語感很快恢復了,有望在考大學時說流利的德語並寫出不錯的俄語,這讓我興奮不已。俄國和德國學生也許最稱得上友好、真誠、快樂。斯卡斯黛爾的學生最引人注目的是穿着漂亮。很容易猜出這是一個富有的社區,大家都很注意外表,遠不像那些俄國姑娘清晨只是扎個辮子就完事了。斯卡斯黛爾的氣氛比較隨意,學生和老師談話也隨便得多,對老師的尊重也少得多。在教室後面說話和大聲尖笑時有發生而沒人在意。俄國或德國學生可不敢這樣。老師進教室時他們要起立,與老師的關係也很正規。斯卡斯黛爾的教學設備要比俄國、德國和香港強得多。這裏的物理實驗非常費力,但無法與俄國的相比。這裏的競爭要比以前的任何一所學校都激烈。雖然美國學生常談到壓力,俄國學生卻更用功。這裏的一大優勢是科目眾多且有大量課餘活動。課餘活動的主要特徵是小團體林立,女生聯誼會和男生聯誼會。也許這麼大的一個學校很自然把學生分成派系,但不幸的是,不友好也相伴而生。女生聯誼會是分幫結派的另一種方法,許多女孩把它看成一種地位標誌並結成密切的小團體。儘管違犯校規,這種小團體卻到處泛濫。當然有些學生不屬於任何一個小團體,而他們通常最友好也最有趣。不過他們並沒有因為不加入小團體而遭遺棄或不適應。斯卡斯黛爾真的無法與我曾上過的學校相比。惟一真正的相似之處是學生們都講英語。除此之外,它更大,更富有,而且由於有大批學生的激烈競爭,比別的地方更難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