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有的人醉了,有的人醒着
室內一片昏黑。大黃趴在床上,小臉燙的跟煮熟的雞蛋似的,嘴角含笑,模樣頗為可觀。
我喜滋滋地趴在他身邊,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蛋,見他只是咕噥一聲,翻了個身,我便放心了。
哈哈哈!醉成這個樣子,我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捂緊了嘴,先笑得個前仰後合,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后,便湊到了大黃身邊。
大黃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紅酒澀香,若有若無,十分勾人。
我俯下身子,嘟起嘴,緩緩地落在他的唇上,輾轉撕磨,啃咬拉扯,折騰了好一番,發覺自己的唇片有些火辣辣的,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嘴。再摸摸大黃的嘴,啊呀,好像腫了。
即使如此,大黃仍然動都沒動。
我想了想,再次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他未動,我又吻上他的眼皮,鼻尖,臉頰,末了仍然覺得不過癮,便暗戳戳地捏了捏他發熱的耳垂,含了上去。
再抬頭時,大黃仍舊靜如死狗,我的心境卻發生了變化。
我捧着自己的臉蛋,感覺到它突突地冒起熱來,胸腔里有個地方也突突地亂跳,已經沉睡很久的良知無聲地譴責着我,讓我周身如冒了火一樣,如何也不自在了。
理智冒質問我:“袁小冒你在幹什麼?”
黑心冒回答:“趁人之危啊!”
理智冒火冒三丈:“無恥無恥無恥!你還是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嗎?”
黑心冒挑眉奸笑:“食色,性也。”
我忽然打了一個寒顫,我什麼知道“食色,性也”這樣的話了?
我猛地朝自己的臉蛋拍了幾巴掌,啪啪之聲在空蕩的屋裏迴響着,將我的神志喚出一點清明。再深吸一口氣,腦子裏的天人交戰終於平息下來,我癱坐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身邊無知無覺的大黃,又拍了自己一巴掌。
突然,手機叮咚一聲,顯示屏亮了起來,照亮了大黃的半邊側臉,讓他看起來宛若雕塑般靜美,莊重,不可侵犯。可是我剛剛,剛剛都幹了什麼?
我朝着自己的臉又是一巴掌,瞥了手機屏幕一眼,如花的對話框跳了出來,我草草地掃了一眼,勉強認出她在詢問我進度。
我只得撿起手機,剛剛打開她的對話框,一張黑白的圖片突然蹦了出來,倉促的一眼掃過去只見兩個糾纏的人形,我的瞳孔猛地一縮,被鎮住了。
然而圖片還在繼續發送,一張又一張,猝不及防地依次在我眼下劃過。我的嘴越長越大,心跳地越來越快,只覺得滿眼都是污穢的線條,露骨的文字,剛剛才喚醒的良知被猝不及防地重新擊落萬丈深淵了。
最後,如花還貼心給我附上圖片的名稱:xx十八式。
我捂住胸口,咽下一口唾沫,暗道“要命!”
咱小冒什麼沒見過,別說靜態的圖片,動態的小電影也涉獵很廣啊!本以為自己早修鍊得不動不搖定如松,可是一想到身邊躺了一個大黃這樣的人物,我就,我就!
我絕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難道,難道真得要褻瀆雕像了嗎?
我灌醉大黃不過是一時興起啊!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於是我一邊強烈地譴責自己,一邊忠誠地將手扶上大黃的臉龐,手心滾燙,卻敵不過他的臉更燙!我深吸好幾口氣,把自己喘地面紅耳赤,才哆嗦着掙扎道:“肯定是,他太燙了,他誘惑我。”
我艱難地想到一個出路,都是因為他太燙了,我得給他降溫。
我麻利地從床上溜了下去,好不容易摸黑找到了拖鞋,搖搖晃晃地推開門本想了廚房,拿了一條毛巾浸滿了水,就往回沖。
我爸看我行色匆匆,以為出了事,便問道:“怎麼了?”
我心裏有鬼,猛然頓住腳步,也不敢回頭看他,含糊應道:“他臉很燙,我給他降降溫。”
我爸“嗯”一聲,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又說:“好好照顧他,別干別的啊!”
我的耳朵嗡得響了起來,頓了好幾秒才找到自己的腿,做賊一般又跑到大黃身邊,跳上了床。
用毛巾仔仔細細地替他擦了臉,又替他擦了手,我的心跳仍未平靜,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雖然屋裏沒有別的活物,我卻仍像是被人盯着一樣,努力保持面上平靜,暗示自己正在做一項功在千秋光輝偉大的事。
但是就在這時,大黃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我的心整個提了起來!
他夢語一般地說了一句:“很涼。”
我壓住激動的聲線,接到:“不喜歡?”
他竟然回答了我:“喜歡。”
我的心又加速了,它就快要從我嗓子眼裏跳出去了!
不對?大黃沒有醉吧?沒有醉,我就不算是趁人之危了啊!光天化日下干點別的,我做的還少嗎?
我立刻搓了搓手,沉吟片刻,忽然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胳膊撐着上身,臉對臉,眼對眼,問道:“這樣呢?”
大黃的眼睛睜開了一線,微微反着一點清光。聞言,似乎恍惚了一下,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喜歡。”
哇!我的腦子裏頓時一片天花亂墜,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將我炸得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又深吸了一口氣。
色向膽邊生,我收起胳膊,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兩手慢慢地,但是十分堅定從他毛衣下擺伸進去,按在他光滑結實的脊背上,緊了緊。
兩個熾熱的胸膛緊密相貼,心跳在不同頻率,但是同樣的有力而燥熱。
我的聲音止不住發顫,問:“這樣呢?”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聽到上方傳來一聲嘆息,接着,大黃輕輕地說道:“現在不行。”
他的手隨之摟住了我的腰。我趴在他的肩頭,心跳在慢慢平息,熱血在迴流。
零點的鐘聲敲響之前,我那個心大可跑馬的爹地才進屋來叫我。他推開門,發覺屋裏竟然沒有開燈,便下意識地按下了開關。
吊燈的柔光均勻地灑在大床上,給床上的年輕男女鍍上一層恬淡安適的光芒。
我跟大黃相擁入眠,我將手搭在他的肚子上,頭枕在他的肩窩,他的胳膊摟住了我的腰,臉貼着我的頭髮。
我爸愣了愣,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回身對着我媽一陣招手,我媽不解地起身過來看,也露出了跟我爸一樣的笑容。
他們給我倆蓋上了被子,關了燈。
哦,差點忘了說,我那個看起來很正經的爹還給我倆拍了個合影。
我真是......
啊,總之,丁酉年就被我倆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