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要臉
從長安大學的側門出去，是一條羊腸小道，店鋪鱗次櫛比的分列在兩邊。
除了一家KTV，一家超市，三兩家網吧，其餘的全是餐飲。
蘇凌鼻青臉腫的走在路上，兩個青眼圈，還因為被打出鼻血的緣故，鼻孔里塞了兩團衛生紙，
這別緻的造型，回頭率爆表啊！
這自然是被發了瘋的王昊打的，幸好他沒失去理智把蘇凌打個半死。
王昊也夠慘的，這時候正蹲在牆角，眉頭緊皺，想着賠償宿管一千塊的事兒呢。
蘇凌臨出來的時候，嘴碎了一句：“我今天心情挺好，嗯...我大人有大量，這瓷就不準備碰了，給你省點醫藥費。”
誰知道王昊聽后，又發瘋了，蘇凌差點被二次傷害。
這個時代做人難啊，做好人更難！
......
小吃街的入口處就是一家包子店，一個穿着紫色羽絨服的女子正在打掃。
約莫十九二十歲，面容清冷，胸部挺翹，身材高挑，容貌竟然絲毫不遜色於蘇雨，而且多了一種英姿颯爽的氣質。
另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大爺，搬了一個小板凳，眯着眼睛坐在店門口看着女子忙碌。
蘇凌總感覺這老大爺有種深沉如海的氣質，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透萬事萬物。
很奇怪的組合，偏偏是賣包子的，總感覺賣包子的人不應該是這種氣質。
“不會是自己太過鹹魚了吧，才會感覺賣包子的都是世外高人。”
這時候進出小吃街的學生基本上都是翹課的，每走過去一個學生，老大爺就會搖頭嘆氣：“唉，年輕娃娃不上課可不行啊！”
蘇凌拎着一大膠袋麵粉和肉餡，走到紫色羽絨服女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能幫我個忙嗎？”
女子抬頭打量了蘇凌一眼，委婉說道：“不行！。
“沒禮貌，不應該先問問幫什麼忙嗎？”蘇凌嘀咕道。
女子繼續忙她的事，卻是懶得搭理，蘇凌厚着臉皮轉悠到老大爺面前。
臉色趕緊苦了下來，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大爺啊，我太慘了，兩天都沒吃飯了，就是想在你這兒包一些小籠包，然後用您家的鍋蒸一下，拿到別處去賣，賺生活費，賺到的利潤可以五五分。
或者...”
蘇凌指了指打掃衛生的女子，小聲道：“您家員工挺沒禮貌，顧客可能會不爽的，要不開了換我吧，工資是她的一半怎麼樣？”
蘇凌也是窮瘋了，滿腦子都是賺錢。
老大爺饒有興緻的聽完，笑眯眯看着蘇凌：“小夥子，你在我家蒸包子不合適，而且那女娃是我孫女，開不了。”
女子瞪了眼蘇凌，心想：“這傢伙沒毛病吧，拿着麵粉和肉餡來我家蒸包子賣，我們是競爭關係好嗎，還想開了我，腦迴路真夠清奇的。”
蘇凌想賣包子賺錢，又租不起門店，除了這種方法，他真想不出別的出路。
就這樣放棄可不行啊，突然心一橫，認真說道：
“大爺，其實我覺得您還缺個孫子！”
來自陳玄的玄學值+99.
來自陳凝的玄學值+99.
出乎意料啊，難以置信的不要臉啊，特么的一言不合就要給你當孫子，就問你怕不怕！
爺孫兩人都懵了，還有這種操作？
陳凝也不打掃了，盯着蘇凌看了又看:“看起來挺正常的人，年級輕輕就傻了，悲哀啊！”
陳玄老大爺哈哈大笑，原本就挺小的眼睛，一笑全眯在一塊兒了。
“你這小夥子有意思，挺對我的胃口的。
行了，鍋碗瓢盆的你想用就用吧，記得交水電費就行，每天早上就在凝兒旁邊賣包子吧，能不能掙錢全靠你自己了。”
這次輪到蘇凌有些錯愕，“這，這就好了？”
“謝謝大爺，這是一百塊，就當水電費了。”蘇凌將僅剩的錢全遞過去。“我賣的錢會分一半給你的。”
老大爺笑着接過，又給了陳凝。
說道：“行吧，你想給就給，記得明天早上六點之前過來準備。”
......
蘇凌將小籠包的食材拿進廚房放好，幫陳凝吃了幾個早上沒賣完的包子，就當處理剩飯了，他喜歡樂於助人。
順帶幫着打掃了一下衛生。
陳凝始終冷冰冰的，不言不語，就是看向蘇凌的眼神有些嫌棄。
蘇凌倒是和老大爺相談甚歡。
“對了，我是蘇凌。”
“哦，她是凝兒，你就稱我大爺吧！”陳玄笑道。
“凝兒，這名字比她的性格委婉多了。”蘇凌說了句。
陳凝冷臉看着蘇凌：“你別叫我凝兒，看你那臉被人打了吧，活該，孫子都能隨便當，這麼不要臉的人確實挺討打的。”
老大爺看着蘇凌鼻孔的兩團衛生紙，黒黑的眼圈，無辜的表情，越看越覺得有趣，笑的越發爽朗了。
“別聽凝兒胡說，挨打是好事，學會挨打才能打別人！”又轉頭給陳凝說道：“不說我都忘了，把我喝的葯稀釋一下給蘇凌盛點兒，應該很快就好。”
陳凝一臉苦瓜色進去，不一會兒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出來了。
對蘇凌說道：“喝完，這很貴的，一碗一千塊。”
“不行不行，老大爺的葯湯我不能喝，我已經受了你們足夠恩惠了，做人不能欲求不滿！”蘇凌連忙拒絕。
“爺爺，他不喝！”陳凝心想這傢伙還算有點兒底線，懂得見好就收。
老大爺像是看出了蘇凌的想法，插了一句：“放心喝吧，又不要你錢。”
陳凝一個不防備，手中的一碗湯藥已經被奪走了。
來自陳凝的玄學值+89.
想着剛才還嚴詞拒絕的蘇凌，又看了已經空空如也的雙手，說好的做人不能欲求不滿呢，關鍵在於出不出錢吧...
入口只覺得難喝，超級難喝，前所未有的難喝。
變態的咸，辣，酸。
蘇凌喝了一口，求助的望向陳凝，意思是這湯藥沒毛病吧。
陳凝原本懵懵的臉上，此時竟變得柔和起來，面帶微笑，認真說道：“良藥苦口啊，再說了一千塊的葯肯定要與眾不同。”
“嗯好。”蘇凌含淚想着一千塊的事兒，這個便宜不賺對不起他的性格。
“咕咚咕咚...”
陳凝看着蘇凌的樣子，終於樂不可支了，一笑起來，月牙般的眼睛越發迷人。
蘇凌一開始喝的時候，覺得也不是特別難接受，此時胃裏翻江倒海，喉嚨中衝天的味道完全難以忍受。
眼淚簌簌而下，張着嘴巴猛烈吸氣，似乎快要窒息了一般。
“水，水...”
“水，沒有，喝完了！”陳凝笑的很大聲，滿臉的幸災樂禍。“讓你丫不要臉。”
蘇凌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無數的“馬麻枇”就是講不出來，口中的味道都快讓他瘋掉了。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被陳凝整了，問題是老爺子就坐在一邊傻樂，笑的臉上的皺紋愈發濃密了，完全不知道搭救。
蘇凌毫不懷疑陳玄陳凝爺孫倆都是腹黑的人。
“把我騙到這裏來，一口水都不給我。”
得了，回宿舍喝水吧，這樣下去味蕾都得廢掉了。
蘇凌一句話都說不順暢了，連咳帶吐的向宿舍方向跑，他卻沒發現，臉上的傷痕在迅速消失。
“凝兒，你呀，葯湯裏面放什麼了？”老大爺樂着。
“沒什麼，半碗醋，一把鹽，一把芥末。”陳凝看着蘇凌狼狽的背影就很爽。
“對了，爺爺，你為什麼把他留下來？”
“咱又不圖賣包子賺錢，留下他沒什麼！”老大爺回了聲。
“可是...”陳凝皺了皺眉，心想那也不行該隨便收留一個陌生人吧。
“別可是了，他很會讓人開心，人活着一生，不就是圖個開心嗎？再說了，你是覺得他不要臉對嗎？”
陳凝連忙點頭，老大爺接著說道：
“他這種性格的人無論在哪兒都會活的很好，我想讓你跟他好好學着，等爺爺不在了，也能放心。”陳玄老爺子語重心長道。
“爺爺...”陳凝臉色顯得悲切起來。
“哈哈，你就別操心我了。”老爺子笑着摸了摸陳凝的頭。
“你能生活好好的，爺爺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