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小天使因購買比例不足而買到重複章節啦~補足比例或等24h~林棉跟着闕清言穿過玄關,來到內廳。
他將她的東西放在沙發角的理石圓台上,回過身問:“要喝點什麼?”
林棉撿了沙發座的邊角坐下,半仰起頭看他,輕聲詢問:“……咖啡?”
她眼角帶着哭過的緋紅,闕清言垂眸與她對視一眼:“太晚了。”
“那就不要咖啡了,什麼都可以的,”林棉客隨主便,倒戈得很快,“麻煩您了。”
趁着闕清言去廚房的空檔,林棉目光環視一圈,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前段時間在樓下蹲點都碰不上他了。
雖然是住在同幢公寓,但眼前的裝潢風格和她的完全不一樣,冷感簡約,入眼的地方沒有綠植,傢具新得像剛購置不久,內廳的落地窗前擺的不是餐桌,而是一張質感精良的辦公桌。
桌上亮着燈,筆電的屏幕閃着瑩白的光,資料和文件齊整地碼列在旁,車鑰匙等隨身物品擱置在顯眼的位置。
明明內室有書房,闕清言卻選擇在客廳辦公,看起來像是一副隨時都能整理東西走人的樣子。
林棉思忖着想,要不就是他平時實在太忙了,要不就是他不常回公寓住。
不常回公寓住……
林棉腦中瞬間腦補過無數分鏡。
不回家的闕清言,白天是闕教授,晚上是闕少爺,什麼燈色酒氣的應酬,什麼公子千金的聚會,什麼名流人家的聯姻,聯姻……
聯繫到下午他的拒絕,林棉揪住絨軟的沙發套一角,突然心梗。
“書房沒有人用。”心梗到一半,玻璃杯被放在茶几上,闕清言微俯身過來,遞了雙室內拖鞋,“我就在客廳,有事可以叫我。”
他無意靠近,身上帶着清淡好聞的味道。林棉心裏怦然一動,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撐着沙發邊往外挪了挪,低聲道:“闕教授。”
闕清言起了身,聞言看向她。
“要是我說……”林棉盯着他煙灰色的襯衫紐扣,躊躇片刻,問:
“要是我說,我對您有一點別的想法,您會怎麼樣嗎?”
“……”
這個直球打的。
一點遮遮掩掩都沒有,坦率得讓人不回答都不行。
他下午已經態度明確地拒絕過她,這會兒……
“……”闕清言的聲音響起:“許彤。”
林棉將視線從紐扣掃上去,定在他臉上:“啊?”
闕清言捏了捏額角,長眉蹙起,薄唇微抿。這個神情,要不是林棉正緊張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幾乎要以為他剛才是嘆了口氣。
他問她:“你說這些話之前,沒有會被趕出去的覺悟嗎?”
林棉更緊張了:“會、會嗎?”
闕清言沒再多說,眯了眯眼,眸色在她瓷白泛紅的臉上一掃而過,示意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聲音低緩沉穩:“先喝完。”
林棉乖巧地“哦”了一聲,捧起還溫熱的杯子。
蜂蜜水的甜度正好,加了幾顆枸杞,順着唇齒一路暖過胃。
她一口氣喝完蜂蜜水,巴巴地看着闕清言,等着下文。
誰料男人轉身走開,在落地窗前的辦公桌前坐下,重新開始翻閱起了之前沒看完的資料。
……不理她了。
林棉望眼欲穿,委委屈屈地抱着電腦和數位板滾進了書房。
.
內室的書房和闕清言的辦公室設計風格相似,黑色壁面書架上列滿了專業書籍,帶着涼意的夜風透過窗帘懟了林棉一臉,她心裏的躁動才冷卻下來。
林棉沒有偷窺私隱的癖好,沒再亂看,眼觀鼻鼻觀心地伏在桌案上畫稿。
畫了半小時,電腦登錄著的QQ顯示信息提示,柏佳依的信息傳了過來:【棉寶,我打你手機打不通,你還醒着嗎?】
林棉停了筆:【我醒着的。】
柏佳依:【我被我爸暫時禁足了,這幾天回不來,今晚等下我讓司機來拿行李箱啊。】
禁足?
柏佳依千萬句罵人的話憋在胸口,解釋了句:【我想離婚,鬧翻了。】
簡明扼要的七個字就能想像出一場大戲。林棉瞥了瞥正關着的書房門,不能確定語音時候的隔音效果,只能打字安慰了正處在暴走邊緣的柏大小姐,突然想起來什麼,補了一句。
林棉:【還是讓司機明早來吧,今晚可能不行。】
柏佳依:【也行。不方便嗎?】
林棉用電子筆抵着下巴,垂眸回:【我不小心被關在門外了,什麼都沒拿,現在在……闕清言這裏。】
足足一分鐘后,接二連三的信息涌了過來。
【?】
【???】
【?????】
林棉指尖在鍵盤上停頓兩秒,正想着怎麼回,對面語氣激動地問:
柏佳依:【睡到了嗎?!!!】
“……”
打字解釋完后,林棉托着臉看着PS里畫了一半的稿子。
回想了遍信用卡里攢着的錢,離預期中的數字還差一長段距離。
她緩緩趴在桌上,不怕死地默默想,不知道包養闕清言要多少錢?
即使是在林家沒沒落之前,闕家的權勢地位都要比之高出一階,更別說現在了,再者說,即使沒有家族優勢,闕清言本身也處在精英階層。
所以事實是,他可能根本不缺錢。
林棉選擇性忽略這個事實,樂觀地咬筆,給自己洗腦。
早晚有一天她能攢夠錢,然後……
闕清言就在一門之隔的客廳里,重溫了人生動力的木眠老師今晚格外勤勉,很快從被拒絕的憂鬱沮喪中走了出來,畫稿速度飛快。
彩稿完成得差不多,林棉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
很晚了。
她畫得手指酸麻,剛站起身,想出書房去客廳悄悄看一眼人,頭頂的燈在剎那間熄滅了。
林棉:“………………”今晚公寓的供電還能不能好了?
偌大的書房很快陷入一片黑暗,窗帘被風輕輕吹起,筆電屏幕幽幽發著白光,笑得甜蜜的男女主人公在此刻看起來……
非、非常滲人。
不同於自己的房間,眼下是完全陌生黑暗的環境。林棉一時沒適應過來,藉著電腦光去摸索,摸着桌沿慢慢往外走。
在深濃的暗色里沉默幾秒,林棉出聲:“闕、闕教授?”
沒有人應聲。
“闕教授?”
“……”她憑藉著記憶一點點往書房門口挪動,連敬稱都省了,抖着小聲叫他的全名:“闕清言?”
還是沒有回應。
“闕——”
林棉剎那止聲,突然想到一個重點。
他不回應她,是不是代表他現在沒有聽見?
沒有聽見,喊什麼都可以吧?
待在黑暗裏的林棉注意力被轉移,發現了比害怕更值得去做的事——
“闕清言?闕——清——言——”
林棉因為害怕而悸動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剛才片刻的慌亂像是沒存在過。
她跟鬧著玩兒一樣小聲喊人名字,尾音稍稍揚起來,邊往門口挪邊出聲,“闕清言”三個字被翻來覆去變着調喊,好好的一個名字喊得百轉千回,就差沒哼出一首旋律來。
“闕——清——”
斜後方傳來一聲聲響,一道光照進來,林棉感覺右手一緊,男人溫熱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攬了回去。
再不拉着她,下一秒她就要沒頭沒腦地在黑暗中以臉懟牆了。
“別喊。”闕清言鬆開手,聲音帶了些低沉的無奈,“怎麼了?”
林棉還沒適應手電筒的光,半遮着眼,輕輕道:“闕教授,停電了。”
“嗯。”
闕清言遞了個手電筒給她,林棉眨着眼,一點點捏住了手電筒,柄手還帶着他手上殘留的餘溫。
她半垂着頭,欲蓋彌彰:“剛剛我叫您,您沒有應,我以為您不在……”
他正要去檢查電閘,聞言停下腳步,回頭問:“剛剛叫我什麼了?”
“……”林棉抬頭看他,手一抖把手電筒關了。
窗帘被徹底吹開,月色涼浸浸地透進書房,男人回身朝她看過來。
闕清言穿着煙灰色的襯衫,身形頎長挺拔,周身被月色籠上一層光暈,少了平時的疏淡距離感。林棉看了半晌,非常乖,非常誠實地回:“……闕教授。”
趁着夜晚的微光,闕清言抬眼瞥了過來,微勾起唇,像是笑了一聲:“沒大沒小。”
他聽見她叫他名字了。
“……”林棉心跳劇烈,怔了半天才找回聲音,小聲反駁:“不小了。”
她今年二十五歲,四捨五入三十歲,這樣算算比他還大一歲。
哪裏小了。
.
今晚整幢公寓的供電都不穩,接二連三地有住戶的電閘跳掉,還有斷路器因此故障的。
林棉等在書房裏,闕清言沒走多久,房間就又重新亮了起來。
有同樣熬着夜的住戶叫來了電工,上門修電路兼開鎖服務,順手幫林棉公寓間的鎖給開了。
林棉還穿着睡衣,慢吞吞地理着僅有的兩樣物件,不時地瞄一眼闕清言,再瞄一眼。
找不到理由繼續留在這裏了……
她正依依不捨,臉上表情又委屈又不甘,就聽男人開了口,聲音意味不明,問:“這是你說的社團宣傳報?”
尾音壓得沉,林棉後知後覺地去看自己的電腦屏幕。
“………………”
PS還沒關掉,已經畫完的稿子正停在末尾。畫面里,穿着白襯衫的男主單手拿着情書,另一隻手摟着溫婉可愛的女主的腰,輕輕地吻過她的唇角。
對話框中的配字:小傻瓜,那是因為,你是我吃過最甜的一顆小櫻桃啊。
畫風精緻唯美,場景夢幻純情,配字惹人心動。
林棉抬頭看闕清言,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的標籤除了“上課睡覺”以外,還多了一條“參加小黃漫社團”。
“……”她臉燙得都能煮蝦子:“闕、闕教授,我我走了,晚安!”
等林棉臉熱耳朵熱脖頸熱地抱着東西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已經接近凌晨兩點。
她確認了一遍原稿,打包郵箱發給了編輯,剛想關電腦,卻停頓一瞬,鬼使神差地新開了一篇word文檔。
文檔題目,思考十五秒:《論俘獲闕教授少男心的戰略成功率》
想了想,林棉把少男心改成了老男心,剛打完字覺得不太對,又刪掉了。
沒到三十歲,好像也不老……
思考三十秒,改成了芳心。
《論俘獲闕教授芳心的戰略成功率》。
林棉保存了空白文檔,滿意地去睡了。
闕清言沒有再回復。
林棉咬住抱枕角,懊惱:“啊……”
……讓你皮!!
不會已經被拉黑了吧?
林棉躊躇了會兒,沒敢再發一條過去確認。她在舒軟的沙發里窩成一個球,悄摸着將眼前的微信信息翻了個徹底。
他的頭像是隨手拍的風景圖,角度像是居高臨下俯瞰着五道口濃墨霓光的夜景。她翻了翻其他的,簽名一片空白,朋友圈一片空白。
根本找不到一星半點的個人痕迹,低調內斂得讓人心癢。
對着張色調單一的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林棉終於捨得放下手機,笑得眼眸彎彎,飄着去廚房端了湯出來。
一想到現在她和闕清言不過隔着兩層樓,不光是近水樓台,自己還拿到了人家的微信,她就又想下樓跑圈冷靜冷靜。
吃完飯,林棉收拾了碗筷,來到了書房。
說是書房,不如說是由書房改成的工作室。林棉的漫畫稿一半是手繪掃描,一半是數位板繪畫,平時她起草人物和背景底稿的時候隨處拿張紙就能畫,而到了正式畫稿的時候就會在工作室里熬着。
她打開電腦,查收了一遍郵箱,發現多了封許彤的郵件。後者把寫好的論文給發了過來。
之前許彤求林棉幫着去上國際經濟法的課替點名,這堂課沒有平時作業,但佈置了期中論文,林棉和許彤通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句,沒過多久許彤就寫好發給了她。
論文是下周要交的。
嗯……
連着四萬字的檢討一起交給闕清言。
“……”驀然心裏一哽。
她只和許小彤說了論文的事,至於寫檢討……她一個字也沒提。
說是幫着點名,卻被揪到上課睡覺,還寫了份萬字檢討。
林棉自詡從小到大臉皮都挺厚的,現在突然覺得有點丟人。
她掂量了下手頭兩件事的重要性,發自內心地覺得,稿子的事情可以拖一拖,還是先把檢討寫了……
正邊喝牛奶邊想着,擱在透寫台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林棉接起,剛“喂”了一聲,柏大小姐的聲音就穿透手機傳了過來:“棉寶,我等下就checkin了,在塞班機場登機,估計明天早上就到了。”
“我出場費很貴的,早起過來接機要收人工費。”林棉舔了一圈唇邊的奶沫,舌尖觸到絲絲甜意,問,“你不是還在度蜜月嗎?”
柏大小姐全名柏佳依,柏氏財團的千金,是跟林棉從小一起皮到大的閨蜜,也是在林家家道中落了以後唯一還能跟林棉保持密切聯繫的朋友。
上個月柏大小姐跟沈氏集團的公子聯姻結婚,在B市完婚以後就飛出了國度蜜月,算算時間,林棉原本以為她會下個月才回來的。
不問還好,一問柏佳依就來氣:“我度他個西瓜皮的蜜月,你知道他這幾天都幹什麼了嗎?”
林棉咬着玻璃杯沿:“怎麼了?”
對方憋了好幾天的委屈,此時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一句不落地傾倒了出來:“我就進專賣店買個包包試個鞋子的空檔,他轉頭就跟人家導購員眉來眼去上了,還是個洋妞!要是我再試久一點,說不定兩個人都開房開一趟回來了;
“還有昨天,去海邊的時候這傻逼一個勁地瞅美女,還一本正經地跟我說什麼在看海,敢情人家比基尼里有一片汪洋大海讓你浪呢?
“結婚前我讓人查了他的底,別人跟我說他整天跟着幫狐朋狗友喝酒飆車玩女人,我當時還不信。人向我求婚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現在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結婚的時候這麼收斂了,原來新婚的時候是國內有他家長輩死盯着,現在出了國跟只自由飛翔的智障鳥一樣,看得我都想為他掬一把同情淚,真是不好意思哦跟我結婚讓他受委屈了,我是不是還得給他道歉啊?”
柏佳依脾氣爆,越說越氣:“這蜜月再度下去我能氣死,我怕忍不住用高跟鞋送他斷子絕孫,就先回來了。”
林棉聽完,放下牛奶杯,語氣沉重:“別說了,我明天一早就來接你。”說完軟聲補了句,“不收費的。”
柏佳依:“……”
.
第二天林棉定了起早的鬧鐘,去機場接風塵僕僕的柏佳依。
這場聯姻的蜜月度到一半,新婚新娘就先被氣回來了,這件事是肯定不能給兩家人知道的。林棉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柏大小姐,兩人前後進了家門。
柏佳依將沉重的行李箱放在玄關,找了雙拖鞋蹭進客廳,把自己摔進了柔軟的沙發,舒服地喟嘆一聲。
“早知道就不出去了,棉寶你這裏比度蜜月要舒心。”躺了會兒,柏佳依在身後墊了個靠墊,坐起身,鄭重其事地開口,“我算是知道了,家族聯姻害死人,早知道說什麼也要追求自己的真愛,讓渣男滾蛋。”
“嗯……”幽幽的一聲應。
林棉起得早,生物鐘還沒醒,滿臉困意地揉着眼睛,也要往沙發里靠。
她一雙杏眼微紅,困得泛着瀲灧水光,烏黑的長發散在肩頭,蜷成小小的一團就要往沙發角落縮。柏佳依看了眼林棉,心裏隱隱有些羨慕。
林家落敗,現在林家雙親就只剩下了林母。
即使林母是個做女強人的料,單憑她一人之力也挽救不回多少,林家實在跌得太慘,想爬回原來的高度不只要短短三五年的時間。要從跌落谷底到重回輝煌,人脈是關鍵,在這樣的情況下,聯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林母從小就寵林棉,不知道有多疼女兒,從來沒提過聯姻的事。
林棉就像被呵護起來的寶,質地清透潤澤。
“對了棉寶,行李箱裏有給你帶的禮物,粉色盒子的那個。”
粉色的禮盒巴掌大小,用絲絨緞帶打着蝴蝶結,包裝得很精緻。林棉打開,是一款瑞士的情侶對錶。
“……你這是要向我求婚嗎?”林棉沉吟了兩秒,抬起頭,“可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我們有緣無分,對不起,是我負了你。”
“心上人?”柏佳依忽略了她的加戲,精準地抓住重點,問了句,“誰啊?”
林棉關上盒子,回答得非常直白:“我想追闕清言。”
“……”
“…………”
“………………”
闕清言?還能有哪個闕清言??
柏佳依一臉被雷劈的神情,關切地去摸林棉的額頭:“我的乖乖棉寶,你發燒了?”
闕清言是誰她還是知道的。
B市的上流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闕家少爺的名聲她是聽過的,學生時代是跳級狂人,如今是法學精英,一直以來為人沉斂,比那些油膩的花花少爺不知道強多少。
可問題是……
“就算他只比你——”柏佳依細算了算,“只比你大了四歲,但人家留學碩士快畢業的時候你才初中畢業!生理年齡是差得不多,可心理年齡差遠了……你們倆八竿子打不着啊。”
“打得着的,他就在樓上。”林棉在沙發里找了個舒適的睡姿,長睫垂落,閉眼想了想,小聲改口,“……樓上的樓上。”
闕清言沒有再回復。
林棉咬住抱枕角,懊惱:“啊……”
……讓你皮!!
不會已經被拉黑了吧?
林棉躊躇了會兒,沒敢再發一條過去確認。她在舒軟的沙發里窩成一個球,悄摸着將眼前的微信信息翻了個徹底。
他的頭像是隨手拍的風景圖,角度像是居高臨下俯瞰着五道口濃墨霓光的夜景。她翻了翻其他的,簽名一片空白,朋友圈一片空白。
根本找不到一星半點的個人痕迹,低調內斂得讓人心癢。
對着張色調單一的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林棉終於捨得放下手機,笑得眼眸彎彎,飄着去廚房端了湯出來。
一想到現在她和闕清言不過隔着兩層樓,不光是近水樓台,自己還拿到了人家的微信,她就又想下樓跑圈冷靜冷靜。
吃完飯,林棉收拾了碗筷,來到了書房。
說是書房,不如說是由書房改成的工作室。林棉的漫畫稿一半是手繪掃描,一半是數位板繪畫,平時她起草人物和背景底稿的時候隨處拿張紙就能畫,而到了正式畫稿的時候就會在工作室里熬着。
她打開電腦,查收了一遍郵箱,發現多了封許彤的郵件。後者把寫好的論文給發了過來。
之前許彤求林棉幫着去上國際經濟法的課替點名,這堂課沒有平時作業,但佈置了期中論文,林棉和許彤通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句,沒過多久許彤就寫好發給了她。
論文是下周要交的。
嗯……
連着四萬字的檢討一起交給闕清言。
“……”驀然心裏一哽。
她只和許小彤說了論文的事,至於寫檢討……她一個字也沒提。
說是幫着點名,卻被揪到上課睡覺,還寫了份萬字檢討。
林棉自詡從小到大臉皮都挺厚的,現在突然覺得有點丟人。
她掂量了下手頭兩件事的重要性,發自內心地覺得,稿子的事情可以拖一拖,還是先把檢討寫了……
正邊喝牛奶邊想着,擱在透寫台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林棉接起,剛“喂”了一聲,柏大小姐的聲音就穿透手機傳了過來:“棉寶,我等下就checkin了,在塞班機場登機,估計明天早上就到了。”
“我出場費很貴的,早起過來接機要收人工費。”林棉舔了一圈唇邊的奶沫,舌尖觸到絲絲甜意,問,“你不是還在度蜜月嗎?”
柏大小姐全名柏佳依,柏氏財團的千金,是跟林棉從小一起皮到大的閨蜜,也是在林家家道中落了以後唯一還能跟林棉保持密切聯繫的朋友。
上個月柏大小姐跟沈氏集團的公子聯姻結婚,在B市完婚以後就飛出了國度蜜月,算算時間,林棉原本以為她會下個月才回來的。
不問還好,一問柏佳依就來氣:“我度他個西瓜皮的蜜月,你知道他這幾天都幹什麼了嗎?”
林棉咬着玻璃杯沿:“怎麼了?”
對方憋了好幾天的委屈,此時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一句不落地傾倒了出來:“我就進專賣店買個包包試個鞋子的空檔,他轉頭就跟人家導購員眉來眼去上了,還是個洋妞!要是我再試久一點,說不定兩個人都開房開一趟回來了;
“還有昨天,去海邊的時候這傻逼一個勁地瞅美女,還一本正經地跟我說什麼在看海,敢情人家比基尼里有一片汪洋大海讓你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