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33.第 33 章

小天使因購買比例不足而買到重複章節啦~補足比例或等24h~林棉跟着闕清言穿過玄關,來到內廳。

他將她的東西放在沙發角的理石圓台上,回過身問:“要喝點什麼?”

林棉撿了沙發座的邊角坐下,半仰起頭看他,輕聲詢問:“……咖啡?”

她眼角帶着哭過的緋紅,闕清言垂眸與她對視一眼:“太晚了。”

“那就不要咖啡了,什麼都可以的,”林棉客隨主便,倒戈得很快,“麻煩您了。”

趁着闕清言去廚房的空檔,林棉目光環視一圈,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前段時間在樓下蹲點都碰不上他了。

雖然是住在同幢公寓,但眼前的裝潢風格和她的完全不一樣,冷感簡約,入眼的地方沒有綠植,傢具新得像剛購置不久,內廳的落地窗前擺的不是餐桌,而是一張質感精良的辦公桌。

桌上亮着燈,筆電的屏幕閃着瑩白的光,資料和文件齊整地碼列在旁,車鑰匙等隨身物品擱置在顯眼的位置。

明明內室有書房,闕清言卻選擇在客廳辦公,看起來像是一副隨時都能整理東西走人的樣子。

林棉思忖着想,要不就是他平時實在太忙了,要不就是他不常回公寓住。

不常回公寓住……

林棉腦中瞬間腦補過無數分鏡。

不回家的闕清言,白天是闕教授,晚上是闕少爺,什麼燈色酒氣的應酬,什麼公子千金的聚會,什麼名流人家的聯姻,聯姻……

聯繫到下午他的拒絕,林棉揪住絨軟的沙發套一角,突然心梗。

“書房沒有人用。”心梗到一半,玻璃杯被放在茶几上,闕清言微俯身過來,遞了雙室內拖鞋,“我就在客廳,有事可以叫我。”

他無意靠近,身上帶着清淡好聞的味道。林棉心裏怦然一動,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撐着沙發邊往外挪了挪,低聲道:“闕教授。”

闕清言起了身,聞言看向她。

“要是我說……”林棉盯着他煙灰色的襯衫紐扣,躊躇片刻,問:

“要是我說,我對您有一點別的想法,您會怎麼樣嗎?”

“……”

這個直球打的。

一點遮遮掩掩都沒有,坦率得讓人不回答都不行。

他下午已經態度明確地拒絕過她,這會兒……

“……”闕清言的聲音響起:“許彤。”

林棉將視線從紐扣掃上去,定在他臉上:“啊?”

闕清言捏了捏額角,長眉蹙起,薄唇微抿。這個神情,要不是林棉正緊張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幾乎要以為他剛才是嘆了口氣。

他問她:“你說這些話之前,沒有會被趕出去的覺悟嗎?”

林棉更緊張了:“會、會嗎?”

闕清言沒再多說,眯了眯眼,眸色在她瓷白泛紅的臉上一掃而過,示意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聲音低緩沉穩:“先喝完。”

林棉乖巧地“哦”了一聲,捧起還溫熱的杯子。

蜂蜜水的甜度正好,加了幾顆枸杞,順着唇齒一路暖過胃。

她一口氣喝完蜂蜜水,巴巴地看着闕清言,等着下文。

誰料男人轉身走開,在落地窗前的辦公桌前坐下,重新開始翻閱起了之前沒看完的資料。

……不理她了。

林棉望眼欲穿,委委屈屈地抱着電腦和數位板滾進了書房。

.

內室的書房和闕清言的辦公室設計風格相似,黑色壁面書架上列滿了專業書籍,帶着涼意的夜風透過窗帘懟了林棉一臉,她心裏的躁動才冷卻下來。

林棉沒有偷窺私隱的癖好,沒再亂看,眼觀鼻鼻觀心地伏在桌案上畫稿。

畫了半小時,電腦登錄著的QQ顯示信息提示,柏佳依的信息傳了過來:【棉寶,我打你手機打不通,你還醒着嗎?】

林棉停了筆:【我醒着的。】

柏佳依:【我被我爸暫時禁足了,這幾天回不來,今晚等下我讓司機來拿行李箱啊。】

禁足?

柏佳依千萬句罵人的話憋在胸口,解釋了句:【我想離婚,鬧翻了。】

簡明扼要的七個字就能想像出一場大戲。林棉瞥了瞥正關着的書房門,不能確定語音時候的隔音效果,只能打字安慰了正處在暴走邊緣的柏大小姐,突然想起來什麼,補了一句。

林棉:【還是讓司機明早來吧,今晚可能不行。】

柏佳依:【也行。不方便嗎?】

林棉用電子筆抵着下巴,垂眸回:【我不小心被關在門外了,什麼都沒拿,現在在……闕清言這裏。】

足足一分鐘后,接二連三的信息涌了過來。

【?】

【???】

【?????】

林棉指尖在鍵盤上停頓兩秒,正想着怎麼回,對面語氣激動地問:

柏佳依:【睡到了嗎?!!!】

“……”

打字解釋完后,林棉托着臉看着PS里畫了一半的稿子。

回想了遍信用卡里攢着的錢,離預期中的數字還差一長段距離。

她緩緩趴在桌上,不怕死地默默想,不知道包養闕清言要多少錢?

即使是在林家沒沒落之前,闕家的權勢地位都要比之高出一階,更別說現在了,再者說,即使沒有家族優勢,闕清言本身也處在精英階層。

所以事實是,他可能根本不缺錢。

林棉選擇性忽略這個事實,樂觀地咬筆,給自己洗腦。

早晚有一天她能攢夠錢,然後……

闕清言就在一門之隔的客廳里,重溫了人生動力的木眠老師今晚格外勤勉,很快從被拒絕的憂鬱沮喪中走了出來,畫稿速度飛快。

彩稿完成得差不多,林棉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

很晚了。

她畫得手指酸麻,剛站起身,想出書房去客廳悄悄看一眼人,頭頂的燈在剎那間熄滅了。

林棉:“………………”今晚公寓的供電還能不能好了?

偌大的書房很快陷入一片黑暗,窗帘被風輕輕吹起,筆電屏幕幽幽發著白光,笑得甜蜜的男女主人公在此刻看起來……

非、非常滲人。

不同於自己的房間,眼下是完全陌生黑暗的環境。林棉一時沒適應過來,藉著電腦光去摸索,摸着桌沿慢慢往外走。

在深濃的暗色里沉默幾秒,林棉出聲:“闕、闕教授?”

沒有人應聲。

“闕教授?”

“……”她憑藉著記憶一點點往書房門口挪動,連敬稱都省了,抖着小聲叫他的全名:“闕清言?”

還是沒有回應。

“闕——”

林棉剎那止聲,突然想到一個重點。

他不回應她,是不是代表他現在沒有聽見?

沒有聽見,喊什麼都可以吧?

待在黑暗裏的林棉注意力被轉移,發現了比害怕更值得去做的事——

“闕清言?闕——清——言——”

林棉因為害怕而悸動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剛才片刻的慌亂像是沒存在過。

她跟鬧著玩兒一樣小聲喊人名字,尾音稍稍揚起來,邊往門口挪邊出聲,“闕清言”三個字被翻來覆去變着調喊,好好的一個名字喊得百轉千回,就差沒哼出一首旋律來。

“闕——清——”

斜後方傳來一聲聲響,一道光照進來,林棉感覺右手一緊,男人溫熱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攬了回去。

再不拉着她,下一秒她就要沒頭沒腦地在黑暗中以臉懟牆了。

“別喊。”闕清言鬆開手,聲音帶了些低沉的無奈,“怎麼了?”

林棉還沒適應手電筒的光,半遮着眼,輕輕道:“闕教授,停電了。”

“嗯。”

闕清言遞了個手電筒給她,林棉眨着眼,一點點捏住了手電筒,柄手還帶着他手上殘留的餘溫。

她半垂着頭,欲蓋彌彰:“剛剛我叫您,您沒有應,我以為您不在……”

他正要去檢查電閘,聞言停下腳步,回頭問:“剛剛叫我什麼了?”

“……”林棉抬頭看他,手一抖把手電筒關了。

窗帘被徹底吹開,月色涼浸浸地透進書房,男人回身朝她看過來。

闕清言穿着煙灰色的襯衫,身形頎長挺拔,周身被月色籠上一層光暈,少了平時的疏淡距離感。林棉看了半晌,非常乖,非常誠實地回:“……闕教授。”

趁着夜晚的微光,闕清言抬眼瞥了過來,微勾起唇,像是笑了一聲:“沒大沒小。”

他聽見她叫他名字了。

“……”林棉心跳劇烈,怔了半天才找回聲音,小聲反駁:“不小了。”

她今年二十五歲,四捨五入三十歲,這樣算算比他還大一歲。

哪裏小了。

.

今晚整幢公寓的供電都不穩,接二連三地有住戶的電閘跳掉,還有斷路器因此故障的。

林棉等在書房裏,闕清言沒走多久,房間就又重新亮了起來。

有同樣熬着夜的住戶叫來了電工,上門修電路兼開鎖服務,順手幫林棉公寓間的鎖給開了。

林棉還穿着睡衣,慢吞吞地理着僅有的兩樣物件,不時地瞄一眼闕清言,再瞄一眼。

找不到理由繼續留在這裏了……

她正依依不捨,臉上表情又委屈又不甘,就聽男人開了口,聲音意味不明,問:“這是你說的社團宣傳報?”

尾音壓得沉,林棉後知後覺地去看自己的電腦屏幕。

“………………”

PS還沒關掉,已經畫完的稿子正停在末尾。畫面里,穿着白襯衫的男主單手拿着情書,另一隻手摟着溫婉可愛的女主的腰,輕輕地吻過她的唇角。

對話框中的配字:小傻瓜,那是因為,你是我吃過最甜的一顆小櫻桃啊。

畫風精緻唯美,場景夢幻純情,配字惹人心動。

林棉抬頭看闕清言,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的標籤除了“上課睡覺”以外,還多了一條“參加小黃漫社團”。

“……”她臉燙得都能煮蝦子:“闕、闕教授,我我走了,晚安!”

等林棉臉熱耳朵熱脖頸熱地抱着東西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已經接近凌晨兩點。

她確認了一遍原稿,打包郵箱發給了編輯,剛想關電腦,卻停頓一瞬,鬼使神差地新開了一篇word文檔。

文檔題目,思考十五秒:《論俘獲闕教授少男心的戰略成功率》

想了想,林棉把少男心改成了老男心,剛打完字覺得不太對,又刪掉了。

沒到三十歲,好像也不老……

思考三十秒,改成了芳心。

《論俘獲闕教授芳心的戰略成功率》。

林棉保存了空白文檔,滿意地去睡了。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幾秒,林棉對上眼前男人深邃濃黑的眼眸,扣着貓罐頭的手指縮了縮。

闕清言此刻神情淡淡,喜怒不露,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林棉看着他的反應心裏咯噔一下,熱血沸騰的一顆少女心瞬間涼了下來。

她回過味來了。這不是她畫的高冷男神易推倒的無腦少女漫,面前的男人是闕清言,平時小女生私底下花痴一把他也就放任自流了,要是真正到了正主面前撩人家,被拎去寫檢討都是輕的。

這是多年前她在他身上領悟到的真理。

心裏默念了三遍欲速則不達,林棉躊躇一瞬,眨巴着眼退而求其次:“如果您忙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您……”

“不和室友一起回去?”

“嗯?”林棉茫然抬頭,反應過來后連忙輕聲道,“我室友她們下午沒有課,已經提前回公寓了,沒有室友。”

什麼室友?不存在的。

她的神情太過忐忑期待,小孩兒要糖一般,生怕他下一個冒出來的詞就是拒絕。闕清言盯着她兩秒,轉開了眼眸:“走吧。”

林棉還沒緩過神來:“……啊。”

闕清言停住了腳步,眼中帶了些笑意出來,問:“不是順路?”

林棉頓時有些磕巴:“順、順路的。”

意識到是對方默許了,林棉看着闕清言挺拔的背影,在他視線顧及不到的角度摸了摸滾燙的臉,腦補了張含淚咬手帕的表情包,步伐輕快,渾身都是戲地乖乖跟人走了。

作為暢銷少女漫畫家,林棉一向知道怎麼畫出撩人心懸的分鏡,怎麼推波助瀾地展現少女漫的蘇點萌點,即使劇情單一,她也能畫出最戳人的互動來,每回總能把粉絲蘇得嗷嗷叫。

但跟她熟絡的人都知道,其實林棉本人並沒有什麼少女心。

木眠老師平時最喜歡乾的事是看驚悚恐怖片,最看不下去的書是自己畫的少女漫。

編輯也不止一次感嘆,別的人多多少少還有些自己的情感愛好在裏面,而木眠卻是完完全全的天賦型少女漫畫家。

天賦早晚有一天會消耗完的,一旦消耗殆盡,就會陷入所有創作者都頭疼的瓶頸期。

林棉的瓶頸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前段時間最嚴重的時候,她三天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十個小時,半夜清醒到披一條白床單就能演倩女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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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起來很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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