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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女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安廠長葫蘆里藏的什麼葯。

“被市長誇過沒?”

“廠長,這又啥關係?”

安廠長猛地一拍桌子:“關係大了!咋沒關係,人家媳婦上過報紙,被市長誇過,你們沒有啊,我們擇優入取擇優,什麼叫擇優懂不懂?公平公正,和你家男人干幾年沒關係!”

想起年前被這群蠻婦圍堵的經歷,安廠長就一肚子的氣,語氣也愈發嚴厲:“廠里辦供銷社是為了給你們謀福利的,誰知道你們吵吵嚷嚷就為了幾個名額掙破了頭腦!供銷社是黨和國家負責,你們以為隨隨便便就能進了!聚眾鬧事,你們知不知道後果!”

這群大字不識的女人們也慌了,紛紛找了個借口開溜了,為首的女人一看後面的全溜了,也慌忙地跑了。

安廠長冷哼一聲,總算出了口惡氣。

廠里新開年,還沒有開始做業,首先是要把分配新房的事情給解決了,安廠長召開全體職工大會,商量怎麼分配,第一批先分配的肯定是還沒有房子但已經結婚了的,也是按照工級來分,一等工肯定是有優先選擇的權利,雙職工家庭可以要一套大一點的。

所以在年前不少工人都找好了對象,首先肯定就是工廠里的女職工,其次再是外頭的。

許援朝和陳雙也是走運,供銷社一上來可就是二級工人,許援朝去年年底也升了二級工,兩個人可是扎眼的很,畢竟大多數二級工都是進廠很多年了,也都分配好房了,妻子有些也是工人有些不是,可以前造的房總歸舊了。

便有不少一級工人不滿了,一級工基本上都是剛建廠就進來的一些員工,幹活熟練現在基本上都是師傅啊車間主任什麼的,分配房子早,現在孩子都大了,覺得不夠住了。

“我是一級工人,接下來我孫子都要大了,那房子不夠住啊,你說小年輕的,孩子還小,哪像我四世同堂了,上頭老母親下頭小孫子的,不夠住啊!”

這麼一說到也是的,以前造的老員工房都只有二十平米的,一家四世同堂的確不夠住,但這麼多老員工要是都要新房子,這新造的還不都得給老員工。

新員工自然不樂意,兩方都吵了起來。

安廠長吵的頭疼,這批房子建了就是為了安頓年輕員工的,哪裏會再給老員工,“首先就是要安頓已經結了婚還沒有房子的員工,這些員工是優先的,如果有多餘的,我們再做考慮行吧,等新員工安頓好了,原本的員工宿舍也就空了,咱們那邊也能改造改造。”

舊的哪有新造的好,更何況房子只少不會多,可是安廠長這麼說了也沒辦法。

新員工們基本上都進來沒幾年,升二級工的少,許援朝算一個,主要陳雙還是二級工,他們就佔便宜了,分到的面積是最大的,說是兩室,實際上可以分隔一下分成三室呢,可比以前的舊的大多了,兩個人選了一個矮層的,出了門有快地可以種種菜的。

這新建的樓是筒子樓,四面環起來的,就算大一點像許援朝和陳雙也只有四十幾平米,卻讓人羨慕的得不行,四十幾平可有兩扇窗戶呢,簡直是羨慕得不能再羨慕了,廁所和做飯都是在外面筒子樓的樓道裏頭,基本上屋子只用來睡覺的。

陳雙和許援朝也很高興了,他們家人少,算起來擠一擠還真是挺夠的。

不管別人怎麼吵,他們算是好了,敲定好房子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鬆了口氣,終於有房子了。分到大一點的房子的都是工齡比較大,又是雙職工的。工齡小雙方都是職工的,只能分到一套樓層高又只有一二十平的房子。不是雙職工的根本輪不到。

就這樣跟分豬肉一樣把新造的筒子樓給分配好了,家家戶戶拿到了鑰匙就趕緊去弄房子了。

趁着還沒開工,能弄多少是多少,筒子樓里一層兩個廁所,基本上都是五六戶人家共用一個廁所,許援朝機靈,特地選了個離廁所遠一點的屋子,總歸家裏會備一個恭桶,離廁所近了,味道太難聞。

廁所邊上就是公共水池和做飯的地方。

許援朝先把牆給刷白凈了,然後把木門外面在裝上一個鐵門,他事先存的工業券就派上了用場,許援朝想把家裏頭整得好看些,畢竟要住好多年,別人家是把牆一刷,就住進去了,這新的筒子樓還通了電,但電貴,有些人家都捨不得裝燈泡,隨意打了幾個木床就夠了。

夫妻兩商量了一下,決定都弄得妥當一點再住進去,兩個還住着那個只有一張床的小隔間,許援朝帶着許傳鳴,陳雙帶着許願。

兩個人很快就開始上班了,陳雙還是把許願帶去了供銷社,怕她初來人生地不熟的,被其他孩子給欺負了。許傳鳴就送去廠里的小學,他過了個年六歲了,也差不多可以上小學了,交了錢就能上。

供銷社一向很忙,商品都是供不應求的,排隊排得老長,這年代的人一看到排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排上去再問賣的是什麼。

她也就乖乖坐在牆角落哩,陳雙給她帶了本小人書來看看。

第一天開業,安太太也重視,四處來回地看,見這孩子就真的一鬧也不鬧地坐在小板凳上,自掏腰包買了點小零食,分了一些給她。

許願看了看忙碌的陳雙,也不知道要不要拿。

安太太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孩子,拿着,不和姨姨客氣,以後來姨姨家和哥哥姐姐玩。”

“謝謝姨姨。”許願奶聲奶氣地說,才接過安太太給她的零食。

直到吃午飯的時候,陳雙才有空抱抱她,見她手裏的零食,以為她亂拿供銷社了,大驚:“囡囡,你是不是亂拿東西了?”

許願搖搖頭:“姨姨,給的,好看房子的,姨姨。”

原來是王姐,陳雙就放心了,仍是叮囑道:“這裏頭的東西都不能碰哦。”

許願乖乖地點點頭,捧着身下的紅薯片到陳雙面前:“媽媽吃。”

“媽媽不吃,囡囡吃。”陳雙理了理她的小頭髮,許願的頭髮發質細軟,原本頭髮不多,現在終於長出來了。

許願拿起一片塞到她嘴邊,“媽媽吃,給爸爸、哥哥。”

陳雙還是吃了下去,說:“囡囡自己吃,一會兒媽媽再買點給爸爸哥哥。”

許願沒說話,把紙給包包好。

陳雙是新來的,和其他幾個家屬都不是很熟,但既然都進了供銷社,幾個人也都是想好好拉攏她的,畢竟管錢的總覺得比叫賣的高一級。

幾個人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有的結婚了十年了今年才分到房,也是高興得很。

幾個人一道去食堂,許願被陳雙抱着,幾個女人也是知道她帶了孩子來的,想起來這一上午就不吵不鬧的,當真是乖巧得緊,紛紛逗弄起她。

“小囡囡,你叫什麼名字呀?”

許願也不怕生,還笑着彎起了眼睛,“小願,乖囡。”

她一笑,就是甜的不行。

“小雙,你家閨女模樣周正的咧,這眼睛就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這眼珠子又大又亮的。”

“可不是,可真乖,不哭不鬧的,咋養的啊!”

陳雙笑容滿面,一個勁地說著謙虛的話。

三年飢荒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大人養不活更何況養孩子,所以三年裏頭出生率是極低的,像許願這般大的廠里還真沒多少,有的死在了肚子裏,有的生出來的,也沒能養活。

到了大食堂,她們穿着供銷社的服裝就顯眼了許多,供銷社的衣服和廠里的不一樣,廠里的衣服都是為了耐髒的,供銷社要見人,樣式在這個年代的人眼裏頭就是好看得不行。

廠里的女人誰不想體體面面坐辦公室里,都瞟着她們。

供銷社的也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腰板。

許援朝和陳雙就每天下了班去房子那邊弄一弄,他尋了些便宜的地磚,自己貼了帖,瞧着也乾淨透亮,床什麼的都是要找木匠打的。

“這夫妻兩磨蹭的,有啥好弄的,打個床么就可以住了。”

這樣弄下來,兩個人的積蓄倒也真沒多少了,準備先搬進去,再慢慢弄。他們也是周圍人家裏頭最晚住進來的。

屋裏頭隔了三間房出來,許願暫時還和他們一起睡,但過個兩年也得要一間屋子,許援朝還是隔了兩間小屋子出來的,他們的屋子大一些,可以放個柜子。進門就是吃飯的地方,旁邊隔了一下,放恭桶和洗澡的。

弄得還真是像模像樣的,一道過來恭賀看在眼裏頭,倒真是有些懊惱了,這倒騰一下,就顯得家裏頭好像乾淨大了一些。

夫妻兩初來,陳雙和周圍的鄰里也不熟悉,但兩個人都是會做人,請周圍幾家人都到家裏來喝杯茶聯絡聯絡。

“媽,是誰啊?”後頭的女人問道。

王嬸兒說:“找建業的,你們廠里的,就我剛剛跟你說我和他們一起坐車來的。”

許援朝說道:“我是許援朝,安廠長讓我帶我媳婦過來給您看看。”

王嬸兒讓過一步,很顯然是王嬸年輕版的女人點點頭,說:“進來吧。”

安廠長家窗明几淨,地上都是鋪了地磚的,許援朝也是頭一回見裝修這麼別緻的人家,有些不敢落腳,更別提陳雙了。

安太太略有些胖,跟王嬸一看就知道是母女,眉眼開闊大氣,道:“沒事,快進來吧,老安已經和我說過了,別客氣,進來坐。”

陳雙都覺得自己這雙鞋有些玷污了這屋子。

王嬸兒眼睛尖,安慰道:“別怕,放心踩,也不知道兩個人怎麼想的貼這種精光亮的,都不敢下腳的。”

安太太無奈地笑了。

陳雙把許願放地上,抬頭笑了笑:“是我們鄉下人進城,沒見過世面。”

她這麼一說倒是坦蕩了一點,安太太讓他們坐,王嬸去泡茶了,不像鄉下人就坐在吃飯的桌子旁邊,許援朝知道這叫沙發茶几。

安太太看着面前這一家,都是出奇的好樣貌,一家人收拾得都挺乾淨,首先她就舒服了,兩個孩子也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也不亂摸亂動,安太太聽老安說起過,這小夥子好像會修機器,腦子聰明。

安太太先問道:“你好,我姓王,叫王娟,按年齡應該是比你大一點的,你可以叫我王姐。”

陳雙說道:“王姐好,我叫陳雙。”

王嬸兒泡了四杯甜茶,“來頭一回上門,喝杯茶甜一甜。”說罷剛放下,就把乖乖坐在陳雙旁邊的許願給抱了起來,“小囡囡也喝點,奶奶給你吹吹。”

安太太有些詫異地看向王嬸兒,她娘啥時候這麼喜歡小孩子了。

許願笑着仰起頭:“謝謝,奶奶!”

忽然出來狂拍門的聲音,“媽,快開么!弟弟要尿尿!”

安太太趕緊起身,兩個孩子走進來了,大一點的八歲,小一點的五歲,小的趕緊小跑進廁所去。

女孩子扎着兩條麻花辮,個子高挑,看到客廳,禮貌地招呼道:“叔叔阿姨好,外婆來了啊!誒?哪裏來的小妹妹?好可愛啊!”

女孩子背着書包就往沙發那邊擠,王嬸笑着挪了挪:“這叔叔阿姨家的,哎呦,快把書包給拿了,別壓壞了。”

許願感受到女孩身上的善意,笑着喊道:“姐姐。”

“眼睛好大啊,好像洋娃娃。”安妍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

“安妍,你帶弟弟妹妹去你們屋裏玩,大人們要說事情,媽,你去看着點。”安太太說道。

安妍一口就應下了,另一個小男孩也出來了,許援朝推了推許傳鳴:“鳴鳴,跟姐姐一去玩,照顧好妹妹。”

許傳鳴點點頭,跟着王嬸一起過去了。

安太太坐回位子上,客廳里就剩三個人了。

“好了我們可以繼續說了。你讀過書吧?我聽老安說,你是你們生產隊的記錄員,還上了報紙,思想覺悟挺高的。”

陳雙:“讀過五年,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上報紙了,思想覺悟談不上。”

安太太笑着說:“別謙虛,我和老安還沒上過呢。你在你們生產隊是怎麼記賬的?”

陳雙詳細地說了一遍,安太太點點頭,就着記賬這個問題又問了幾個問題。

陳雙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比較好,就如實說了,看安太太的表情應該還算可以。

安太太最後問道:“你娘家夫家是什麼情況?爹娘什麼出身?”

陳雙明白這是要看階級性質,道:“我娘家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夫家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分家了,我爹以前是老兵抗過日打過解放,後來腿瘸了才回家,我娘祖上都是貧民。”

“你爹是老兵啊,那就很容易了。”安太太露出了笑容,“你們來城裏一趟也不容易,我也就不考慮什麼了,我看妹子你做事也挺有調理的,又上過報的,我覺得你思想覺悟也不錯,非常滿意,但你也知道,我同意了,還需工會認同,不過我會把你的情況和廠會說一下。”

陳雙和許援朝露出欣喜的神色,連連感激:“謝謝王姐謝謝王姐。”

談完事情,兩個人也不多打擾了,領着孩子告辭了,到了點,安廠長從廠里打了幾份飯回來了,問起安太太陳雙的事情。

安太太說:“那妹子確實不錯,說話有條不紊的。她在公交車上還給娘讓座,我要是不應下,我娘怕是要怪我哩。就要看工會那邊怎麼說。”

安廠長就知道這事兒成了一半,工會他太太至少有一半的話語權。

王嬸兒白了她一眼:“你坐正經事我哪裏插得上嘴,不過啊,那對小夫妻人是真不錯,看看兩個孩子就知道,都乖得很。”

安妍插話道:“小妹妹可好看了,眼睛跟葡萄似的,跟我的洋娃娃一樣,還特別聽話,不哭不鬧。娘,以後你讓阿姨把妹妹放我家,喏,把弟弟給他們。”

安琨賭氣道:“不要,把姐姐給他們!我喜歡弟弟陪我玩。”

安廠長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了,趕緊說道,“好了好了,都不給都不給的。喜歡弟弟妹妹就讓他們來我們家玩。”

安太太和王嬸都笑了。

一家人既忐忑又高興,總歸是有些希望的,許援朝也打算這幾天多走走工會的門道,他住單身宿舍恰好和工會的幾個小年輕也認識,走走關係,要是真能進供銷社,那就再好不過了。

許援朝也是,盤算了一下,兩個職工估計能分到一套不錯的,想了想今天在安廠長家看到的,知道自己沒那個能耐搞得像安廠長家一樣好,但那個地磚可真平整,看着就乾淨,許援朝幻想了一下新家。

一大清早,兩個人就起來了,把兩個小娃收拾收拾乾淨,許援朝也換了一身列寧裝,找了一家照相館,拍了一張全家福,許願進了照相館才知道原來這是要拍照,看牆上掛的照片,居然是黑白泛黃的,她對着鏡頭笑,滿懷期待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張照片。

那梳着大背頭的年輕人說道:“好了,拍的很好看,你家閨女鏡頭感真不錯,瞧瞧這,准好看!”

許援朝笑着道謝,問什麼時候可以來拿。

年輕人讓他三天後來拿。

許援朝帶他們逛了一下城裏的供銷社,買了點東西,就要送他們回去了,坐着廠里的貨車坐到村口的小路邊,許援朝匆匆放下東西就要走了,趁着天還沒黑趕緊回城。

陳雙也心疼他這兩天來來回回地跑,讓他別省錢,坐坐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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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那些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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