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風定落花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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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通報過後,他被太監引着入得殿內。不似外面的風雪交加,裏邊溫暖如春,一走進來,便感覺熱烘烘的。他因這一冷一熱刺激,臉上的皮膚不由自主泛了紅。
殿內正中一方美人榻,數名清秀俊美的男子圍繞着一名姿容冠絕的年輕女子,正笑鬧着努力逗她歡心。原本熱熱鬧鬧,在蕭望之步入殿內時,一眾人一時噤聲。
蕭望之目不斜視,走上前去,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年輕女子聞聲卻只笑着握住了一名美男子的手,慢吞吞的轉過臉來。
眼前正行禮請安的男人不過二十八歲,卻是大周國如今大權在握的輔政大臣。先皇對他有多的信任與器重,可見一斑。所謂盛年之姿,大抵是如此。
蘇禧上下打量了一下蕭望之,倒是來不及細看,面上笑意盈盈先免去他的禮。到底他是輔政大臣,又是她的攻略目標,無端端的犯不着要故意為難。
這個當口,系統1987跳了出來,和蘇禧暗中交流,語氣里不乏得意之色:“怎麼樣?還不錯吧?”來到這個世界有半個多月,這是蘇禧第一次和目標人物照面。
蘇禧輕輕扯了扯嘴角:“你怎麼知道不會中看不中用?”一個照面,她能感覺到蕭望之的氣質不俗,但這個人到底怎麼樣,不可能一眼直接下定數。
1987依舊得意臉:“那自然知道!告訴你吧,我們晉江數據庫裏面的男主,從來就沒有不器大活好的!不僅如此,高富帥的比例也很高,慢慢你就體會了。”
蘇禧挑眉:“晉江是什麼?”
1987:“最大的女性網絡文學原創基地。”
蘇禧:“……”
網文小說,蘇禧覺得自己可以理解。
作為現代人士,起初來到古代,她不怎麼適應。但既來之則安之,沒有選擇的餘地,慢慢自然就習慣。更不提,擁有一後宮美男的女皇帝這種身份,還算不錯。
她在現代,遭遇了一起有預謀的車禍,丟了性命。原本她以為只是意外,卻無意和這個系統結緣。有1987幫忙,她曾回去看過,進而發現自己被奪舍的真相。
奪舍她的那一抹靈魂,根據1987的說法,是正被他們通緝的對象。種種條件的限制,她想要回去、奪回自己的身體,必須穿越不同的世界,完成不同的攻略。
蘇禧向來是睚眥必報的性子,有人這麼欺負了她,她勢必要報復回去,和系統的合作順理成章。現在他們是在穿越的第一個世界,要完成她接到的第一個任務。
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蘇禧看過系統提供的信息。
這個國家是大周,白婼是新一任的皇帝,並且是一個女皇帝。她即位才十五歲,因先皇放心不下,故在彌留之際,授命蕭望之作為輔政大臣,幫新皇處理朝事。
先皇與先皇后極恩愛,膝下只白婼一女,又是老來得女,便十分寵愛。白婼自小是嬌寵着長大,性格不免刁蠻些。她和這位蕭大人不大對付,行事也越發放縱。
自打十八歲起,白婼便往後宮招攬不少年輕男子,一個一個樣貌不俗。到如今二十一歲,後宮之中美男充盈,蘇禧恰好穿越而來,因此過上了美男環繞的生活。
在一個月以前,蕭望之被白婼打發到外面去辦事,不在京中。直到今天他回來,進宮和白婼復命請安,蘇禧終於見到了他的尊容,挑剔如她,也覺得十分不錯。
被免禮的蕭望之謝過恩典后,起身開始回稟白婼要求他親自去辦的事。蘇禧不太有興趣,自然便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她收回視線,只看自己握住的那隻手。
等到蕭望之回稟完畢,蘇禧隨意應一聲:“嗯,辛苦了。”
蕭望之規矩道:“為陛下辦事是臣的職責所在。”
“蕭大人一向是如此。”蘇禧似笑非笑,朝他看過去一眼。她推開身邊的男子,被扶着站起身,長裙曳地,歩下漢白玉石階,不疾不徐朝蕭望之走去。
走到近前,蘇禧可以將他看得更為清楚。他從前是儒雅書生,如今是輔政大臣,不變的一張白凈好看麵皮。臉頰泛着紅暈的樣子,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些柔情。
在古代二十八歲沒有娶妻是什麼概念?蘇禧想想,換作其他的人,在這個年紀,孩子已經上學堂了吧。她含笑看過蕭望之半晌后,忽而低眉一笑。
蕭望之微微抬眸,看向了蘇禧,眼底閃過絲疑惑。
蘇禧但笑,閑話家常般說:“蕭大人,年節又快要到了,一年一年過得真快。”
蕭望之低首聆聽,恭敬的模樣。
蘇禧又說:“我近來在想,您這樣的年紀,竟尚未娶妻,是我過去疏忽了。”
蕭望之道:“多謝陛下掛懷,臣的些微小事,不敢勞煩陛下憂心。”他素知白婼對他諸多不滿,可是沒有真正為難過,但今天這般突然提起他的私事?
蘇禧將蕭望之臉上細微表情盡收眼底,手指把玩着一縷頭髮,微微而笑,嬌嬌俏俏的看着他。一時壓低聲音,悄悄道:“我還在想,我是不是缺了一位皇夫……”
話音剛落,1987先抗議:“才見面,能不先想着把人往床上拐嗎?”
蘇禧:“呵呵,閉嘴。”
上一回叫趙雍逃過去,是他運氣好,才沒丟了性命,但這次春獵……絕不能夠叫他活着回來!等到那個時候,趙雍的女人,還不是要為他所有?
趙賢信心滿滿,不覺得着急。他看着蘇禧,猶如在看砧板上的一塊肥肉,遲早要被他吃到嘴裏。心思轉動間,趙賢人橫在蘇禧面前,笑問:“小娘子何處去?”
陪着蘇禧出來的丫鬟婆子去了求籤,同在這寺廟中,她沒讓她們寸步不離跟着。這個時候,她不過是一個人。面對趙賢,她皺皺眉往後退兩步:“公子有事?”
當初從系統提供的信息里看到趙賢,蘇禧就嫌棄他瘦骨如柴,且一臉縱慾過度的樣子。今天得見真容,瞧見他猥瑣模樣,越是厭煩。比起來,趙雍不知多可愛。
美人聲音入耳,婉轉而動聽,單是如此,趙賢已開始想像她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模樣,不覺充滿期待。他倒想直接把讓人擄到宮裏,只不妥,還須等一等……
趙賢眯着眼笑:“無事便不能同小娘子說說話么?”
蘇禧聽言,冷冷的回:“妾身與公子素不相識,無話可說,失禮之處請見諒。”
她說著便要繞過趙賢往外走,趙賢偏不讓她走。蘇禧往左,他往左。蘇禧往右,他也跟着往右。來回了幾次,這麼鬧起來,明晃晃故意調戲的意思。
蘇禧忍耐般說:“公子何故非要攔人去路?”
趙賢看她着惱的樣子,只覺得有趣:“路在這兒,你走得,爺自然也走得。”
“或是你叫一聲好哥哥來聽,爺興許也放你過去。”趙賢洋洋得意的說著。
蘇禧心道,這人可真夠老套,卻配合的變得憤怒,罵道:“無恥!”
兩相起了爭執,陪蘇禧出門的丫鬟婆子撥開人群趕過來,分辨此時情況。趙賢見有人掃興,一時收斂,只衝蘇禧陰測測笑:“小娘子,遲早,你會要來求爺!”
撂下這話,趙賢已拂袖而去。
丫鬟婆子連忙追問蘇禧情況,她搖了搖頭,蹙眉卻沒有多說。
既然知道這人是趙賢,又專門衝著她來的,再聯繫起春獵和他撂下的話,訊號已十分明顯。這次春獵,他要對趙雍下狠手——並且勢在必得。
能對同父異母的妹妹都下手的人,顯見荒淫到了極點,覬覦兄弟的女人,在他看來自然算不得一回事。蘇禧揣測趙賢心思,說不得他這般性子,甚至以此為榮。
提醒趙雍是沒有辦法提醒的,但蘇禧相信以他的能力,不會想不到這次春獵陷阱重重。他這段時間常在外面走動,多半已有應對之法。這出好戲,是要上演了。
蘇禧帶着求來的平安符回到王府,卻直等到入夜時分,趙雍方從外面回來。他身上有脂粉氣,已是見怪不怪,他自己還算清醒,知道先去梳洗沐浴、換身衣裳。
趙雍回來時,蘇禧命丫鬟擺好飯,人已坐在桌邊等着。
他自覺走過來坐下問:“今天去寺里了?”
“嗯。”蘇禧應一聲,將東西推到他面前,“是去與王爺求平安符的。”
趙雍看看眼前的香囊,笑道:“你何時信這些?”
蘇禧也笑笑:“上次在別院……心有餘悸,不過圖一個心安。”
“你在寺里,同人起了爭執?”趙雍將香囊收到懷裏,又問起了其他事。
蘇禧臉上的笑意微斂,沒有否認:“一個登徒子罷了。”
趙雍聽到這般話語,沉吟道:“往後出門,也帶上兩個侍衛,萬事小心。”
這一句“萬事小心”,意有所指,卻不甚明朗。趙雍沒有解釋,沒有和蘇禧說起他的計劃安排,她只能不問不究,是揣着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