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母子連心
十天一晃便過去。
梁二很快傳來捷報。
韓將軍正準備領兵出城接應。
聞聽消息,他一怔。
仔細看了消息。
確定是真,韓將軍大喜。
治所被拿下,就等於劉家勢力徹底完結。
霍亂南地的戰亂也終於可以停歇。
只是喜悅過後,又生出一些落寞。
劉家承載着他前半生的抱負和希望。
卻不想,不過十幾年,就以這樣方式落幕。
河風自窗欞徐徐吹來。
微涼又帶着充沛水汽。
韓將軍轉眸,望着身在河岸,行走與街市的人群。
那些人或喜或嗔,或玩或鬧。
無疑都是快樂的。
這些快樂是梁家軍入駐之後,方才有的。
韓將軍嘴角微勾。
或許,這樣也是不錯的結果。
他起身來到甲板,復手望着。
其後,都尉快步行來,將才剛收到的信奉上。
韓將軍打開,才看一半,便皺起眉頭。
“立即加速,前往過所。”
“是,”都尉聽得他語氣不善,頓時忐忑。
抬眼卻見韓將軍不善望來。
他頓時一個激靈,快步走了。
韓將軍重又攤開信,看完之後,磨了磨牙。
這位才剛清理妥當,就撂挑子,往北去了。
還美其名曰,信任他,交由他處置。
治所之地乃是整個南地最為關鍵的所在。
城裏不光劉家附庸,還有好些官員。
這些年,劉家自成一體,那些官員明面是領着朝廷糧餉。
可誰又不知,他們到底聽從誰的?
自己就是一個小小將軍,對上這樣的人,豈能輕鬆擺平?
但那位卻半點不理,直接由着心意走了。
韓將軍滿腹牢騷,忍了半晌,還是寫了封信,往北地告狀。
而此時,他想要訴苦的人,柳福兒正伏案疾書。
周小六疾步進來。
“大郎,司馬來信了。”
“說了什麼?”
柳福兒擱下筆,道。
周小六將蠟封拆開,一眼掃過,頓露喜色。
“劉家徹底完了,他正領兵趕來。”
“當真?”
柳福兒動容,從位子上起來。
周小六將信遞過去。
柳福兒看完,笑道:“太好了,如此,我們兵力充足,更沒有後顧之憂了。”
她道:“鐵礦可到了?”
周小六搖頭,道:“不過按着路程,大抵也就這一兩天。”
柳福兒點頭,來回踱了幾步。
帳外又有兵士來報。
梁康來信。
“快拿來,”周小六忙吩咐。
兵士自外進來,兩手高托小小竹筒。
柳福兒疾步下來,將竹筒打開。
仔仔細細的看完,柳福兒輕吐了口氣,將信遞與周小六。
待其看完,她道:“康兒出師不利啊。”
周小六很是生氣,他將紙條攥緊,道:“那些酸丁鎮日算計着陰謀詭計,最是煩人。”
他道:“好在司馬馬上就到,倒時要他們好看。”
柳福兒睨他,搖頭。
“那些人追隨徐家多年,自幾代而上便盤根錯節,而今做出這樣選擇,倒也在情理之中。”
周小六扭眉。
這些人不但拒絕小郎君好意,還暗地裏使絆子,這樣她也不生氣?
柳福兒瞧出他意思,笑了。
“他們沒有把消息告訴徐家,便足矣說明他們並不是沒有動心。”
“雖然使了些小手段,可誰又知曉,他們是不是在考驗?”
“畢竟再投他主,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他們總需得斟酌,若籌碼足夠,誰又敢肯定,他們不會倒戈?”
“這樣斟酌?”
周小六不可思議。
林苗微笑。
“他們是徐家附庸,徐家與梁家乃是死敵。”
“若我是他們,也要試試其度量。”
“畢竟他們不是一個人,他們的背後還有千百個族人。”
周小六默了默,才道:“那小郎君來信的意思?”
“沒事,”柳福兒道:“不過是發些牢騷,我相信他定能料理妥當。”
周小六眨巴眨巴眼。
康兒可是才剛弱冠而已。
自己這火了一把年紀的,聽了這事都火冒三丈。
他可是親身經歷的,還不得氣炸。
柳福兒重又拿起筆,道:“再給他撥些糧草輜重。”
周小六點頭,見柳福兒重又提筆書寫,便問:“還有嗎?”
“其他,不用,”柳福兒微笑。
這也太放心了。
周小六心裏擔心,可見柳福兒十分篤定,又不好多說。
只能憋屈的出去。
將事情安排下去,他悶悶蹲去阜頭。
徐家人最是姦猾,那些附庸也沒一個好東西。
小郎君才那麼點,就算身邊跟着崔三,可跟那些老狐狸斗。
只怕要吃虧呢。
而在另一邊。
梁康正與一頭戴玉冠,樣貌清秀的小郎談笑風生。
待到太陽西斜,小郎君起身告辭,又拱手道:“某昔日中自以為精研顏先生大作,今日得見君,方知人外又人。”
梁康起身,還禮。
“郎君太過自謙。”
“實不相瞞,今聆聽君一席話,實讓我眼界大開。”
“日後,若有緣,你我再品茗暢談。”
“敢不從命,”郎君笑着施禮,抖開寬闊衣袖,寬袍大袖,搖擺而去。
梁康淡笑的看他遠走。
其後,崔三徐步而來。
“這周家小郎學識確實極廣。”
“難怪被人稱道。”
梁康側目,淡笑。
“相比先生和崔家幾郎君,他差得還遠。”
崔三勾唇。
便是他自覺自家兒郎不錯,也不好多說。
梁康眯眼,望向北面。
阿娘應該已經收到自己的信了。
也不知她會如何回信。
想到此,梁康頓時升起一抹期待。
只是,一連過了五天。
預計的信也不曾到來。
只有周小六回信,說又備糧草輜重,已然啟程。
將信銷毀,梁康沉默的坐了許久。
忽的,他露出笑容,兩隻眼彎得如同天上的彎月。
崔三一直看着,見他如此不由詫異。
梁康吸了口氣,攤開捲起的書軸。
提筆在上面的姓氏上勾畫。
而後道:“我打算先從這幾家出手。”
崔三側頭,看清之後,微驚。
“這些人可是跟隨徐家至少幾十年的附庸,對徐家的忠心可見一斑。”
“忠心?”
梁康勾唇,“也不見得吧。”
他將筆放下,指尖在姓氏指尖遊走。
半晌,他輕點。
“就從周家開始吧。”
剛好,那裏還有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