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

春日裏和煦的陽光透過樹梢暖洋洋地灑落下來,正好映在院門的牌匾上,給這塊古樸的牌匾鍍上了一層金光,看上去帶着幾分莊重神聖的氣息。

樊伉站在門口欣賞了一會櫟陽書院的牌匾,滿意地點了點頭。

書院的大門嘛,在他眼中就該是這般低調又不失莊嚴的地方。

杜恬這牌匾送得好啊!甚得他心!

樊伉決定了,等到光學玻璃作坊建起來,他一定抽時間給杜恬做個放大鏡玩玩。

別以為他沒發現,杜恬看遠處的時候,總習慣性地眯起睛睛,肯定近視。

在沒有電燈電視電腦手機甚至連書都沒有幾本的這個年代,大多數人都遵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因為營養不良得青雀眼的人多,但近視的還真挺少見的。

也許杜恬少年時代讀書特別刻苦也說不定。

呂祿也仰着頭打量着這個外觀毫不起眼的院門,滿臉失望:“伉表弟,這就是你說的學校?感覺很普通嘛!”

他還以為會是多麼新鮮怪奇的東西。

“是啊,祿表兄,這就是我說的學校。”樊伉看着他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歡迎來到櫟陽書院。”

看着伉表弟臉上如春天般溫暖的笑容,不知為何呂祿卻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總覺得這樣的伉表弟有點危險,不知道現在離開還來不來得及。

“那個……伉表弟,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情找阿產,今日為兄就先回長安了,伉表弟莫送。”呂祿轉身就走。

樊伉朝無名看了一眼,無名兄秒懂,上前一步手一伸拎着呂祿的后領往後一拉,呂祿便覺身後有一股大力拉着他不由自主地“噔噔噔”往後退。

“無名兄,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莫要動手莫要動手——”

呂祿在樊府呆了也有一陣子,跟無名也打過幾次交道,兩人甚至還交過手,自然知道樊伉身邊這個面無表情一臉冷漠的青年不僅武力值爆表,而且很是孤傲,除了樊伉誰都不理,等閑也不敢輕易撩撥他。

實在是被揍怕了。

樊伉欣賞完自家校門,把人召集過來,手一拍,看着院中那二十多個年齡不一的少年男女,笑咪咪地道:“櫟陽書院今天正式成立,你們就是櫟陽學院第一屆的學生——”

話音未落,有人不滿了。

夏侯灶跳出來,指着不遠處那一群明顯就是賤民貧民的人一臉的不敢置信:“他們也是櫟陽書院的學生?跟我們一樣?”

樊伉看着他面帶微笑:“當然。”

“他們是賤民!”夏侯灶道,“而且還有女娘!”

蕭同捂着屁股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表露出他的想法跟夏侯灶一樣。

呂祿一臉懵逼:“伉表弟,他們不是來伺侯我們的僕役么?”

無名一手撫額,他就知道會這樣。

自從蕭何和夏侯嬰他們把自家的皮猴子交到他手裏的時候,樊伉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心中早有準備,所以並不意外。

“並不是。”樊伉看着他表兄一臉遺憾地道,“他們都是你的同學。”

這下連呂祿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伉表弟很有才,他也很喜歡伉表弟弄出來的那些玩意兒,但是跟賤民做同學——

恕他做不到啊!

他們可是貴族!生來就高人一等,怎可與賤民為伍?!

若是傳了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其他幾名紈絝皆是如此想法。

“我絕不與賤民為伍!”性子最火爆的夏侯灶怒道,“樊伉小子,我阿翁看重於你,怕你學校建成無人問津,特地讓我來給你撐場面,你竟如此羞辱於我!如若不是念在你年幼孱弱,今日便是拼着得罪皇后和臨武侯,我也要捶你一頓!”

夏侯灶憤怒地說完,袖子一甩:“阿同,我們走!”

呂祿哪裏料到會是這個情形,有些傻了,連忙追上去道:“阿灶別怒,伉表弟定然是有他的打算——”

夏侯灶自覺被樊伉羞辱,心中憤怒,對勸說他來此的呂祿也有幾分遷怒之意,對他理也不理,扭頭就走。

院中諸人面面相覷,尤其是那些作坊園的小少年女娘們,因為無父無母,平日受盡冷眼,然而聽得夏侯灶當著郎君的面如此詆毀蔑視他們,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身為賤民難道是他們的錯么?

如果可以選擇,他們當然也願意做一個吃喝不愁的貴族子弟。可是他們沒有辦法選擇出身,一朝為賤民,便永世不得翻身。

那些少年男女們低下頭,心中羞憤已極,卻無法出言反駁。其中有些性子暴烈的少年,更是捏緊了拳頭。如若不是擔心給郎君添麻煩,他們便是拼着性命也要去揍夏侯灶一頓。

樊伉冷笑一聲:“慢着!這是書院又不是菜市場,豈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一聽還不讓人走了,夏侯灶停下腳步,回過頭對着樊伉怒目而視:“你待怎地?還想攔着不讓我走?”

樊伉道:“想走可以,只要你能打得過他,我便讓你來去自由。”

夏侯灶順着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只見無名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院門邊的石凳上,曲起一條腿正拿布巾拭擦匕首,聞言抬起頭來,“唰”地一聲手中匕首出鞘,刀刃上寒芒閃爍,搭配上無名兄冷漠的眼神,含義不言而喻。

夏侯灶打量了無名一眼,目露輕視之意:“這可是你說的,只要打嬴了他,我就可以走了。”

樊伉依舊好脾氣地望着他微笑:“沒錯!今日在場的諸位皆可以做證,只要你能嬴得了無名兄,我便親自登門向夏侯世父說明,夏侯兄勇武非凡,書院無人配為你師。”

夏侯灶眼珠子一轉,道:“你的道歉我可不稀罕,若是你輸了,便把阿禿送與我。”

“行!”樊伉爽快地答應,“但若是夏侯兄輸了,那麼在書院求學期間便要遵守學校規則,遵師重道,友愛同學。”

“一言為定!”夏侯灶心中大喜。

天知道他早就對阿禿垂涎三尺,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開口朝樊伉討要,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一定要讓樊伉這個臭屁小子輸得心服口服。

“阿灶別答應——”呂祿表情驚恐,拉着夏侯灶還想勸說他改變主意。

“為何不答應?”夏侯灶一臉輕蔑的表情,“難道你覺得我會輸給他?”

無名身材頎長,十分精瘦,外表看來並沒有多強壯。相反夏侯灶卻長着一身結實的肌肉,十分孔武有力。他和無名不熟,而且這麼多年無名一直陪伴在樊伉身邊,在京中名氣不顯。

夏侯灶只道他不過是樊伉身邊的一個跟班而已,心下不免對他生出輕視之意。

只有在無名手中吃過虧的呂祿深知無名的厲害,死死地拽住夏侯灶,希望他別自取其辱。

並不是他對夏侯灶多有兄弟之情,只是如今他和夏侯灶是一根繩上的蚱螞,若是夏侯灶被無名擊敗,便只能老老實實窩在書院聽從樊伉的吩咐。

和夏侯灶同一陣線的他們自然也免不了這個命運。

呂祿心中淚流滿面,他真的不想留在這個書院跟那群賤民上那撈什麼子的學讀那撈什子的書啊!

“喂,小子!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一會兒打破了你那張漂亮的臉蛋兒可別怪我啊!”夏侯灶躊躇滿志,滿心期待地道。

樊伉年紀輕輕就名滿長安,少不得被人拿來與家中子弟尤其是不爭氣的那種子弟做比較。

作為長安一霸的夏侯灶,不知聽夏侯嬰提到過多少次,心中早就對樊伉這個時時被夏侯嬰掛在嘴邊的別人家的孩子有所不滿,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以教訓樊伉身邊的人,心中竟隱隱有些期待。

同是貴族子弟,如他一般做個混吃等死偶爾胡作非為一下又不犯大錯的紈絝多好?非得獨豎一幟成天搞風搞雨,讓他們這一干紈絝們都被比了下去,一日三餐被家中長輩捶。

他看不順眼樊伉已經很久啦!

教訓不了樊伉,教訓他身邊最受寵信的隨侍多少也可以讓他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夏侯灶還在絞盡腦汁搜腸刮肚想找些什麼刺激人的話激一激無名,不曾想無名已經從石凳上起身,看着他語氣冷漠:“說完了嗎?”

“說完了——”

話音未落,夏侯灶只覺眼前黑影一閃,然後就感覺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啊——”地一聲,在眾人的驚叫聲中,無名腳一挑,一根長槍被他勾了起來,然後用力一擲——

然後在眾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中,長槍穿過夏侯灶的腋下,夏侯灶便像塊臘肉一般被釘在了院中那棵大槐樹上。

樊伉:“?!!”

無名兄好生兇殘!

釘完人,無名兄走到夏侯灶面前,冷冷地注視着他。

夏侯灶被釘在樹上,顏面盡失,不由惱羞成怒:“你想幹什麼?”

“你輸了。”無名一臉漠然,“記住你的話,以後在書院中郎君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你——”夏侯灶快要被他氣死了。

樊伉笑眯眯地看完這一切,轉身看着其他紈絝們:“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眾紈絝齊齊搖頭:“不,沒有,一切都聽你的。”

開玩笑!

他們之中武力值最高的夏侯灶連人一招都接不住,像塊臘肉一般被人釘在樹上,他們還敢有什麼意見?

眾人心中皆閃過一個念頭。

興平侯是個狠人,他身邊那個叫無名的更狠。

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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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莊園系統去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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