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畫像
唔,看着自己手上的割草機我其實是拒絕的,很難想像像我這樣優秀的勇者會有一份這樣的工作,而且,請划重點,雖然偉大如我也曾經為了生計當過伐木工,可是伐木工與園林工人是兩個概念,我並不會給樹木做個時尚的髮型,給別提將花草整理成整齊新鮮的樣貌。
然而我是不能拒絕這樣的要求的,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在我下意識的接過老張手裏割草機的把手時,熟悉的透明光幕出現了——奉獻!為了民眾做出的努力!
從墮落思想中解脫出來的勇者為了再次證明自己,你需要完成三項挑戰,而這,正是第一條,那麼,給自己加油,相信你就是最好的園林工人吧,去創造一個讓所有人都驚嘆的作品出來。
雖然很想吐槽這個現實世界怎麼也需要勇者這種東西,然而既然是席卡石板認證的那必然得率先完成,而且越是接近巔峰,才越是有能力靠近神的領域,搭救我親愛的公主。為了尋回自己穿越時空而來丟失的能力,我需要更加努力才對。
沿着草地邊緣熟悉了一下操作方法,雖然脫離了遊戲,可我勇者的人設似乎並沒有崩壞,依然有着只要上手就能很快適應的能力。不消一會兒就已經將這個長寬各有三十米的廣大草坪邊緣修改成了一個畫框的模樣分成兩圈,外圈稍高且寬些,而內圈則要低矮不少,用來襯托出草地中間長勢旺盛的草皮。
是的,我已經想到做出什麼樣的一副作品來震驚旁人了,那必然是一副畫作,當然,畫上的人物容我暫時不能透露,失去神秘性的事件沒有樂趣,同樣若是提前知道作者想要表達的東西那必然也會索然無味,所以,還是讓我先來動手吧。
首先從畫框的下半部開始,也就是朝向病院的底角部分用割草機小心刨出一道弧線然後順着弧線轉彎,劃出平微微向上的一條直線,當然那並不是非常筆直,需要稍帶弧度,接着另一邊也是同樣處理,只是方向相反,讓兩條線相對,中間留出約有劃出直線一半寬的缺口。值得一提的是,兩條四分之一圓的鵝卵石道路鋪在我劃出來的弧線上,形成好似肩飾的紋章。
唔,這裏似乎透露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可是這並不重要,畢竟你們還是會期待我畫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兩側弧線中間的地方全部剪短,只留下個V形的衣領還有並不繁雜的幾道弧線用來充當一副的褶皺。
那麼繼續往上沿着兩條平緩直線向上,劃出兩條直線,左邊稍長,右邊稍短,並且將兩條直線之間的草地剔成由短線到長線漸短的梯形陰影。
接下來為了能夠更好的展示自己的技術我向一直在旁邊監督我工作的老張借來了剪刀,哪怕勇者的天賦技能也不能讓我用割草機做出太過精細的操作,畢竟不是秋名山車神,用不出下水道過彎的絕技來~順帶一提,這是我出院后最喜歡看的故事,裏面說了一個駕駛着上古神器與各方擁有着最新最精良黑暗力量敵人較量的事迹,中途還結識了相當多的隊友。
還是繼續進行我們的工作吧,用剪刀在剔成的陰影上剪出一個圓環模樣,當然由於右邊稍短所以有一部分並沒有剪出來,而這部分,我準備用割草機修出一個鈍角三角形充當下巴,是的,我將要畫得這個人並不是錐子臉,而且她的下巴圓潤沒有那種顯得刻薄的尖銳形狀。
這裏不得不再提一次本勇者的審美觀了,對於千篇一律的鵝蛋臉尖下巴,表示已經看膩了,還是鄰家女孩兒的陽光臉型更讓我喜歡。
在剪出來的圓環中剪出網狀的紋路,並且在圓環下沿剪出三個突出的水滴樣裝飾。OK!這就是脖子了,雖然不顯修長,可是這重要麼?只要自己喜歡不就好了!
再用割草機沿着先前說的鈍角割出同樣不算筆直的兩條線,同樣是左長右短,沒有將中間草地全部剔短,不過我還是稍稍做了修整讓她看起來光潔整齊。接着在下巴正對的上方小小的割出嘴巴的形狀,可能小一點,不符合某些人喜歡又厚又大的唇瓣子,可是這當然也不重要,我喜歡就好。然後便是小心修改。
順便再提一下,在事先修整的時候就已經在嘴唇上方留出了一點沒有剃掉,有點像是從側面看的梨子,不過放在整張臉上顯得小了很多,可依然不重要,我喜歡。
緊接着便是眼睛,留下一層陰影向中間緩緩聚攏,並且在上方留出一個小小的尖端與鼻子連在一起。又在陰影的左邊劃出一隻精緻的眼睛,為了凸顯她溫柔的眼神,我用剪刀修出三個梯層,對於向內越來越淺還是越深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半晌。漸短會顯得深邃,而漸深則有些呆板,不過那人可是沒有多少城府的誠實孩子,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深邃的眼神?雖然看起來有點傻,不過沒關係,我喜歡就好。
上方是更深的草皮構成劉海,與眼部淺一些的陰影有些重合,接着便是兩扇魚鰭狀的側邊頭髮,微微向左傾斜,有點被風吹氣的感覺。圓潤的腦瓜子非常想讓人摸一摸,不過頭頂的兩張白色長凳讓我有些煩惱,因為本來的構想中它們應該在腦袋之外作為點綴的,可是現在因為畫出來的腦袋有些太大了,所以直接插在了頭髮上。
所以說,米法的臉那麼小,可是為什麼整個腦袋卻顯得很大呢?
不過這也無所謂,把它們當成兩個蝴蝶結,小心的搬動了一下角度,再沿着原本位置的幾個淺坑做出一個個彎月形的頭飾,很好,完美!
等等,為什麼並不覺得完美?反而有些失落?啊,對了,如果米法有着真正的頭髮,那恐怕會是最完美的人吧,想到就要去做,於是我想到了騎士王林靈那個小矮子,然後非常興奮的在米法那顆圓滾的大腦袋上用割草機劃出一根歪歪扭扭倒向左側有點像閃電形狀的呆毛。哈!這次完美了!
小心挪開雙腳,將割草機和剪刀提在手上,就在我正準備將它們還給老張的時候,卻發現他消失了。等等,還好還好他沒有消失,只是爬到了病院的天台站在邊上,用他那印着個缺了一口蘋果的手機對着草地。
“老張,不要尋死啊老張!”看到這一幕我還是很慌的,畢竟十二層樓的高度對於普通人肯定得是摔成餅餅了,那麼現在問題來了,當一個勇者看見正在尋死的普通人,而這個人離你大約三十多米,你該怎麼搭救他?
如果是以前我會告訴你自然是一發爆炸箭將他炸下來,然後飛上去接住,至於會不會炸死那都是次要的。
現在么,我的手上並沒有弓也沒有箭,有的只是割草機和一個大一號的剪刀。割草機是不行的,這東西扔壞了我可賠不起,那麼沒得選了。
將剪刀一合,雖然身為劍聖可我迴旋鏢玩的老六了,瞄準,發射,然後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唔,依然是那麼熟練,不愧是勇者啊!
剪刀不負所望,直直將專註於用手機拍攝的老張砸倒,在他昏迷前最後一刻,或許是執念,或許是慣性,伸手點了一下碎裂屏幕上那個分享,於是剛剛錄下的那一段視頻便以飛射過來的剪刀為終結上傳到了黃山第一精神病院的主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