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活死人
吱呀。
藏畫室的木門從外面被推開,一束微弱的燈光的照了進來。然後,一道人影小心謹慎的閃了進來,舉着手電筒照向收藏在這間房間裏的畫。
古堡主人收藏的畫絕大多數以寫實風格的油畫為主,蘇誠對油畫不是很懂無法鑒定這些畫作的真偽。
其中有幾幅畫的場景格外恐怖怪誕,描繪的是幾百年前黑死病肆虐歐洲,無數屍體堆積如山的可怕情景。
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的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可怖鐘聲。
聽到尖叫喪鐘響起的剎那,蘇誠悚然一驚,心跳登時加快了幾分,他感覺到了一股極為不詳的氣息在房間中蔓延開來。
下一刻,卻見無數條黑漆漆的手臂從這些油畫中伸了出來,張牙舞爪的朝着蘇誠抓了過來。
“見鬼了!”
蘇誠的瞳孔縮成針尖,只感覺血壓飆升。極度恐懼之下他的神經反應卻是絲毫不慢,閃電般拔出【疾風之影】斬了過去。
瀲灧刀光劃過濃墨般的夜色,幾條從油畫中伸出來的手臂被蘇誠一刀齊根斬斷。然而這個時候,恐怖油畫之中更多的手臂伸了出來。
“我不想死,救救我!”
“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泣血般的連篇鬼語在房間中回蕩開來,蘇誠渾身汗毛豎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滲進他的血管以及骨髓之中。房間裏面,密密麻麻的黑色手掌抓向蘇誠,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黑色掌印。
被一隻只鬼手在身上摸來摸去,蘇誠不由得頭皮發麻,身影一閃沖向屋子的大門。
但這時,屋子的門閃過一道黑色的人影,然後大門“砰”的一聲從外面關上。
“靠!”看到這一幕,蘇誠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在陷害自己,絕對要將那個人大卸八塊喂狗。
就在他打算破窗而出的時候,一股無可抗衡的吸力從一幅油畫中傳來,然後蘇誠化作一道黑影被拽進了油畫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
當他清醒過來之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街道的十字路口。
從周圍歐式風格的建築看這裏應該是歐洲的某個城市,詭異的是此時這片街區一片死寂。冷風呼嘯,路邊躺着一具具僵硬的屍體。鏡頭拉近,這些屍體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但臉上卻是殘留着極度痛苦與恐怖的表情,彷彿在臨死之前遭遇了極大的不幸。
“我記得剛才好像被什麼東西抓進了油畫之中,也就是說這裏是畫中世界?”
蘇誠一隻手提着【疾風之影】,緩慢而警戒的在這片黑暗的街區中探索。
這個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一面屋牆上,在白色的牆壁上有人用黑炭筆寫下了一個黑黢黢、瘮人的“P”字母。
在中世紀的歐洲,當時都用拉丁文“psetis”演變而來的“pest”來稱呼這種肆虐整個歐洲的黑死病。很多地方的屋牆上寫着“P”這個字母就是警告和提醒路人,這間屋子裏住有黑死病人。
咚、咚、咚!
忽然間,一陣悠揚的鐘聲從不遠處的教堂中響起,很快傳遍了這座死寂的城市。
無盡恐怖籠罩而至,那些死在路邊的屍體突然活了過來。
在蘇誠面前,一具具面目猙獰的屍體掙扎着站起來,猶如喪屍一樣瞪着綠油油的眼珠,嘴角淌着口水。就像飢餓的野獸看到了肥美的羔羊一般,動作僵硬的圍了過來。
“我去,這是要玩死我啊!”
話雖然這麼說,蘇誠神色卻是十分輕鬆,活死人的速度在他眼中慢的跟蝸牛一樣。以他的神經反應速度,這些活死人休想碰到他一根汗毛。
活死人嗷嗷叫着撲來的剎那,蘇誠目光一凝,雙手握刀以自身為中心斬出一道圓月形的刀芒。
迴旋劍舞,周斷!
這一招並不是遊戲中的技能,而是蘇誠根據黑騎士的迴旋劍舞和漫畫中的招式琢磨出的斬擊技巧。雖然沒有額外的傷害加成,但用來對付大群敵人圍攻的時候效果相當不錯。
但見,一抹圓月形璀璨刀芒擴散開來,瞬間將圍撲到蘇誠身邊的活死人盡數腰斬。
血光四濺,這些活死人從中間斷裂開來,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殷紅的鮮血在街道上蔓延,斬殺了活死人之後,蘇誠思考片刻踏着血跡朝鐘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忽然之間,一陣轟然巨響在他耳邊傳來。
那一面面寫着“P”字的牆壁轟然坍塌,從裏面衝出一群感染了黑死病的活死人。讓蘇誠蛋疼無比的是,這些活死人彷彿跟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就像野獸般嘶吼着追殺過來。
粗略一看,成千上萬個活死人跟在他屁股後面追殺而至。
“法克魷!”
遭到上萬活死人追殺的蘇誠嚇出了一身白毛汗,頭也不回的朝前方的教堂跑去。
隨着教堂的鐘聲越來越響,這座城市中死於黑死病的屍體全都活了過來。片刻之後,追殺蘇誠的活死人大軍不斷的壯大,就像一股黑色的洪流激涌而來。
這時,在蘇誠眼前出現了一群蹣跚的活死人,朝着他的方向靠了過來,堵住他的去路。
“給我滾開!”
眼眸中殺意一閃,【疾風之影】出鞘疾斬。
隨着凌厲的斬擊揮落,一股強勁的氣流席捲而出,掃向擋在蘇誠前方的活死人。
劍刃風暴!
下一秒,處於風暴中心的活死人瞬間被撕成碎片,一塊塊病變的爛肉就像暴雨一樣從天空中落下。
全力衝刺之下,蘇誠在這些活死人的圍追堵截下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出現在鐘聲傳來的教堂之中。
此時,距離蘇誠百米開外的鐘塔上,一個穿着黑袍的教士正在敲擊着那口大鐘。
悠揚的鐘聲在城市上空回蕩開來,蘇誠只感覺好像有人用鎚子敲打着他的腦袋。
趁着那些活死人還沒追殺過來,他將長刀收起,手上出現了一把造型古樸的破魔長弓。
只見蘇誠將一張爆炎符咒貼在破魔箭上,將破魔弓拉到滿弦,瞄準鐘塔上那口黑色大鐘,猛地鬆開弓弦。
咻~
利箭撕裂空氣的聲音響起,那支破魔箭“咚”的一聲射在了那口黑色大鐘上面,強大的靈力直接將大鐘貫穿。
只聽見一聲爆炸巨響震破天際,熊熊火光將這座黑沉沉的城市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嘶聲力竭的慘嚎在鐘塔那邊傳來,那個敲鐘人在烈火之中瞬間化作灰燼。
火光衝天,蘇誠的眼眸之中被熊熊火光填滿。卻見教堂中的烈火以燎原之勢飛快的席捲了整座城市,成千上萬的活死人在烈火之中被燒成了灰燼。
然而奇怪的是,身處在火焰之中的蘇誠卻是感覺不到一絲熱度。
他彷彿是一個旁觀者,以獨特的角度看着這座黑死病肆虐的死亡之城被火焰凈化。
一晃神的瞬間,蘇誠眼前烈火焚城的景象如鏡花水月般消失不見。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重新出現在那間收藏油畫的屋子裏。
“我出來了?”
從恐怖的畫中世界逃出的蘇誠頓時鬆了一口氣,之前在那幅畫裏面遇到的場景還記憶猶新。
這時,他的目光投射在剛才那幅油畫上,神色徒然一變,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只見那幅油畫中的熊熊烈火仍未熄滅,反而是愈演愈烈將那座死亡之城連同這幅油畫本身全都付之一炬。
一團火焰在油畫上冒出,由於這間屋子裏面擺放着許多名貴的油畫。火勢一下子蔓延開來,瞬間變得無法控制。
但詭異的是,起火的只有古堡主人收藏的油畫,這間木質結構的屋子卻是沒有被火焰引燃。
這場大火來的詭異,蘇誠想要滅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燒我!”
“啊!起火了,誰來救救我。”
讓人感到驚悚的是,這些油畫之中的人物彷彿活了過來,臉上都是露出猙獰痛苦的表情,發出絕望與恐怖的哀嚎。
眨眼之間,屋子裏幾百幅油畫剎那間付之一炬,只剩下一堆灰燼,燒的乾乾淨淨。
“呃,這些油畫好像十分昂貴的樣子,該不會讓我賠錢吧。”
蘇誠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古堡主人收藏的這些油畫價值極高,就算是把他賣了都賠不起。
“謝謝你。”
突然,一道鬼魅般空靈的聲音在蘇誠背後響起。
蘇誠一激靈,一隻手按在刀柄上猛地轉過身,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在他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穿着白色裙子,赤着雪白小腳的女孩。
從外表上看女孩大概二十歲左右,長相清純漂亮就像一朵潔白的蓮花。她的臉上帶着釋然的笑容,一臉感激的看着蘇誠。
“你是誰?”
他注意到這個白裙女孩的身體呈半透明狀,應該是一個已經死去的鬼魂。不過看她的樣子不是什麼惡靈,應該沒有危險。
“我是這裏的管理員,謝謝你毀掉了這些被詛咒的油畫,讓我獲得了自由。”
通過白裙女孩口中透露出的信息,蘇誠推測這女孩應該這座古堡的地縛靈之一。她似乎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控制,強迫她成為這間名畫收藏室的管理員。由於蘇誠誤打誤撞燒掉了這些被詛咒的油畫,讓她擺脫了束縛。
“我就要往生了,在此之前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女孩細柔的聲音響起,她的身影越來越淡,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祥和。
“這座古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蘇誠思考片刻,看着女孩的眼睛問道。
“我在這裏待得太久,有很多東西都已經不記得了。我只知道,這座古堡的名字,叫恐怖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