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着手準備
從弦歌樓晃悠到府衙已經是半個時辰后，早已過了飯點，趙清河腳板走得生疼，齜牙咧嘴地走進府衙，輕車熟路，七彎八拐地在裏面繞來繞去，終於來到石溪老頭的小瓦房面前。
還未進院門，粗獷的嚎叫便不絕於耳。
“我說要當捕快的人就該給他走走，不然文縐縐的那小身板，遇到歹人還不被一腳踢翻了，照我說這雞腿也不該給他留下來，這麼晚不來估摸着跟賈家小子去耍了，等會兒扔了就可惜了，我就勉為其難地替他...哎！老石頭你別搶！你已經吃了一個了哎！哎喲我去給我留點！”
得，烤雞沒得吃了，趙清河鬱悶地搖搖頭。
邁腿向內走去，恰巧梁子成往門口瞄了一眼，慌忙將與石溪搶雞腿的筷子收了回來道：“清河兄弟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烤雞都要被老石頭吃完了，我怎麼勸都勸不住啊。”
說完還指指石溪老頭，示意趙清河自己這種想留留不住的傷痛。
“呵，年紀輕輕就會騙人，還有臉當瓊州城的捕快。”石溪冷哼一聲，淡淡一瞥，趁着梁子成回頭之際同樣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梁子成的碗中，同時眼神示意他看看腳底。
在梁子成的碗裏赫然盛着一個被咬了一大口的雞腿，腳底不知什麼時候堆滿了雞骨頭，而石溪老頭那邊，碗中只有一些清寡的菜葉，連油葷都不沾。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作案手法老道嫻熟，不留絲毫破綻，捕頭表示無可奈何，毫無還手之力。
“嗯，我吃的，快過來坐，還剩一個鳳尾，好吃得很，來嘗嘗。”梁子成不爭辯，直接上前摟住趙清河的肩膀，將他拉過去。
看梁子成的樣子趙清河就知道梁子成沒少在石溪老頭手下吃虧。
李林不在，府衙中的公事還沒有忙完，趙清河將自己的計劃同石溪與梁子成大體說了一下。
梁子成當時就急了：“咋了？你不來跟我當捕快了？要不我跟刺史大人商量一下給你個副捕頭？你這小身板不行，得練練，明天開始我帶你練練，教你幾招功夫，保證你一個人可以撂翻三個，強身健體還可以用來防身。”
談不下去了，趙清河還沒答應梁子成就把他以後怎麼做都安排好了，很被動，有礙自己發展雄圖偉業的遠大志向。
“不幹。”趙清河乾脆果斷又強勢，再猶豫指不定就被強行拉下水，上來賊船想下去就難了。
當一輩子捕快？開玩笑呢吧！不要想，不可能。
“兄弟，怎麼想的，除暴安良，為了廣大百姓的幸福生活而奮鬥，捕快這麼偉大而又的事業你怎麼能夠如此輕易的拒絕，你應該再深思熟慮一下，說的時候可以再委婉一些。”梁子成不可思議地看向趙清河，不由地覺得自己是多麼無比高尚，自己的形象又高大起來。
趙清河托腮作考慮狀，許久：“不幹！”
梁子成很難過，一口吞下整個雞腿，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畫圈圈。
吃過飯後，趙清河將有關瓷器生意的檔案、掌故翻了一遍，近十幾年來想幹這一行的人不是沒有，只是利少加上風險大，久而久之就放棄了。
錢不好賺吶！賺錢了還好說，如果把賈柯與顧瀟睿的老本給賠進去就罪過大了。
雖然二人願意相信趙清河，但誰也不願意無緣無故就把錢打了水漂。
趙清河剛來瓊州城不久，孤身一人能遇上幾個酒肉朋友實屬不易，現在要跟兩位酒肉朋友談錢了，真是一件傷感情的事。
壓力有些大，開弓沒有回頭箭，天色還早趙清河離開府衙就馬不停蹄地往城東北而去。
早就大致知道曾老三家的位置，趙清河憑着印象就找到了曾老三家的牛棚，旁邊的民房想來就是曾老三家了。
曾老三家中清苦，除了一頭老牛兩畝地就沒有別的家底了，老婆又常年患病，每天花的錢比賺的還多。
眼看就要揭不開鍋了，小孩子不能餓着，老婆不能病着不管，老牛賣了就沒辦法耕地，曾老三隻有苦苦自己，從早忙到天黑，白天種地，晚上就自己找活路幫商幫幫貨物。
外地商幫個個都是財大氣粗腰纏萬貫的主，但是算起賬來都是斤斤計較，多一分都不行，有的更是恨不得一個錢掰成兩半使。
像曾老三這樣的苦力，搬一晚拿不到五文錢，身子骨反而被重重的貨物越壓越低。
趙清河在離曾老三家不遠處就找到了他，大口粗氣滿頭大汗蹲在樹下歇氣，前面幾輛馬車上已經裝滿貨物準備第二日清早就出城。
一個大肚子商人搖搖晃晃地從店內走出來，五個銅板在手裏數了又數，生怕不小心給多了半塊，數完第三遍才將銅板丟給曾老三。
“今天來這麼晚還卸的慢，以後再這樣就不找你了。”說完又提起沉重的大腿，邁着鴨子步回到店內。
曾老三撿起地上的銅板，輕輕擦拭着粘在上面的灰塵，咧開乾裂的嘴滿意地笑笑。
“還好，還好，沒耽誤。”
大中午盧金花的事情浪費了不少時間，等曾老三再從城外地里回來已經超過平時半個時辰，差點就誤了事。
曾老三一手撐地，從地上站起來，手掌簡單向後拍一拍褲子上的泥土，帽子戴上就要離開，忽然聽見有人再叫他。
“三哥！”趙清河大步快走追上曾老三。
“喲，這麼晚小兄弟你咋來了，怎麼樣？今天那個案子結了沒有？”曾老三驚訝地看着趙清河。
趙清河擺擺手：“他們衙門捕快的事，我也沒問，估計明天就有結果了，三哥，我來找你是想跟你打聽一些事情。”
“你講。”
“弟弟想在瓊州城中購置一處商鋪，不知三哥可否知道有沒有人家有這個意向？”
曾老三雖然家境不好但越是底層的人消息反而更靈通，比起權貴之人，很多事情在他們這裏更容易打聽。
資金既然到位，事不宜遲，購置臨街商鋪的事情要加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