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抓的就是你

面對顧瀟睿的一舉一動趙清河與賈柯也是目瞪口呆，佩服得不行，又看看一幫下狠手的人，更是瞠目結舌，也不知道曾經吃過這些波斯人什麼虧，一拳接一拳，一腳接一腳，只重沒輕，毫不顧忌，隱約能看見一顆掉落在地的牙齒。

“哎喲喂，你們別打了！出去再打！”蔣媽在一邊收叉着腰，急得直跺腳。

那麼多人進來，撞壞東西不說，要是出了人命，直接能影響到弦歌樓的生意。

顧瀟睿也是很驚訝，這幫人的狠勁兒比自己強太多了。

“誒！那誰！”賈柯對顧瀟睿喊道。

顧瀟睿側頭便見一個瓷瓶朝自己飛來，快手一把抓住，瓷瓶小巧，上面彩繪着山水田園，十分精緻。

“天醇香！”顧瀟睿對酒頗有研究，一眼認出，兩眼一亮，毫不客氣地拔開瓶塞，仰頭就飲，一大口下去，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

“爽！”顧瀟睿暢快地大喊道：“賈家的天醇香果然夠滋味！多謝了，賈兄弟。”

賈柯也是咧嘴一笑，最能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遇到懂酒的人，有一個趙清河，又一個顧瀟睿，妙哉，妙哉！

這邊酒喝了一大半，那邊的人打得也差不多累了，有人漸漸退了出來，準備歇一會兒繼續。

地上的塔巴斯和拉姆斯仗得身體好，還沒有被打得背氣過去，只是臉看上去歪了一點點。

“何人鬧事！”又是嘩啦啦地鑽進來一群人，全都手持棍棒，為首一人拿着一根粗長的皮鞭，輕敲着手，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掏出一塊腰牌，隨意給眾人看了看：“衙門捕快！是何人在此鬧事。”

趙清河看着那為首的粗獷漢子，粗獷的臉，粗獷的聲音，粗獷的一本正經，莫名喜感。

梁子成也看到趙清河，竟然出沒在這種地方，意味深長地微笑着。

“哎喲，大人，你看看這幫人打架把我的店弄成個什麼樣子了，這生意還做不做了，這裏哪裏是打架的地方啦！大人一定要嚴辦，店裏壞掉的東西一定要照價賠償！”蔣媽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將官府的人等來，着急得拉住梁子成的手就帶着他四處看。

“你的意思哪裏是適合打架的地方？”梁子成斜眼一問。

蔣媽也發現自己有所失言，立刻道：“哎喲喂，大人啊，瓊州城上下的治安都靠着大人的辛苦工作才能保持着眼下的美好和諧，怎麼會有適合打架地方呢，打架就更不應該有的啦。”

梁子成冷哼一聲：“行了行了，先把事情解決完了再說，是誰先帶頭鬧事的。”一半天梁子成才發現沒有一個人正面回答過他的問題。

塔巴斯和拉姆斯見有官差來，從地板上掙扎着爬起來，捂着青黑的臉，指向周圍的人：“他們，他們都是刁民！光頭化日，打人！”拉姆斯說完又是一腔真摯的熱淚揮灑而下。

事與願違。如果真摯能當飯吃，那拉姆斯可能會餓死，因為有人能將他的真摯扼殺在搖籃中。

“大人，苦啊！草民就進來聽個曲，這兩頭壯漢非得拉着草民找姑娘啊！草民一介書生孤身一人二十三載，哪裏認識什麼姑娘！草民不給，他們就打草民啊！草民打在身上，痛在心裏啊！”趙清河演技暴漲，白白凈凈的臉上沒有一點被打的痕迹，確是聲淚俱下，將塔巴斯和拉姆斯都虎得一愣一愣的。

梁子成自然知道趙清河的意思，轉頭看向二人，眉頭一皺：“我瓊州雖然地方小，但一向以禮治人，怎麼會容得你二人這般無禮之人進來！”

塔巴斯與拉姆斯一臉茫然，壓制住心中的憋屈，無辜地看着梁子成，彷彿在向梁子成訴苦：

臉啊！你倒是看臉啊！我們的臉都如此五彩繽紛了，怎麼就看不見啊！

終於梁子成的眼神盯在了二人的臉上，端詳良久，二人大喜，不由自主地將臉又往前伸了伸，恨不得一頭扎進梁子成溫暖的懷裏。

“恩！”梁子成最終定下結論：“聚眾鬧事，打架鬥毆，帶回去關個幾天，吃幾大板長長記性！”

拉姆斯終於忍不住憤怒地叫囂道：“他！他們都打了，為什麼就抓我們，欺人太甚！”

“證據呢？”梁子成不以為然。

“看看！我的臉！他的臉！這就是證據！”拉姆斯咆哮着。

“對啊，打架不得是你來我往，你一拳我一巴掌，你倆打架打成這個樣子，證據充足，帶走！”

二人徹底崩潰，身為瓊州的第一捕頭，臉呢！趕緊回家找找看看在不在床頭出門沒帶上啊！

“哪裏來的破捕頭！我要告你！仗勢欺人！”二人被白副捕頭壓下，雙手後背，用麻繩結結實實地捆起來。

“沒辦好？我覺得挺好啊，人證物證俱在，人也沒抓錯，無論從效率還是質量上都是數一數二的。”梁子成說完，還特意看向周圍的人：“是吧？”

頓時屋內掌聲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