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乾涸的古井
“既然你現在已經出來了,反悔還不算晚,你可以再弄滴血、再弄個符咒,把契約解開算了,我陳墨雖然命不濟,但也不會趁人之危。”想想自己只不過拉了對方一下,就要人家當自己的僕從,陳墨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主人有所不知,這生死主僕契約,一旦締結完成,便是沒有辦法解開的,除非我們之中有一方死了,否則會一直存在下去。”五足金虎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東西還是不可逆的?那要是有一方反悔了怎麼辦?”聞言,陳墨也是一驚。
“反悔?不用我反悔,只要我有一絲不忠之念,但會直接被契約之力反噬,形神俱滅。”五足金虎認真地說。
“這麼厲害?”
“那是自然,這種契約一般很少有聖獸與人締結,若非極大的恩情,是絕不會將性命與一生的自由交付與他人手中的,既然締結,那便是無怨無悔!”
“對了,你剛才說這種契約除非有一方死了,否則無法解開,那麼我們之中如果有一方死了,會不會對另一方有什麼影響啊?”陳墨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會有,但只是單方面的。如果是我死了,不會對主人造成任何影響。”
“那如果我死了呢?”。
“假如是主人死了的話,在契約之力下,我也會一同死亡,可以說,這契約是單方面限制,不像平等契約那樣,會同時約束雙方。”五足金虎解釋道。
“哦?還有平等契約啊?那你為什麼不締結那種契約呢?那樣對你更公平一些。”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果我想藉助您的力量逃出結界,就必須通過主僕契約的效力,才能將身體分解后融入到您的身體裏,從而讓您把我帶出來,平等契約是沒有這個功能的。”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既然你是無奈之下才與我締結的契約,而我幫你出來也只是順勢而為,不如這樣,我們之間契約雖然名為主僕,但以後還是以朋友相處吧,否則的話,我總覺得對你有些不公平。”
“謝謝主人的一番美意,有您這番話,我也算沒認錯主人。不過,契約就是契約,既然締結,便沒有公平與不公平,而且,您雖是順勢而為,但讓我重獲自由,便如同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否則的話,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困死在那個結界裏,如此救命之恩,一生為仆也是應該的。”五足金虎認真地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再默跡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你就餓不着!”陳墨信誓旦旦地道。
從這一刻起,陳墨終於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夥伴。
雖然以前有若雅陪伴,但那也只是在神識上有所溝通,彼此有些交談而已,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更沒有什麼情感或牽扯,而與五足金虎,他們卻有了血脈上的關聯,雖然是因契約而產生,但那何嘗不是一種血與血的交融?
“好了,我們離開這兒吧,我還要去找小破……”話未說完,陳墨竟感覺身體裏有什麼東西一陣亂竄。
大驚之下,他馬上凝神感應。等到發現是什麼原因之後,他不由得一陣無語--此時此刻,五足金虎正在他的菌絲網絡里亂竄,轉眼間就往來了不下百里,那速度簡直與他自己在菌絲網絡里瞬移相差無幾。
與此同時,五足金虎傳遞給他一種興奮的情緒,那種興奮是發自內心的,就如同小孩子的情感一般純粹。
“主人的功法真厲害,讓我有了這麼大的活動空間!”五足金虎一邊四處遊走着,一邊激動地說道。
感覺到五足金虎的興奮,陳墨不禁一陣莞爾。畢竟已經被困了幾百年,好不容易重獲自由,這個舉動還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自己半真半假的話總算沒有引起它的懷疑,心頭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了地。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陳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一聽陳墨問到自己的名字,五足金虎不禁一陣沉默。過了好半晌,他才有些落寞地說道:“我們五足金虎一族是卵生的,自從我孵化出來以後,便沒見過我的父母,族裏的長輩說他們外出執行任務了,等他們回來再給我取名字,可是,我還沒等到他們回來,便在一次偷偷跑出來玩的時候被玄幽宗的幾個老傢伙困在了這裏,給他們守了幾百年的藏經樓!所以,我沒有名字。”
“實在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不過,沒有名字的話,我以後不方便叫你啊,總不能一直叫你五足金虎吧,不僅有些拗口,而且感覺以種族的名稱相稱呼,有些彆扭。”
“這個好辦,既然您已經是我的主人了,不如就由您給我取個名字吧。”
“這個……不太合適吧?取名字這件事一般都是由長輩來做,我又不是你的長輩。”陳墨推辭道。
“沒事的,主人和長輩沒什麼區別,您就幫我取一個吧,說實話,幾百年都沒有名字,我也早就盼着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了。”五足金虎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那好吧,我就幫你取一個。”說著,陳墨開始琢磨起來。
還未曾深思,單是想到五足金虎那一身金燦燦的皮毛,又聯想起他曾經養過的那隻小貓,一個名字隨即便跳了出來:“金子!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一來和你的顏色很配,二來也應了一句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相信,只要我們一起努力,你我的前途將是一片光明!”
“金子!金子!這名字好聽,我喜歡!謝謝主人!太好了,我以後就叫金子了,我終於有名字了!”五足金虎一聽主人給自己取了“金子”作名字,不禁喜出望外。
“好了,我們離開這兒吧,我還要去找小破氣丹,沒有這種丹藥,我就沒辦法再提升修為了。”過了好一會兒,等到金子終於從得到名字的激動中漸漸沉靜下來,陳墨這才將剛才未說完的話再次說了出來。
“您先別急着離開,玄幽宗曾是傲視一方的宗門,雖然如今已經荒蕪,但底蘊也算深厚,當初選在這裏開宗立派也不是無的放矢的。我幾百年來未曾走出過結界,卻經常在閑極無聊時散開神識搜尋,憑藉我們聖獸一族超常的感知能力,我發現距離此處三百丈外的一口古井中有一種特殊的韻律和規則,這井早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廢棄,裏面雖然落滿了枯枝敗葉,但我卻能感覺得到,那井底以下的水元素之力極為充沛,只是不知為何卻呈現為乾涸之狀,您不妨去查探一下,說不定會有機緣。”金子提議道。
“古井?既然乾涸了就不應該有太多的水元素,否則也不會幹涸,可既然你又感覺到水元素很充沛,事出古怪必有緣由,咱們這就去查探一番,即使沒有機緣,也只不不過花費點時間而已,又沒什麼損失。”說著,他開始控制菌絲,向著金子所說的那口古井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