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然,他一怔。
難道……因為昨天他對她的惡意嘲諷,所以她在放火?還是她在做什麼傻事?思及此,他咬牙,低咒一聲,快速沖向她的卧房,直接打開房門。
「你在……」
頓時,他愣住了。
房間裏根本沒有人,更別說有東西在燃燒的跡象。
「人呢?」他蹙起眉頭,看着簡單幹凈的房間,什麼東西也沒有,好像完全沒有人待過。
除了房裏那張床的被子有被移動過的痕迹外,他真的感覺不到她曾經在這裏睡過一晚。
疑惑的關上房門,然後他的視線落在隔壁的工作房。
他移動腳步,快速打開房門。
一股很可怕的燒焦味撲鼻而來,他立刻用力摀住自己的鼻子。
「你在做什麼?」他看到郝賀舞在房裏落淚。
她看到他的瞬間,眼底閃過心虛。
他衝進工作房,快速打開窗子通風,然後眯起眼,看着那個見到他便開始心虛又發怔的女人。
她的眼前擺着熨斗墊和熨斗,而在她的腳邊地上有幾件堆疊在一塊的襯衫。
「一……一飛。」郝賀舞心虛的垂下眼,臉上還有淚痕。
「你到底在做什麼?」他臉色難看的瞪着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我在燙衣服……」
「燙衣服?」他看着她腳邊那幾件襯衫。
「嗯……這……這些衣服皺皺的,我想把它們燙平。」她唯唯諾諾的說,「可是……」
「那些……」他突然覺得那些襯衫非常眼熟。「該不會是我的?」
「對,是你的,我剛才起床,本來想做早餐,可是經過這裏,發現有些衣服還沒有整理,所以我想……我想幫忙。」
「幫忙?我看是幫倒忙!」他似乎理解什麼,緩緩的蹲下身,撿起自己的衣服。
霎時,他的臉色變得很糟。
那些衣服是故意做皺摺設計,而她……竟然想拿熨斗來燙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熨斗用久了會燒焦衣服,我……我以為只需要把衣服擺着,再用熨斗壓一壓就好,沒想到它就破了。」她咬着唇,一臉不安。
他蹙起眉頭,展開襯衫,印入眼帘的是衣服上出現了一個熨斗形狀的破洞。
當下,他的眼角微微抽動。
他丟下手上的襯衫,又攤開另一件。
這一次,他手上的襯衫在右邊袖子有一個大破洞。
他再甩開,又攤開一件,這件更慘,上頭有不少洞,根本體無完膚。
「既然不會用熨斗,為什麼還要燙壞這麼多件?」她是故意的嗎?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要學會使用熨斗,所以一件失敗,就繼續試,試到最後……我終於學會了。」她害怕的指向他的旁邊。
杜一飛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杆子上掛了一件被燙得平整的襯衫。
但是……被燙得平齊,他一點也不高興,因為那是他最愛的一件皺摺襯衫。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接着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出工作房,大力關上房門。
「再也不準動我的衣服,你沒資格碰我的東西。」
看着她一臉無助,眼中流露出害怕,一副要哭的模樣,他沒來由的覺得心煩。
「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希望你待在這裏,所以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請你在我回來前不要做一些沒必要的事。」他冷酷的說。
不等她回應,他轉身,朝大門方向走去,因為害怕自己繼續面對她,不知道會再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
當他打開大門,準備出去時,停下腳步,嗓音冷冽的開口,「任何東西,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不準碰。」
大門被重重的關上,那冷漠的警告聲彷佛還在空氣中回蕩。
郝賀舞一動也不動,淚水緩緩的滑落臉頰。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抹去眼角的落水,吸了吸鼻子,轉過身子,走向自己的卧房。
「還有九十天……」她喃喃細語。
房門被打開,隨即又關上,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后。
晚間八點,儘管再怎麼不情願,杜一飛還是得回家。
畢竟那是他的屋子,就算只要想到那女人在家裏就令他覺得心煩,不過沒理由他這個屋子的主人得在外頭遊盪,反倒將自己的家留給不相干的女人使用。
電梯來到頂樓,電梯門打開,他踏了出去,看到眼前的景象時,覺得不可思議的停下腳步。
那個女人坐在他家門口,手上拿着一個麵包,緩緩的咬着。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不悅的質問,單單這麼看到她出現在他家門口,就覺得不順眼。
她故意在他家門口等他,好討他歡心?
思及此,他忍不住冷笑。
就算她坐在樓下大門口吹着冷風,一整夜等着迎接他下班,他也不會感動。
聽到男聲,郝賀舞抬起頭,看到他,露出心喜的神情,「一飛,你回來了……」
她急忙放下麵包,站起身。
「我問你,你在做什麼?」他冷着一張臉。
「我在等你。」她溫柔的笑看着他。
果然!他在心中嘲諷的輕哼。她以為這麼做有什麼幫助?裝模作樣想感動他?差得遠了。
「等我做什麼?你以為這麼做就能讓我對你改觀?」他看也不看她,逕自拿出門卡。
「我……我沒有什麼事想討好你。」她無辜的望着他,發現他沒打算理會自己,咬了咬唇,拿起放在一旁的袋子。
「無論你做什麼努力都沒有用,我不可能喜歡你。」他冷冷的說,打開大門后,也不等她,逕自踏進屋內。
瞬間,屋內的燈因為有人存在而亮起。
「我不是刻意……我是沒有鑰匙,今天出門后回來,發現身上沒有鑰匙,所以只能待在門口等你……你是不是誤會了?」她小聲的說,緩緩的走進屋裏。
杜一飛因為她的話而怔愣住,表情有點僵硬。
「你出門做什麼?」他的臉色很難看。
「屋子裏沒有吃的,冰箱內又是空的,我餓了……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今天早上覺得很餓,所以……」她出門去買吃的東西。
「今天早上?」他聽到一個重點,「你今天早上就出門了?」
「嗯,早上就出門了。」
「你在外頭等了一整天?」從早上開始就坐在門口?
她點點頭,一臉尷尬。
「你不會去樓下找櫃枱服務員拿備用門卡嗎?外頭有監視器,你不知道別人看到會以為我欺負你,故意把你丟在門外?」這棟大樓的樓下大廳有管理員在監控出入者,當然也有每一戶人家的備用門卡。
「我……我不知道樓下可以拿門卡,我……我也沒有想到會有監視器,對不起。」她說得委屈,眼中流露出不安,不過突然想到什麼,她又笑了,「可是被關在外頭也不錯,你看,我今天都沒有碰你的東西。」
他冷冷的睨着她,神情略顯不滿。
他怎麼覺得她的話中帶着諷刺的意味?沒有門卡,是他的錯?他為什麼得給她這種東西?
她肚子餓,又關他什麼事?他一點也不在乎她到底餓不餓。
家中沒有食物,又是他的錯?他從來不在家中開伙,怎麼可能有三餐類的食物?他家的廚房只是擺設好看的,不行嗎?
家中的東西不准她亂動,不行嗎?誰知道如果她又亂動,這一次會不會把他家燒了?
「一飛……你餓嗎?我有買麵包,你要不要吃一點?」她討好的衝著他微笑,舉高一隻手,手上拿着麵包。
他卻是一語不發,冷冷的瞪着她那張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