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少女拉米亞斯之煩惱(上)
第二十一章、少女拉米亞斯之煩惱(上)
25歲的拉米亞斯小姐最近陷入了戀愛的苦惱中,對象自然不可能是那個比她小上五歲,“毛都沒長齊”的灰發小子。前文有略述,這位青春靚麗,正值人生最為美好時刻的拉米亞斯小姐,事實上已經有了自己的男朋友,雖然在前文未有多談,但今次可以略作贅述。
與其說是男朋友,倒不如說是未婚夫。
拉米亞斯這個姓氏,在大西洋聯邦的歷史上,可以說是戰功累累了,其參與在聯邦軍隊的記錄,最早可以追溯到再構築戰爭之前的AD年代,三戰之後,奠定CE紀年世界格局的最後一次大戰中,指揮着第九艦隊在印度洋上作戰的唐納德-拉米亞斯將拉米亞斯氏在軍隊中的影響力提升至巔峰。
雖然如今的拉米亞斯氏已然不如唐納德時期那般輝煌,但依舊能在海軍與宇宙軍中說上話,否則瑪硫也不可能以區區20多歲的年紀,就成為哈爾-巴頓的親傳學生之一,要知道她的師兄師姐們大部分可都是四十多歲了,有的甚至與哈爾-巴頓同歲。
作為聯邦的軍人世家,自從瑪硫14歲之後,家中就已經開始為她物色結婚對象了,好在她的父親也是比較開明的,雖然將有限的選項擺在了自己女兒的面前,但是並沒有強迫她必須要嫁給誰。
單單針對這一點來講,瑪硫對自己的老爹還是比較依從的。
於是,我們的幸運兒就從那幾位門當戶對的小夥子中誕生了——尚恩-布萊德雷,一位擅長管樂器演奏的英俊青年,來自更古老的軍人世家,性格相比於瑪硫來說甚至更溫和一些,是那種既不抽煙也不喝酒的乖乖仔,在軍事謀略上頗有建樹,目前在地球聯合軍統帥部,擔任其祖父——聯合軍陸軍元帥科里寧-布萊德雷的機要秘書兼參謀一職。
事實上,兩個人之間獨處的時間很少,由於從軍後天各一方,基本上都是通過定期書信來進行交流,見面的話大概也只有在統帥部的聖誕年會和兩個人的生日會上,有的時候還會因為工作而耽誤——比如去年的10月,瑪硫還在進行G計劃的監督工作,就沒有回去過生日。
事實上兩個人到目前為止也就只有對彼此朦朧的好感罷了,這種好感雖然不是特彆強烈,但是也在隨着書信往來而與日俱增,不出意外的話,只要戰爭能在一年之內結束,72年的時候兩個人就一定會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不過最近的情況有些不佳,布萊德雷元帥因為對巴頓的《G計劃提議》表示支持,觸了有着藍色波斯菊背景的另一位尼米茲元帥的霉頭,似乎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一度傳出了要將布萊德雷停職調查的消息。
瑪硫雖然也在這邊孤零零的一個人奮鬥,卻也一直在為那邊的尚恩擔心,他是自己祖父的機要秘書,牽扯到這些政治場上的鬥爭時,他很可能會成為布萊德雷元帥的一面擋箭牌,同樣作為一名世家子女,瑪硫太了解這些人的做法了,為了家族的利益,犧牲一下自己的兒女也是無可厚非的做法。
所以說這次暗潮湧動,事實上很難撼動布萊德雷元帥的位置,但是他身邊的那些人就不好說了。
好在她在昨天收到了尚恩的消息——元帥給他批了長假,讓他到瑪硫這邊來散散心,他已經以平民的身份,在奧布的首都加拉福斯登機,不日就將抵達Heliopolis。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在私下裏以個人身份互相見面,面對即將抵達Heliopolis的未婚夫,陷入戀愛煩惱的拉米亞斯小姐這幾天來一直是寢食難安,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十幾歲時看愛情小說的時候,心裏砰砰直跳,就像是揣了一顆跳……咳咳,就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
站在宇宙港的出口,一身休閑裝的瑪硫按捺下愈加混亂的心跳,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而後有些小激動地看向那邊的出口,等待着心上人的出現。
此時,正在入港的客機上,頭等艙的一個包間中,梅爾正與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進行着並不是特別激烈的爭論,而一身老年人裝扮的孔祥順則百無聊賴地在一邊瀏覽着新聞。
事實上兩個人已經就“宗教存在的合理性”爭論了一路,這位名叫尚恩的青年似乎是黑格爾的忠實擁躉,認為所有的宗教都是一團迷信、偏見與謬誤的大雜燴。而梅爾雖然沒什麼信仰,但他畢竟學了兩年的神學,教授他的導師是當前世界上最著名的一位宗教領袖,而他對於宗教的觀點,更傾向於AD時代,康德的理性宗教理論。
一個是自己進行了研究的業餘愛好者,一個是沒怎麼認真學習,但是的確是名師教導出來的科班生,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都自己將自己繞進去了,搞得在一旁旁聽的孔祥順都是尷尬無比。
不過,顯然由得兩個人繼續爭論的時間已經沒有了——客機已經停靠入港了,梅爾也着實為此鬆了口氣,他本身就不是這方面的愛好者,實在是打怵再繼續與這位比他年長三歲,但是精力卻遠遠比他這個剛剛執行完任務的特工充沛許多的尚恩-布萊德雷先生。
最終,兩個人還是禮貌地互換了各自的個人終端號碼,以便之後的繼續交流,由於是頭等艙,所以一行三人能夠首先離港,這一路上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到了出口。
遠遠地,梅爾就看到了等在港口的瑪硫,不由得眉頭一皺……也沒說過會有人來接他們呀?而且這精心打扮的模樣是什麼鬼?
卻看在這時,她已經高興地向這邊揮了揮手。
不是吧?梅爾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自己和孔祥順可都是精心化過妝的,就這麼被簡簡單單地認出來了?!
看來學姐就是學姐,不愧是特務部隊的上尉,一下子就識破了自己啊……
正在他要抬手回應時,卻看得身邊的尚恩滿面紅光地朝着那邊揮了揮手,再也看不到一路上那文質彬彬的表情,連告別的話都沒顧得說,興奮地拍了拍梅爾的肩膀,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拽着他那不輕不沉的行李箱跑了過去。
嚯!原來身邊這位才是熟人啊!梅爾玩味地打量着那邊那對肩並肩慢慢離開宇宙港的男女,隨後打開了掛在脖子上用於偽裝的單鏡反光機,加緊幾步走上去。
“尚恩!瑪硫!”他舉起了相機,向著前面大喊了一聲。
兩個人下意識地轉過頭。
咔嚓!
一張兩臉懵逼的生活照就這樣記錄在了相機的儲存卡中,隨後梅爾對着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兩個人揮了揮手,帶着孔祥順現行離開了。
“那個……是你朋友?”尚恩看着離開的梅爾與孔祥順,有些好奇地問身邊同樣一臉懵逼的瑪硫。
“我不記得了……不過聲音的確非常熟悉。”瑪硫思考了片刻,聳了聳肩,“算了,估計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人吧?”
“那個老兄還不錯呢,我們辯論了一路,是個很有文化底蘊的男人。”尚恩取出了他的個人終端,調出了梅爾給他的那個假號碼,“看,認識他嗎?”
“不認識……”瑪硫搖了搖頭,不在意道,“算了尚恩,我們不想這人了,你難得來一次,我帶你去美食街吧,前幾天我找到了一家特別好吃的點心屋。”
“點……點心屋?”尚恩僵硬地笑了笑,另一隻手握緊了口袋中的錢包,心想這些剛剛取出來的現金,也不知道能撐過幾天。
夜晚,逛了一天的瑪硫在旅館門前告別的尚恩,兩個人筋疲力盡地逛了一天,都已經累了。不過按照規定,晚上她必須要回到駐地去,而尚恩目前在休假中,因此住在Heliopolis市區一家不錯的觀景酒店中,想來那柔軟寬敞的雙人大床要比自己宿舍那個單人硬板床舒適很多。
不過任務在身,作為一名合格的軍人,瑪硫也就沒有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在外過夜,尚恩也對此表示支持,除了同為軍人之外,他也覺得,如果今天就留瑪硫在這邊過夜的話,進展是不是有些快了。
站在寬敞的觀景陽台上,尚恩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醇香濃烈的辣味杜松子酒,生性溫和的他,在平日裏煙酒不近,但是卻偏偏喜愛在休閑時適量飲用這樣一些風格與自己截然相反的烈酒,他的量不多,一小烈酒杯的醇液下肚就讓他開始變得有些暈暈的了。
朦朧的醉意里,他再次想起了剛剛與他共度了一天的瑪硫,說實話,除了甜食癖之外,他對這位女性是百分之百的滿意,而且兩個人在一開始就能夠兩情相悅,這在政治聯姻中是極為少見的,僅僅是這一點也足以尚恩彌足珍惜了。
而且,他最喜歡瑪硫聽他吹奏薩克斯的樣子,那是一種深深沉迷進音樂中的美,一種讓他欲罷不能的美,也是讓他心甘情願等待了她這麼多年的美。
期望這該死的戰爭早些結束吧,這樣一來,他就能早些與這位自己愛慕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尚恩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種言論,他認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婚姻,應當是相得益彰的,或許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執一下,但是絕不可能過期,更不會出現“舉案齊眉”這種虛情假意的逢迎。
“話說,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到這種老式的殖民衛星啊……”自言自語着,尚恩抬起頭來,看向頭頂的“天空”,“圓筒狀的構造,這樣抬起頭看,我是不是能夠看到對面呢?”
而後,他看到了對面,哪怕是不起眼的,那一朵小小的閃光,他也看到了,隨後就是什麼東西帶着呼嘯聲快速地接近,他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