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虎口奪食(三)
第十八章、虎口奪食(三)
荒漠中的夜晚,炙熱的沙土將受了一整天烘烤的熱量再次回饋給這片熱情大陸逐漸冰冷下來的空氣。
我的名字叫做安德魯-巴爾特菲爾德,就是那個人稱“沙漠之虎”的,在ZAFT里打仗打得還不錯的傢伙。
自從來到巴赫達爾的之後,我就一直莫名其妙地緊張,就像是叢林中野獸的直覺,我大概是被某個暗地裏的獵人頂上了吧?
多半……應該是那個剛剛被俘虜的聯合軍科學家帶來的麻煩。
作為一名出色的高能武器研究者,他所製作的試用型步兵炮事實上已經達到了能夠裝備MS的程度,這一點,我作為一個親自駕駛兵器在前線作戰的將領,還是有那麼一點發言權的,而且為步兵開發集束粒子武器根本就是亂彈琴,這分明就是一次偽裝成步兵新式武器實驗的高能武器小型化實驗。
事實上在降落作戰之前,我就得知Martius市立武器研究所已經先一步開始了對於MS高能武器的研發,我也曾滿心期待地希望我們的Ginn能夠裝備上殺傷能力更大的武器,每一位綠衣都能夠像“逆火”作戰中的那兩位王牌紅衣那樣出類拔萃。
然而在登陸之後,各種問題便紛迭而來,我率領的大部隊被分配在北非降落,負責對蘇伊士運河的佔領以及附近聯合軍基地的鎮壓,這些地方大多掌控在歐亞聯邦的手中。對於這個崇尚裝甲集團戰術,並且擁有着極為豐富的沙漠作戰經驗的國家,雖然他們的****不堪,但還是在戰爭的一開始給予了我們的部隊以極大的阻撓。
原因有兩個:其一,開發局低估了地球聯合軍舊世系兵器的威力,雖然他們針對重力條件對Ginn的骨架進行了加強,但是雙足兵器在沙漠中的作戰能力要遠遠低於敵人安裝了履帶的戰車,而歐亞聯邦所裝備的RX-74巨型主戰坦克,配備205mm主炮,發射電磁輔助推進的APFSDS(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對於我的座艦勒賽普思號厚重的裝甲亦能留下痕迹,更不要說裝甲更為薄弱的Ginn了。而Ginn所使用的機槍子彈,卻很難威脅那些巨獸,因此在一開始,每一台RX-74坦克都是我們的用自己的血肉堆積才拿下來的。
其二,開發局高估了我們調整者對於地面,尤其是沙漠地形的適應性,早先很多的損失,事實上都是由於年輕的小夥子們對於穩定性接近於零的流動沙地過於不適應而發生的,Ginn設計的目的本身就是倚靠自身強大的靈活性來對抗強大與自己的目標,但是在沙漠中,這項Ginn的初衷完全沒有達到。
作為非洲戰線的指揮官,軍校MS駕駛學出身的我不得不親自上陣來解決這個問題,並根據我們所俘獲的一輛較為完整的RX-74,以及我本身掌握的一些粗糙的機械知識進行了一種新型MS的設計(主要還是要感謝我的愛人,願意跟隨我一起在戰場上戰鬥的愛莎-特萊茵女士,她是一位機械設計學的博士,曾經在五月市的市立研究所工作過)——BuCUE。
BUCUE是一種四足站立的MS,我收到了北非古埃及文化的影響,因此將其設計成了胡狼的外形,似乎能得到一點阿努比斯神的庇護吧?我為BuCUE選擇了履帶推進的蹄形足部,參照了駱駝蹄的特徵,有效地減少了MS足部陷入沙土中的尷尬情況,後來我又在它背部添加了起輔助作用的短翼板與推進器,能讓其快速地在沙漠的表面滑行,並可以靠輔助噴口靈活地轉向。
而武裝的問題則就不得不退一步選擇了準頭比較差的火箭彈發射巢(畢竟我們在地球上撒了大量的NJ,搞得自己這邊都沒辦法用效率更高的導彈了)與頭部小口徑機槍,這樣一來靈活性就重新回到了我們這邊,RX-74雖然在沙漠中行進的速度尚可,但是由於其沉重的車身,剎車性能與轉向性能都不怎麼樣,有時候乾脆就靠着其他的中型戰車牽引前行,而在奪取了埃塞俄比亞地區的一座大型軍械工廠之後,我方便迅速地開始了對BuCUE的生產,並在去年的5月30日,依靠着我方的巴庫集群,一舉拿下了蘇伊士地區的阿拉曼基地,並在不久后完全掌控了運河兩岸。
事實上,我在設計巴庫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有關未來搭載集束粒子武器的可能性,畢竟本土早就在設計了,所以我也提前在巴庫的設計中為其預留了接口。雖然作為陸戰MS,巴庫在非洲之外的戰場上可能並不十分適用,但是作為擁有維多利亞宇宙港的非洲來說,未來我們如果打下了這裏,必定要面臨聯合猛烈地反撲,相信巴庫在那個時候依舊會發揮極大的作用。
然而,如今CE71年的1月份已然開始了,但是本土那邊卻依舊沒有傳來“高能武器小型化成功”或者“MS用高能武器設計成功”的消息,反倒是一直被我們視為劣等生物的自然人首先開發出了幾乎能夠實裝的試用品,實在是讓我感到羞赧。
調整者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未來嗎?為什麼在地面作戰的這近一年的時間裏,我對這點絲毫沒有感覺到呢?戰場上的雙方都會死,也都會為了勝利而甘願去死,甚至那邊的自然人要比我們更加無畏一些,縱使貪腐使得他們的軍隊連補給都拿不出來,但是他們依舊像個合格的軍人一樣與自己的敵人戰鬥到了最後。
作為一個年輕的民族,調整者是不是也自視甚高了呢?戰爭就必然會有犧牲,而對於死亡來說,無論是調整者還是自然人,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陷入了深深地迷茫當中,就連手中磨製咖啡豆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不過這也無所謂,說不定又是一款失敗的試驗品,上次那款噁心的味道到現在為止還如同驅之不散的惡靈一般盤桓在我的腦海里,但是這畢竟是我不多的愛好啊。
有時候,可能也只有這個奇怪的愛好,以及我親愛的愛莎,才會讓我在這場瘋狂的戰爭中,不至於也跟其他人一樣,徹底地瘋掉。
脖頸后探出一對白皙如陶瓷一般的臂膀,輕輕地摟住了我的脖子……想都不用想,這就是我親愛的愛莎,這迷人的氣味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卻的,她溫熱的胴體在想我發出最親密的邀請,時間也不早了……或許是時候回去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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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色夜行作戰服的梅爾悄悄地翻過了巴赫達爾基地低矮的圍牆,鑒於這個基地完全是因為塔納湖珍貴的淡水資源而建起來的,因此駐紮的ZAFT部隊也只有可憐的三個小隊,作為沙漠中主要戰鬥力的巴庫更是只有三台,其餘大多數是卸去了噴氣背包的沙漠站樣式Ginn,而雖然ZAFT已經更新了傾向於沙地作戰的OS,但是卻依舊不能讓Ginn像在宇宙中一樣靈活地在沙漠中作戰,因此這七八台Ginn事實上就是在這裏裝傻大個威懾用的。
好在附近也沒有什麼比較厲害的反抗組織,除了那個一直讓人比較頭疼的黎明沙漠,ZAFT已經探明了一些消息,他們是附近好幾個城市的市民組成的反抗組織,活動範圍很廣一直從埃塞俄比亞高原到蘇伊士運河附近,但是由於他們造成的損失不算太大,而且十分狡猾地經常換老巢,最近還學到了在不同的方向發動佯攻的技巧,因此當時還沒結束對維多利亞戰線攻略的ZAFT軍也就沒騰出手來對付他們。
不過就算是要動手,巴赫達爾基地的這三個小隊也是有心無力,黎明沙漠雖然不強,但是活動的範圍太大,僅僅靠他們的人力來搜索,恐怕比中次獎票都難。
因此,這就造成了這座基地中的ZAFT軍一直都消極怠工的做法,這種弊病積重難返,就算是頂頭上司“沙漠之虎”的親部返回,他們也絲毫沒加強基地的防守。
反正那些親部在基地內組成了第二道防禦圈子。
所以,梅爾就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基地大院,本來他還很小心地,結果十幾分鐘過去了,他連個巡邏的都沒看見,只能看到基地最中心那邊的指揮中心燈火通明地被好幾台Ginn與巴庫團團包圍起來。
按照西布從前來送水的平民口中得到情報,巴赫達爾基地內確實有一個似乎被看守起來的黃種人,他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指揮中心附近50米的範圍內,而且身邊總是有四名士兵看守。
至於ZAFT可能會將孔祥順關在哪裏……梅爾從艾德文那裏搞到了巴赫達爾基地指揮中心的內部圖紙,畢竟這基地在建造期間也用了當地的人工,圖紙就是這麼泄露出來的,而擁有圖紙的梅爾,幾乎就對這裏了如指掌。
像所有秘密潛入的特工那樣,他選擇了基地的下水道系統,協調人們為自己的這座基地設計了獨立的下水道,而且是嚴密地與外界相隔開的……但是他現在根本不必想辦法從外面的下水道溜進來——在他面前不遠處的空地上就有一個下水井蓋子,只不過這個基地的下水井正巧都在燈光的映照下,目標有些明顯,似乎要用些別的法子來引開內部那圈人的注意……
對此,梅爾當然是早有準備,再進來之前,他就和一起來的幾個黎明沙漠的游擊隊員們在基地外的各處牆角安裝了炸彈——這些非洲朋友們雖然對打硬仗不太適應,但是論起安炸彈,可是一個比一個都熟練。
他用自己的通訊器發出了一串號碼,幾秒鐘后,與這邊相對的方向,一道火焰躥上天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