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思想太不純潔了
可明明,明明是黎昔約她來的啊!雖然她心裏也想要過來晃一晃扎一紮她的心,可,貌似事情的發展不似她的預期反而偏離了軌道。
可她來都來了,難道中途逃走?
女人的嫉妒心和骨子裏的勝負欲令她重新淡定下來,她主動拿起開好的紅酒為黎昔倒了一杯。
“黎姐,初次來你家坐客,雖然我是客人但還是想敬你一杯。”說話間,紅色的酒液嘩啦啦倒入了高腳杯中,酒香滿溢。
她坐下去前又將未講完的那一半話講出,“看得出,你將東哥照顧的很好,辛苦了。”
呵呵噠,角色代入的真快,就跟她已經跟陳東上在同一戶口本了似的。
黎昔仍是懶洋洋的撐着臉頰,幾分若有似無的笑,好像很enjoy這一切實則餐桌下的腳慢慢伸向坐在她對面的陳東。
陳東似是感覺到了大腿上傳來的酥麻感,整個人都一震,隨即條件反射的看向她。
她笑的一臉無害。
另一隻腳故意在朱莉的小腿蹭了下,隨後馬上收回。
朱莉還以為是陳東,眼中有微訝和滿滿的嬌嬌羞澀之意,她抬手佯裝撫了撫耳側的頭髮實則低頭看了一眼。
這沒看還好,一看,她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只見桌下黎昔正伸着一雙大長腿調戲陳東,陳東看似正經吃飯,實則空出一隻手為擱在他大腿上的那雙腳輕輕揉捏着。
動作輕緩,情意綿綿。
這個雷轟得朱莉腦子亂成一片,眼前浮現的全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她握緊手中筷子盯着碗裏的米飯看了好幾分鐘才抬起眸來,直視陳東所在的方向。
那泛紅如小兔般的柔弱眼眸,有什麼東西搖搖欲墜,破碎閃動。
涼涼的傷色。
米雅看在眼裏分分鐘都想從桌子底下變出一座奧斯卡小人遞給她,再一望黎昔,她心無外物的拿着基圍蝦剝着殼。
只是,從她剝殼的動作可以看出她並不是很擅長干這個。
米雅眼珠子一轉,含笑向陳東看去,用帶着責備的口吻實則誇讚道,“陳東,你看看你把黎昔寵成什麼樣子了,連蝦殼也不會剝。”
陳東恰好在她說話間已經主動伸手對黎昔道,“小昔,我給你剝吧。”
嘖嘖,由此可見,米雅所言不假,陳東確實是將黎昔捧在了手心般的寵愛呀。
朱莉才想誇陳東廚藝不錯,臨時到嘴的話又生生咽下去了,可,可是她好不甘心啊!為什麼,為什麼陳東對待她跟對待黎昔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人比人,氣死人。
她從沒有哪次比現在更深刻懂得這句話的意思。
翻騰的醋意,洶湧的妒火,還有反覆克制的情緒跟強咽的苦澀,無一不在動搖她假若鎮定的外表。
真想,真想將她跟陳東之間的事公之於眾呵。
當著黎昔的面。
這樣一想,她再抬起頭來時又另有一番表情了,一種,別有深意卻欲言又止的。
陳東接受到了她這個特意傳達的眼神,眉微皺,低頭不說話的吃飯。
她剛在廚房裏一再跟他解釋不是她要來是黎昔邀請她來的,他並未理會,之後她梨花帶雨的說要走他也無動於衷,直到離開廚房的時候她說了一句:不管他是不是會一直覺默下去,但她不會永遠沉默。
女人的心啊,真是深如海底。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她是懂事乖巧的,可剛剛那個看向他滿含暗示性與幾分警告意味的眼神卻讓他有幾分不安。
如果,她真當黎昔的麵攤牌了怎麼辦?
陳東沒有繼續往下想,也不在乎朱莉會怎麼想,依舊為黎昔夾菜幫她打湯剝蝦殼遞蛤蜊。
這頓飯,吃一個多小時,如果不算上朱莉的強顏歡笑也可以說是賓主盡歡了。
“陳東,你廚藝又進步了。”米雅對事不對人,飯做的好就絕不會因為對方是個渣男而吝於誇讚。
沉默了有好一會兒的朱莉此刻接言,“是啊,東東的廚藝最是精進了,尤其是他做的糖醋裏脊,色澤飽滿,酸甜味美,不輸於餐廳里做的。”
說話間,她還與陳東交換了一個你知我知的深笑。
一副沉浸在幸福里生怕別人不知道的模樣。
嘖,這個挑釁的嘴臉……有點賤了哦。
黎昔在米雅準備還嘴的那一刻按住了她的手,溫溫柔柔,就像好友之間的親昵動作而已,讓人瞧不出意味。
但唇卻彎起好看的弧度,雙手交叉擱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看着朱莉以及表情不那麼自然的陳東,“做一個好廚師的首要條件是味覺好,能品嘗別人嘗不出的味道,簡而言之,就是口。活要好,我們家東東啊,就這一個優點征服我的。”
“……”
米雅驚了,差點沒把嘴裏的餐后甜點紅豆西米露噴出來。
陳東也木怔住,完全沒想到黎昔會當著外人的面講這麼私人的事,準備伸手夾菜的動作頓在半空。
最最精彩的莫過於朱莉了,臉上表情可謂比調色盤還豐富,青了紅,紅了紫,紫了黑。
她難以置信的看向陳東,胸口有起有伏,所有偽裝出的文靜乖和都像假相被擊碎,只剩下赤裸到隱藏不住的蒼白驚震。
黎昔淡定望她,眼含微微笑意,明明沒有驕傲之色,卻給人一種勝者為王的氣場。
這場不見烽煙的戰爭,她以絕對碾壓獲得了勝利。
“……黎姐,你剛剛說的口。活好是什麼意思。”朱莉氣的身體都在發抖,還要不服輸的反問她一句,眼眸里的春風雨水化為堅冰利刃。
黎昔卻不想跟她玩下去,淡描輕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唄。”
朱莉定定看着她。
“呀,小朱,你不會這麼污吧?”黎昔像是反應要慢人半拍一樣,半嗔半惱,將女人骨子裏的嬌嗲演繹的天然憨真,以深笑的眸帶着幾分壞道,“你思想太不純潔了。”
朱莉:“……”
米雅全程憋笑,看朱莉黑着個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她哪裏辯得過黎昔的三寸毒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