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單純的要蘇默暖，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讓古今晨帶走蘇默暖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壞處，甚至一旦蘇默暖消失，顧瑾宸的精力勢必會被分散，當然，東凌家也會迫不及待的尋找這個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女兒。
到時候，對她的行動百利而無一害。
然而，就在東凌冉心思遠走，想着下一步的時候，只聽面前的人冷聲道：“三年過去了，我也不奢望我的父親還活着，尤其是到了你這種女人的手裏，活着簡直是奢望。”
聽到古今晨提到‘父親’兩個字，東凌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神經似是有些緊張。警惕的看着古今晨，只聽古今晨繼續道，“將我父親的骨灰給我，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古今晨的話音落下，東凌冉的神情驟然獃滯。然而，很快，東凌冉的唇畔就勾勒出了點點笑容。
“好的。”
爽快的答應下來，就連古今晨也是神情一震，莫名的看着東凌冉，似乎是在研究她話里的真實性。
她能拿的出來他要的東西？
心中有所懷疑，東凌冉唇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畢竟，想要一個骨灰還不容易嗎？
只要她說是他父親的骨灰，他能去哪裏求證呢？
越是想，東凌冉臉上的笑容越是篤定。
然而，古今晨的臉色卻是越發的深沉起來。
被眼前這個女人像是玩偶一樣的玩弄過一次，真以為他會再相信她第二次嗎？
簡直是就是笑話，只是想要看看這個女人還在玩什麼把戲。
兩人各懷心思，靜謐的空間內，似乎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時間彷彿是永不停歇的流水，本以為沒有回手，卻發現早晚會再次回到曾經走過的地方，遇見過曾經遇到過的人，而心底里骯髒的東西也會隨着這個人的出現，再次浮現心頭。
破舊的小屋裏，昏暗的房間裏沒有開燈，若不是淡淡的月光給屋子裏添了光亮，可能連沙發上的影子都看不到。
女人坐在沙發上，低着頭，似乎是在思考。
然而，若是走近了，就會發現，那放在膝蓋上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而她的對面，竟然還坐着一個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人。
陰沉的氣息從這陌生人的身上散發出來，對面的女人不停的顫抖着，卻是看都不敢看面前的人一眼。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你想做什麼？”
激動的問，卻又是帶着無限的恐懼。
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男人垂着頭，並未發聲。
許久，才冷哼。
“我讓你看好了蘇默暖，但是你卻讓她回到了東凌家，你說，我為什麼要找上門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很努力的要阻止，但是她根本不聽我……”
蘇錦如極力的想要解釋，然而越是解釋，越是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於蒼白，沒有人會信的。
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
他要的向來只是一個結果。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一向只要結果。”
果然，男人冷冷的聲音傳進耳膜，蘇錦如的身體跟着一怔。
她是個沒有避難所的人，即便是現在就殺了她，恐怕也沒有人會知道她不在了。
曾經，或許還指望着蘇默暖能關心她，而今，怕是蘇默暖見都不想見她一面。
而自己的女兒，東凌冉。過慣了大小姐的日子，又怎麼會認她這個身無分文的母親，怕是希望她永遠都不要出現，也好過去丟人現眼。
上次的相見之後，那最後的一點奢望也沒有了。
有時候，她都在想。
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可能一開始，就不該奢望着東凌冉能認她，知道女兒過的好好的不就夠了？又何必非得湊過去，留了一身的不堪。
不僅僅是給自己，也是給自己的女兒。
那天的場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是東凌家特意準備的一場戲。
只是戲中的人，無能為力反抗，只能不情願的承受。
蘇錦如的手不由得收緊，心中也不是沒有恨，也不是不想要討一口氣，然而，她沒有資本不是嗎？
“怎麼？想要報復東凌家了？”
男人冷冷道。
蘇錦如猛地抬頭，眼中的驚愕更甚。
似乎是沒有想到，男人能夠輕易的察覺到她的情緒。
如果是在光線足夠的環境裏，可能還不會覺得什麼，畢竟任何細小的動作都可能泄露自己。
然而，在這漆黑的環境下，她不過是微小的動作，竟然也能……
心裏的恐懼更深……
“我……”
張了張嘴，想要報復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口。
畢竟，她不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了，已經沒有那份天真，更沒有那麼多的力氣了。
“連口都不敢開，我又怎麼幫你？”
男人低沉而陰森的嗓音誘惑着。
蘇錦如心上一緊，隨即卻是驀地笑了出來。
“其實我跟東凌家也不存在報復與否，當初是我抱了他們的孩子，如今只不過是自作自受。”
這句話，說的敷衍卻也是出自真心。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私心，答應了這個男人去換孩子，就也不會有今天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時她剛被唐一山拋棄，自己身上又沒有什麼積蓄，剛剛生產完的她面臨著李瑞華的追趕打壓，還面臨著要養一個嬰兒的重擔，又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受苦。
所以鬼迷心竅的想讓自己的孩子有一個好的生活。
正巧趕上了當時在一家醫院生孩子的米雪兒，看上去便是富貴之人，又是住在一個病房，兩人生產也是前後，所以就偷偷的換了孩子。
呵！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給了自己孩子美好的生活，卻落得自己而今的孤獨感嘆。
想要的越多，就越是什麼也得不到。
這便是她的報應。
“蘇錦如，到了今天，你跟我說這些，以為我會信？”男人冷笑，“別忘了，你的女兒已經被趕出東凌家，即便是嫁入了西木家，也不過是西木家的一顆棋子，等到了沒用的時候，就會被放棄，到時候，她便真的是流落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