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誒，你們這些學生啊，自己用自己的飯卡不是挺好嗎？”
“每人一張飯卡，丟了就過來掛失啊！”
“你說，你還有兩個好朋友，一起用同一張飯卡，這多不方便啊？算錢也不好算吧？今天你吃的貴一點，明天我吃的貴一點，還找個賬本記下自己的每頓飯的飯錢？要是平攤也不公平對不對，時間久了，沒準就有誰心裏不樂意了……”
飯卡充值處的工作人員有點年紀了，戴着一副老花鏡，目光在方醒飯卡上的照片和她本人的臉之間來回移動幾次之後，確定這張飯卡的確是方醒的。
然後一邊將飯卡放在機器上重新設置，一邊苦口婆心地教育方醒。
方醒只能低頭聆訓，口中說著對對對、是是是，“我們以後一定自己用自己的飯卡，再也不三個人合用一張了。”
“唉，這新學期開學，不知道怎麼了，像你這個情況的人特別多。”
本來漫不經心的方醒，耳朵頓時豎起來，十分專註地聽工作人員的話。
“也不知道是一個寒假，大家把飯卡都弄丟了，還是現在天氣冷，不願意自己來食堂，都是找同學打包飯菜……反正好多個因為飯卡刷太多，被鎖定了的，我天天都幫你們這幫學生解鎖飯卡……”
工作人員將飯卡遞給方醒，“喏，好了，以後自己用自己的啊。”
方醒聽了半天，然而工作人員關鍵的數據，卻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方醒心念一轉，接過自己的飯卡后，面帶感激地說道，“辛苦您了，天天幫學生解鎖飯卡，是挺麻煩的。”
然後又用隨意的語氣問了一句，“您每天要幫多少個同學解鎖飯卡啊？”
工作人員隨口答道，“昨天有五六個，今天有七八個吧。”
方醒心中有數了，再一次謝過工作人員，轉身往外走。出門的時候，迎面碰上物理老師急匆匆地走進來，“老黃！你幫我看看，我這個飯卡借給同事用，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鎖定了！”
方醒下意識地抬頭，和物理老師的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方醒心中咯噔一聲，猜到自己剛才的一瞬間，大概沒有來得及掩飾眼中的驚訝。不過方醒很快就回過神來，乖巧地和物理老師打招呼，“老師好。”
物理老師也沒想到會撞見自己的學生，“啊，方醒，你來充飯卡？”
這個問題，還真不太好回答，方醒心思急轉，在一瞬間之後決定說實話，“不是，我飯卡也被鎖定了。”
“那老師我先走了。”
物理老師點頭，“好。”
不知道是不是方醒的錯覺，她感覺物理老師剛才點頭之前，微不可見地愣了一下。
方醒走回教室的路上，心中一直在想，物理老師……也會有超能力嗎？
物理老師的飯卡，是為什麼被鎖的呢？
如果物理老師真的有超能力，剛剛短暫的碰面，他會懷疑她也有超能力嗎？畢竟物理老師也知道她的飯卡被鎖了。
但是在剛才的情況下，方醒沒辦法說謊。如果她當著工作人員的面，謊稱自己是來充飯卡的，只要物理老師發現她說謊之後，就可以確定她有問題了。反倒是現在這樣，承認自己的飯卡也被鎖定了，物理老師頂多懷疑，沒辦法認定她具有超能力。畢竟飯卡會被鎖定的情況有好多種。
整個晚自習，方醒都在時不時走神，一直在思考這件事。
她只在微博上、網絡上、小灰灰的飯量上，還有食堂充卡工作人員的話里……做出了一些推測，感覺那些人和她一樣，很可能也有超能力。
但是她還沒有在身邊見過一個真正和她一樣的人。
如果物理老師也有超能力的話，那就是她見到的，身邊的第一個……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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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結束之後，方醒急匆匆地走出學校，她知道媽媽在學校外面等她，就不願意多耽擱。
方醒目光先掃了一圈，發現學校門口竟然沒有停着白色的車，正納悶着，就看到了爸爸的車。
方醒小步跑過去，“爸，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
方醒爸爸說道，“你媽昨天一晚上沒睡，今天白天也沒睡着。白天的時候去附近超市和菜市場，買了一堆的吃的回來，忙活了一天。”
“給你包了餃子、餛飩，還給你包了手工湯圓，你媽非說超市裏買的速凍湯圓不好吃，皮太厚，她自己吃吃就算了，以後你每天都要吃夜宵，還是要自己給你包……”
方醒聽得心中一暖，今天在學校里的忐忑和緊張頓時一掃而空，“哇！我媽包的什麼餡兒的湯圓？山楂餡兒？”
湯圓的話，方醒最喜歡山楂餡兒的。
方醒爸爸搖頭，“沒有，你媽說山楂開胃，你現在的胃，不能再開了，給你包的黑芝麻和花生餡兒的。”
方醒：……哦。
方醒爸爸慢慢地將車開起來，和方醒說道，“我帶了一大袋貓糧。”
“那天你提到的貓，飯量大得驚人的那隻，不是和你關係不錯嗎？你在周圍喊喊它的名字，能把它喊出來嗎？”
方醒立馬扭頭看向爸爸，聲音略帶警惕，“爸，你想幹嘛？”
方醒了解自己的爸爸，她的性格，很大一部分都是從爸爸那裏遺傳來的，兩個人相似的地方很多。比如說意識到這個世界正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也會慌張，但是也沒什麼時間慌張，要爭分奪秒地搜集更多信息，對身邊的變化進行更多的了解，以便盡量多的做好準備。
她自己是爸爸的女兒，爸爸這兩天只能不停地詢問她、觀察她，但是學校附近的小野貓就不一樣了……
方醒了解爸爸，同樣的，爸爸也很了解女兒，聽到女兒的話之後，哭笑不得地說道，“放心吧，我就想看看它。”
“你以為我要幹嘛？把它帶回去解剖嗎？”
方醒不好意思地笑了，將自己這邊的窗戶移下來，放開嗓子喊道，“灰灰——灰灰——小灰灰！”
片刻之後，小灰灰竟然真的跑出來了，方醒連忙讓爸爸停車。兩人一起從車上下來，方醒爸爸撕開貓糧，走到行人路上，將貓糧倒出來一小堆。
小灰灰竟然沒有立刻去吃貓糧，而是圍着方醒爸爸繞了半天，似乎在觀察他。
方醒說道，“你不餓嗎？吃吧，這是我爸爸，沒事的。”
小灰灰彷彿真的聽懂了方醒的話一樣，立馬跑到貓糧旁邊，開始埋頭吃了起來。
一小堆貓糧，很快就吃完了，小灰灰又抬起頭，衝著方醒和爸爸咪咪地叫。
方醒爸爸沒有立馬再喂它，而是想伸手抱小灰灰，然而小灰灰看到方醒爸爸伸出來的手，呲溜一下就躲在了方醒身後。
方醒爸爸知道小灰灰不讓自己碰，試探着問女兒，“它讓你抱嗎？”
方醒蹲下身來，輕聲詢問小灰灰，“你讓我抱一下，好不好？我爸爸想看看你，我們保證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然後方醒爸爸就見到了讓他驚訝的一幕，面前的小貓歪着頭，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自己走到了放心的手邊。
方醒小心翼翼地將小灰灰抱起來，方醒爸爸在旁邊，不敢伸手觸碰，只是仔細地看了一圈。
沒看出任何異常來。
除了這隻貓聰明的像成精了一樣。
最後方醒和爸爸將三斤的貓糧，全都餵給了小灰灰，小灰灰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無底洞，吃完三斤的貓糧，方醒伸手摸了摸，依舊是癟癟的。
不過在吃貓糧的過程中，小灰灰中途跑出去兩次，不知道去幹什麼，然後又很快地跑了回來，繼續吃。
等到小灰灰將貓糧吃完之後，方醒爸爸和女兒商量道，“這隻貓，要不然我們抱回家養吧？”
方醒眼睛一亮，她從小就喜歡小動物，然而爸爸很不喜歡自己的生活多一隻動物打擾，因此一隻不允許她養寵物。
如今爸爸竟然主動開口，讓她把小灰灰帶回家養，方醒簡直又驚又喜。
然而小灰灰卻不肯跟着方醒一起回家，即使方醒說的天花亂墜，許諾了一天五個貓罐頭，小灰灰依舊搖頭。
方醒抬起頭，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小灰灰沒吃過貓罐頭，不知道什麼味兒吧？”
“明天你去買幾個貓罐頭，我們先給它嘗嘗？”
方醒爸爸噗嗤一聲笑了，“這隻貓這麼有靈性，估計不願意被當做寵物養吧。算了。”
方醒只好戀戀不捨地上了車，然後發現爸爸沒有往回家的方向開，而是開進了一條小路里。
方醒正納悶着，爸爸就把車停下，然後下車了。
方醒也連忙跟着一起下車，看到爸爸走了兩步，站在一個地方，蹲下來仔細看。
方醒好奇地跟着看過去。
“剛剛小灰灰吃飯的中間，往這邊跑了兩次，我就在想，它跑出來是幹嘛。”方醒爸爸指着地上某一處被翻開的土壤，說道，“新鮮的糞便，這塊地剛剛被挖開，然後又草草埋上了。”
“符合貓的習性，所以小灰灰跑開的兩趟，應該是來這邊排便了。”
“它的肚子不是黑洞，吃的那麼多，只是因為消化快，但是身體裏能儲存的食物或者糞便的量，還是有限的。”
方醒爸爸扭頭看向女兒，“你最近呢？排便量是不是也特別多？”
方醒捂住臉。
既然都推斷出來了……幹嘛還要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