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面(3)
鑒於第一次瞻仰時賀子珍沒有看清**的遺容,她的女兒、女婿建議讓媽媽再去一次**紀念堂。但醫生都不同意,沒有去成。這樣,賀子珍在北京住了一年多,只去過**紀念堂一次,也就是在去**紀念堂的路上,看了一眼**和人民大會堂。以後,直到她重返上海,再也沒有離開過**的病室。由於種種考慮和原因,賀子珍在北京住了一年多后,又返回了上海。這時,治好病重新工作的希望也越來越小,賀子珍又遠離自己的親人,在病榻上,繼續度着寂寞的暮年歲月。在賀子珍返回上海后,李敏知道媽媽思念她心切,曾專程到上海看望過一次,但這隻能是短暫的時間,因為兩個孩子正在上學,需要有人照料,她不得不趕回北京。時間一天天過去。到了1984年4月15日,正在生病躺在床上的李敏突然接到中央辦公廳的電話,告訴她說,賀子珍病重,已經準備好去上海的飛機票,要李敏全家馬上到上海去。李敏帶病勉強爬起來,同孔令華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奔機場去。她在飛機上心情沉重,本來有病的心臟現在跳得就更快了。她臉色蒼白,用手捂住胸口,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家裏人安慰她,並給她服了治心臟病的葯。飛機到達上海后,李敏一家坐着已經等候在機場的汽車,直奔華東醫院。聽了醫生對賀子珍病情的介紹,看到病重的媽媽,李敏心裏很難受。她看到,媽媽呼吸急促,兩頰通紅,消瘦憔悴,她難過得要落淚了。賀子珍看到女兒一家都來了,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似乎在微笑。她的嘴唇動了一下,似乎在說:“你們好。”李敏俯身靠近媽媽,細聲地說:“媽媽,你好嗎?我們看您來了。”賀子珍點了點頭。她嘴唇動了幾下,還用眼睛示意站在李敏身旁的醫生,就是為她看病的醫生。李敏又問:“媽媽,您哪裏不舒服啊?”“我肚子痛。”這時,賀子珍的神智一直非常清楚,只是顯得十分衰弱。這時,賀敏學一家也從福建趕到了。賀敏學聽說賀子珍高燒不退,立即建議服用安宮牛黃丸,這是危重病人退燒的良藥。他說:“如果醫院認為這種葯太貴不能用,這個藥費由我來出。”醫生表示,只要能有利於搶救賀子珍,是不怕費錢的。於是給賀子珍馬上服用這種葯。賀子珍服了葯后,體溫果然降下來了,並沉沉地睡著了。以後兩天,李敏和賀敏學兩家人天天去看望賀子珍。賀子珍退燒后,神智更清楚了。她高興地看着身邊的親人說,你們是不是怕我不行了,都來了。她還讓護士給外孫女東梅弄點好吃的。大家一顆心放了下來,以為病情好轉了。誰知這是危重病人的迴光返照。4月18日晚上,賀子珍的病情又突然加重,體溫兩次升高,人處在昏迷的狀態。醫生們進行緊急搶救,李敏、孔令華等人通宵守候着。到19日下午,賀子珍的心臟終於停止了跳動。她享年75歲。親人們擁到她的床前,流着淚同她的遺體告別。看到母親就這樣去世了,李敏萬分悲痛。聽到賀子珍逝世的消息,當時上海市委第一書記陳國棟,特地前來向賀子珍遺體告別,並慰問她的家屬。賀子珍的後事怎樣辦,骨灰安葬在哪裏,這些事都得由中央決定。當中央辦公廳請示鄧小平時,鄧小平說明確地表示:“我們中央的領導人都要送花圈,賀子珍的骨灰放一室。”一室是八寶山革命公墓存放中央領導同志骨灰的地方。鄧小平的話給賀子珍的葬禮定了規格和級別。4月25日,在上海市龍華革命公墓的大廳里舉行了向賀子珍同志遺體告別儀式。胡耀邦、鄧小平、陳雲、鄧穎超、聶榮臻、習仲勛、楊尚昆、楊得志、宋任窮、陳丕顯、胡啟立、喬石、郝建秀、王首道、蔡暢、康克清送了花圈。白棟材、王芳、陳國棟、胡立教、楊堤、汪道涵、阮崇武、李堅真、曾志、陳琮英、劉英、彭儒、錢希鈞、孔從洲等同志也送了花圈。中央辦公廳、中央組織部、全國政協辦公廳、上海市、江西省、湖南省、福建省、浙江省、陝西省、貴州省、江西吉安地區、永新縣的黨和政府送的花圈,也安放在大廳內。李敏一家1984年在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的賀子珍骨灰安放儀式上。賀子珍的遺體放在大廳中央,遺體上覆蓋著中國**黨旗,四周簇擁着常青樹和鮮花,遺體前擺着她的親屬賀敏學、李立英、李敏、孔令華獻的花圈。**中央書記處候補書記郝建秀、**上海市委第一書記陳國棟、第二書記胡立教、書記楊堤、汪道涵、阮崇武,以及賀子珍的親屬生前好友數百人,參加了遺體告別儀式。人們懷着敬仰的心情,在賀子珍的遺體前默哀、鞠躬,緩緩地繞遺體一周,向這位長征老幹部告別。賀子珍的遺容舒展、安詳,如同靜靜地睡著了一般。賀子珍的遺體在當天下午火化。隨後,中央派了一架專機,把她的骨灰運回北京。賀敏學、李敏、孔令華,以及他們的子女,護送骨灰回到北京,安放到八寶山革命公墓。一些沒能去上海參加賀子珍遺體告別儀式的老戰友、老大姐,都自動去八寶山革命公墓參加賀子珍的骨灰安放儀式。一些當年曾經在蘇聯國際兒童院學習過的革命子弟,認識賀子珍的和不認識賀子珍的都來了,他們要向這位女紅軍戰士表示最後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