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穿越黑暗之門（下）
“進攻！”達納斯-托爾貝恩高聲喊道：“跟我來，在這邊！”
由於雷吉納德-溫德索爾元帥負傷、尚未痊癒，達納斯臨時成為了遠征軍陸軍的指揮官。
他們的士兵已經掃清了環繞盆地四周的環狀丘陵，正對着黑暗之門。
一路上遇到的獸人數量並不多，顯然正如卡林所說的，獸人們真的是在撤退……
天空中，不時有矮人的獅鷲騎士俯衝而下，協助他們解決掉前方的障礙物。
有兩個戰士吸引了達納斯的注意力，他甚至不能完全確定其中的一個是不是獸人。
對方看起來很像，但是他的皮膚是黃褐色而不是綠色的，而且他比其他獸人都要高出很多；同時，他的體格看上去也和其他人不盡相同。一頭戰狼站在他的身旁，朝着聯盟的大軍虎視眈眈。
這是一位強大的戰士，達納斯可以感覺得到，但是他並不是部落的指揮官。
另一個獸人，他比絕大多數獸人都要高大，黑色的頭髮在頭上打了一個頂髻，有着黑色的下巴和閃着紅光的雙眼，臉上的表情非常猙獰。他手上戴着沉重的護腕，上面裝點着某種奇怪的符號；看着數量眾多的聯盟軍隊，但卻絲毫不為之所動。
看他的表情，他才是這些獸人的領袖。
兩人眼神交匯，達納斯突然發現，對方舉起了戰斧，似乎在向他挑釁一般。
達納斯頓時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戰意，他同樣舉起了手中的利劍：
“消滅這些綠皮怪物！”
……
聯盟的士兵發起了衝鋒。
暴風城的騎兵們沖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鐵爐堡的火槍手和奎爾薩拉斯的遊俠們迅速的從後面跟了上來。
部落的士兵們比起聯盟來要少了很多，不過它們看上去每一個戰鬥力都很不錯……它們應該是部落所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精銳了。
這些嗜血的獸人，都是參加過多次戰爭的老兵了……相當難纏的對手。
用手中的利劍，砍翻了一個沖向他的獸人士兵，達納斯抬起頭來。
他再一次看向早些時候注意到的獸人領袖……那獸人就好像在聯盟軍隊中跳着一曲死亡之舞般，他手中的戰斧的揮動和士兵們倒下的慘叫之聲相互映照。
已經至少有二十名聯盟勇士倒在了他的利斧之下，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該死！”達納斯一聲怒吼：“你的對手是我！”
說罷，他沖了上去。
獸人也發現了他，他的嘴角浮現出猙獰的笑容……顯然，對方也注意到了，他正是聯盟的“指揮官”。
達納斯的利劍和獸人的戰斧劈砍到了一起。
獸人的力量顯然更大一些，僅僅是第一擊，達納斯就感覺有些支撐不住了。
他與獸人交戰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強悍的對手。
獸人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一斧隔開了達納斯的長劍，同時一腳踢了過來……若不是這位激流堡的王子反應迅速，可能這樣一下就要被獸人踢翻在地了。
“混蛋！”達納斯頓時產生了一種被人輕視的感覺，他發出了一聲怒吼，然後用盡全身的力量，一劍劈了過去。
獸人毫不客氣的同樣爭鋒相對，血紅色的戰斧劈向了達納斯的腦袋。
只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
達納斯的長劍，斷了……
他的腦海，在這一瞬間，幾乎變得一片空白。
獸人利斧，可以不受到絲毫阻攔、攻向他的腦袋……
“喔……”隨着一聲怒吼，一隻強壯的猩猩，從一側撲向了獸人。
它的攻擊並沒有傷到那位獸人指揮官，不過影響了他的進一步攻擊。
血紅色的戰斧，從達納斯的身邊劃過，驚出了他一聲冷汗……他幾乎死在了獸人的戰斧下，如果不是這隻猩猩的援助……
“沒事吧？”布萊恩-銅須的聲音從達納斯身後傳來。
達納斯想起來了，那隻猩猩正是布萊恩的寵物。
“快讓開！”布萊恩再度喊道。
達納斯下意識的低下頭來……
“砰……”一聲清脆的槍聲，火槍擊中了達納斯前方的一塊岩石，將它打的粉碎。
在達納斯低頭的同時，獸人指揮官也側身一閃，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槍。
不過幾乎與此同時，一支羽箭劃破天空。
猝不及防的獸人，被其直接命中的胸口。
“啊……”他捂住胸部，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聲。
達納斯回過頭來，看到了奧蕾莉亞-風行者高舉她的長弓，同時朝着他微微點頭。
奧蕾莉亞已經搭上了第二支箭，羽箭再一次脫弦……不過這一次，一個獸人士兵擋在了他的指揮官（酋長）面前，用身體擋住了這一箭。
一片混亂之後，那名獸人給其餘獸人拖走了。
……
“你受傷了？”雷克薩有些關起的問道。
“那個該死的精靈……啊……”格羅瑪什-地獄咆哮捂住胸口，那裏的護甲早已被鮮血染紅。
胸口的鏈甲，被羽箭刺穿；同時如果不是這層護甲的保護，被刺穿的將是格羅瑪什的身體了。
“她在箭上猝了毒！”格羅瑪什低聲吼道：“我能感覺得到，除了痛苦之外，還有一種奇特的酥癢感……”
雷克薩連忙在口袋裏掏了半天，然後掏出了一把草藥，遞了過去：“但願這些能管用！”
格羅瑪什不假思索的接過草藥，塞進了嘴裏：“先不管這些……告訴我，戰局的進展如何？”
“聯盟的空軍到了，我們節節敗退，支撐不了多久……”雷克薩的聲音，變得有些低落。
留守在黑暗之門的，是部落最精銳的戰歌氏族……但是他們的數量太少了，只有一千多人，而聯盟部隊的數量，至少是他們的十倍。
更不要說天上飛着的那些矮人，他們完全沒有對付的辦法。
“用那東西吧……耐奧祖叫你帶過來的那個……”格羅瑪什低聲說道：“我們先撤回去。”
“明白！”雷克薩點了點頭：“我去叫那個地精，大酋長告訴我，只有他能使用它。”
……
“你確定它是安全的么？”雷克薩沉聲問道。
“當然！”地精點了點頭：“...我敢跟你打賭，它的安全性最終將能夠和我們最安全的發明相媲美。”
雷克薩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擺弄着那個耐奧祖讓他帶過來的圓盤。
他並不相信這個地精的話，不過至少它是大酋長耐奧祖親手交給它的……
“引線在哪……哦，在這……把這個點着，但是再按一下那個按鈕……”地精一邊擺弄着圓盤，一邊自言自語道。
“很好，完畢！”他突然跳起身來，然後飛快的跑向身後的黑暗之門，穿了過去。
雷克薩突然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這個圓盤根本不是用來幫助他們撤離詛咒之地的……
相反，它看起來極其危險。
……
“部落正在節節敗退，我們快佔領黑暗之門了！”卡德加在“卡德羅斯”號上一臉興奮地說道。
隨着獅鷲騎士們的俯衝轟炸，部落的防線迅速潰退。
他們正開始竭盡全力穿過黑暗之門……
“等等，我怎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卡德加臉上的表情，突然平靜了下來。
“怎麼了？”卡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獸人看起來已經取得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們的主力部隊也已經提前撤退了。”卡德加低頭分析道：“留守的部隊，也開始回去了……如果我是他們，我也會動身回家的——但是首先我得要摧毀身後的傳送門，這樣子就沒有人能夠影響到……”
一邊自言自語着，卡德加一邊抬起頭來放眼望去。
他的視力很好，同時也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鷹眼術”。
“等等，那是一個地精！”卡德加皺了皺眉頭：“他在擺弄着什麼……看起來我猜的是正確的！”
同時他毫不猶豫的從浮空城跳了下去。
卡林在這一瞬間也反應了過來：“庫德蘭，掩護他！”
一支矮人獅鷲小隊迅速包圍着向黑暗之門飛去的卡德加，同時毫不吝嗇彈藥的、向部落發起了轟炸。
一個獸人被卡德加釋放一道光芒打翻在地。
天空中落下的敵人……獸人們現在根本沒有對付天空中敵人的能力。
卡德加出現在了雷克薩面前。
他抓起那古怪的儀器，它的大小和一個小型盾牌差不多大，很明顯是某種機械，並且還在發出奇怪的滴答聲。
他試圖分析其中的構造，不過有些複雜……而且看起來已經開始運轉了。
卡德加大吼了一聲，然後魔法加強了自己的力量，將那東西舉了起來儘可能遠的扔了出去。
它劃過天空，看上去幾乎丟進了另一側的部落營地。
接着白光一閃，卡德加使用了一顆傳送石，回到了浮空城上。
幾秒鐘后，一聲恐怖的爆炸聲撼動了整個谷地。
……
“不……”格羅瑪什-地獄咆哮發出一聲慘叫，同時他的瞳孔、急劇擴大。
他的人民……無數戰歌氏族最英勇的戰士……隨着這聲恐怖的爆炸聲，死了……死在了部落的營地中。
他們不是死在聯盟之手，而是死在了同胞們的“手筆”之下。
那個圓盤狀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幫助他們傳送回德拉諾的道具……而是一顆炸彈，用來摧毀黑暗之門的炸彈。
他們用生命在守護黑暗之門，為部落爭取時間；而那顆炸彈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和黑暗之門一起，化為灰燼。
某種意義上，那個人類法師救了他們……若不是他將那顆“炸彈”丟了出去，整個戰歌氏族都將覆滅與此。
現在，格羅瑪什還活着……連同他身邊抵擋聯盟進攻的戰友們。
不過那些傷員、那些在另一側準備穿越黑暗之門的戰歌勇士們……他們或者已經死了；或者躺在地上受了傷、發出慘叫聲，在聯盟大軍近在咫尺之刻、這與死亡沒什麼區別。
陣地上的戰士們面面相覷，還能站着的獸人不到兩百來人，他們看起來也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走！”格羅瑪什一聲怒吼。
現在，穿越黑暗之門已經來不及了；他們若想活下去，只有一種選擇：
從西側聯盟進攻的薄弱方向突圍，然後留在這個世界。
……
“為什麼！”格羅瑪什狠狠掐住了雷克薩的脖子，質問道：“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這名獸人和食人魔的混血種，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他之前同樣處於爆炸的範圍內、雖然不是正中心。
他身上的傷勢很重，如果不是食人魔堅韌的血統作祟，他可能也已經和那些戰歌勇士們一樣，死在了黑暗之門。
格羅瑪什的手慢慢鬆了下來，他也已經冷靜了下來。
雷克薩不是背叛者……看他那樣子，他也不知道那個圓盤是炸彈，雖然那個圓盤是他帶過來的。
雷克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虛弱的說道：“我沒有欺騙任何人……耐奧祖親口告訴我，那個圓盤可以幫我們傳送回德拉諾……”
“有人欺騙了他！有人背叛了我們……是誰？哈卡林、登塔、還是……”
“是我們的大酋長耐奧祖！”戰歌氏族酋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力的笑容：
“部落的大酋長，背叛了他的人民……這不是第一次了。或許，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格羅瑪什的聲音，因為毒液的作用，變得有些虛弱：“我們要活下去……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有人來償還他所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