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賠錢貨，不如去死
婆婆在白薇公司前的鬧騰，讓白薇實在是太難堪了，她用力掐着手心：“能不能別在這裏說這些……”
“怎麼，打人的事兒你做的出來，還不許我說了？”婆婆眼眶更紅了，她上手掐着白薇的脖子：“今天你找人打了自己老公，明天是不是就要找人殺了你老公？你乾脆逼死我得了，讓我死了吧，就死在你腳下好不好！”
白薇氣的不行，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能瞬間掉下眼淚。
可是，白薇不能哭，也不能去解釋什麼。職場上本來就情薄，是非對錯，在別人眼裏都是場戲，所以白薇不要扒開外衣，露出更鮮血淋淋的血痂，供別人說談！
白薇正要說話，公司門口探出了半個梳着羊角辮的腦袋，喊了一句：“媽……”
“可可！”白薇當即叫了出來。
可可想要出來，但她身後顯然有人，立刻又將她拽了回去。
婆婆沒注意到可可怯生生的那聲“媽”，還在兀自數落着白薇，說白薇怎麼怎麼不好。
白薇都要瘋了，她衝進公司，看到公公正拖着可可，往角落裏走。白薇過去，將公公的手拽開，將可可抱在懷裏。她一句話沒說出來，就先看到了可可手腕上，被拽的一圈紅的發紫的痕迹。
白薇心刺痛了一下，特別特別的疼。
公公眯着眼睛，笑了笑：“大人的事情，還是別讓可可參與了。”
既然知道這事兒不好，他們為什麼還帶可可過來，讓可可看到這些？！
婆婆在白薇後面追了過來。
可可看到自己的奶奶，非常的害怕，她立刻摟着白薇的脖子，頭埋在白薇的肩膀，藏在白薇散開的頭髮里。
白薇真的是被氣得不管不顧了，指着公公和婆婆撂話道：“是，是我找人打的唐鑫珂！原因你知我知，別以為自己家齷蹉的事情，能瞞的滴水不漏！”白薇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自己長了四隻手，能騰出來兩隻手，捂住可可的耳朵！
“什麼齷齪事兒？我們家有什麼齷齪事兒？你……”
白薇打斷了婆婆的話：“呵呵，你今天在我這裏鬧，下午我就跑你兒子的單位鬧。”
“你敢！”婆婆聽白薇說，要鬧的她寶貝兒子失去工作，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吃了白薇的樣子。
白薇繼續說道：“我怎麼不敢，你把我逼到活不下去了，你看我不敢做什麼？反正我這只是個私企，工作丟了還可以再找。唐鑫珂那可是當初花了不少錢，走了不少關係，才得到的國企工作。我們倆都鬧的沒工作了，說起來，還是我賺了呢！”
婆婆揚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白薇的臉上：“沒心沒肺的女人，當初就應該帶着這賠錢貨，一起死了。”
婆婆這惡毒的話，衝著白薇說的，也是衝著可可說的。
白薇顧不得公司里同事們異樣的眼光，她抱着可可，急急忙忙衝到了洗手間。
白薇抱着可可上了個廁所，然後把可可的褲子脫了，擦乾淨可可腿上的水漬，將她的開衫圍在可可腰間……萬幸，公司空調太足，白薇經常會在包里放一件輕薄的開衫。
可可眼睛紅紅的，她看了眼白薇衣服上被自己弄濕的地方，像做錯了天大的壞事一般，說：“媽媽，我對……”
白薇的寶貝女兒可可已經五歲了，已經能夠正確分辨好和壞，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尿在媽媽身上。
可白薇哪裏會指責可可？可可這尿量不大，她顯然不是因為生理原因，而尿在白薇身上的。所以剛才公司門口的一幕，該讓她多麼的害怕，恐懼到小便失禁！
白薇心疼的不行，當即阻止了可可的自責。她把可可擁在懷裏，一下一下的摸着可可細軟的頭髮，一句一句的告訴她：“可可沒有做錯，是媽媽做錯了，該說對不起的是媽媽，是媽媽對不起可可。”
“媽媽！”
白薇眼淚還沒掉下來，可可已經抽泣起來了，等她哭夠了，白薇問她為什麼到奶奶家了。
唐家不喜歡可可，白薇一直都知道，所以可可從小就被白薇給送到了鄉下，讓自己的媽媽照看，白薇只周末的時候，抽時間回老家陪陪可可。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可可應該是在鄉下，而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可可說：“奶奶一大早的開車過去，把我接過來的，奶奶告訴可可說，媽媽想我了呢！媽媽，你想我了么？”
白薇慌亂的點着頭，剛才可可砸在她脖頸里的一滴滴眼淚，現在都變成一把把刀子，在捅着白薇的肉。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婆婆心疼自己的兒子，就要讓白薇心疼自己女兒？
白薇從來沒指望他們能喜歡可可，可他們怎麼就可以把一個五歲的孩子，當做工具一樣，來刺白薇的心！
如果白薇知道，他們帶着可可過來是故意讓她聽那些話語的，白薇是怎麼都不可能挨下那兩巴掌的！
白薇給可可洗了個臉，然後抱着她走出了洗手間，準備去找領導請一天假。
路上碰到了行政的一位同事，她臉上掛着標準的笑容，先同白薇打招呼道：“白薇，這就是你女兒啊，沒想到你女兒都這麼大了，長得真漂亮。”
白薇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同事見白薇不接她的話，略微有點訕訕，她指了指總經理的辦公室道：“老大讓你過去一趟。”
“嗯，謝謝。”
白薇抱着可可，往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各個同事都打量着白薇，打量着可可。
白薇比自己臉面，更在乎的是可可。她拍拍可可的後背，讓可可埋頭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不想讓可可看到那些看戲的目光。
白薇工作的這個小公司的總經理，名叫程施，是一位四十來歲的成熟男人，大約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五官偏西方的立體，所以儘管程施已經年近四十，還是有很多妹紙前仆後繼的，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白薇看着程總，想從他臉上看出來點什麼……公司不會真的辭退她吧？
在門口跟婆婆吵架的時候，白薇說得對這份工作很不在意的樣子，可天知道，這份工作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如果沒有工作，她和可可怎麼辦？喝西北風！
別指望唐家會拿出一毛錢來養她和可可，在唐鑫珂被打之前不可能，在此之後，更加的不可能！
程施的手往下壓了壓，說道：“你別緊張，放寬心，我喊你來沒別的事兒。”他說沒事兒，白薇可不能真當沒事兒了。
程總走了過來，靠近白薇：“你……”
白薇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太近了，於是她往後退了一步。
程總卻往前走了一步。
白薇繼續往後退，他繼續往前走。
白薇接連退了三步，已經突破自己底線了，白薇看着程施問：“不知道總經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