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骯髒的是她
【24】骯髒的是她
江家老宅,一場準備已久的婚禮在井然有序的進行中。
化妝師看着鏡子裏,新娘那張精緻的臉,略施粉黛便足以傾城。
她心裏倒也可惜,長得是好看,可惜是個瞎子。
她收拾好東西,祝賀了新娘子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池慕摸索着站了起來,江辭遠說一會兒來接她,她素來乖巧,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想。
可男人的氣息很奇怪,一進門之後卻不說話。
“辭遠?”池慕笑着轉過身去,可不想那暴戾的吻,猶如驟雨般落在她的唇瓣上。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撕咬,霍成安瘋了一下地咬着她的唇瓣,濃重的血腥味彌散在嘴邊,吻還未停下,那隻冰涼的手慢慢鑽入她的衣服。
霍成安一把將人抬起,狠狠地抵在梳妝枱上。
日夜的思念,再見池慕,霍成安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這樣把持不住。
他沉醉在她所有的美好當中,池慕是毒,沾了就別想再戒掉了,那柔軟的唇瓣,慢慢地兩人的喘息都變得濃重。
“想嫁給江辭遠?”霍成安聲音冰涼,身下的女人猛地一抖,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池慕張合了嘴巴。
心口的疼痛再度彌散開來,她以為她已經徹徹底底忘記了。
誰知道,再見霍成安,會輸的一塌糊塗。
“我不同意,池慕,你問過我的意見嗎?”霍成安一把攥着她的下巴。
池慕一時之間愣在那兒,說不出話。
“別忘了,我是你的監護人!”霍成安咬牙,他絕對不會同意江辭遠娶她的,絕對不會!
就算餘生他們互相折磨,他也不想看着別的男人娶她,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怎麼樣都行!
霍成安瘋了一下去扯她的衣服。
池慕顫抖着聲音,她看不見眼前男人眼眸之中的血絲,也看不到那瘋狂的眼神,她只能感覺地道粗暴。
“你放開我……你是誰?”池慕冷聲道,“我不認識你。”
她伸手,慢慢在男人的身上摸索,她是個瞎子,儘管早就知道眼前的是霍成安。
可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霍成安徹底怔住了,這個女人在弄什麼把戲。
他顫抖的手,慢慢的揚了起來,在池慕的眼前擺了兩下,一顆心瞬間墜入冰冷的寒潭,不管他怎麼弄,池慕半點反應都沒有,甚至她的眼睛看的方向都不是他。
霍成安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那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女人,她的雙目居然失明了。
她再也看不到了!
再也看不到了!
有了這個認知,霍成安竟然渾身僵硬。
池慕的手慢慢攏上他的袖子,她低聲道,宛若一隻小白兔一樣:“麻煩你讓讓,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
“慕慕?”
男人眼眶濕潤,蓄滿了淚水,霍成安喉嚨酸脹地很,他說不出一句話,看着池慕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哪怕碰了什麼,撞了什麼,她都沒有再說什麼。
門外一道焦灼的身影,江辭遠走進來的時候,撞見池慕滿臉疲憊。
“不是說了讓你等我來接你嗎?”江辭遠的語氣滿是寵溺,可他猛地抬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霍成安。
江辭遠猛地警覺:“你跑到這裏做什麼?”
“江辭遠,我希望你能對池慕好,一輩子都不要虧欠她。”
霍成安瘋了,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江辭遠勾唇:“這還不用你來操心。她是我的妻子,我會一輩子護着她,不會讓人欺負她的。”
男人落荒而逃,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傷她傷的那麼深,那麼深,他還有什麼立場再求池慕回來。
池慕攥着江辭遠的手,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小小的手,圈着江辭遠的臂膀,慢慢朝樓下去。
席間眾人都在議論,這要嫁給江辭遠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早前江家密不透風,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放出來。
當眾人看到池慕那張臉的時候,才轟然爆炸開。
“這不是……霍成安以前那個老婆嗎?”
“噓,輕點,人那是二嫁,都是單身再結婚有什麼。”
“這不可憐了江辭遠,這麼優秀的青年。”
“你懂什麼,江少怕是愛地死去活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哎,你們看,新娘子好像看不見……”
池慕聽着那些細微的議論聲,連江辭遠都聽不到的議論,這群人說得沒錯,她的的確確配不上江辭遠。
男人好像察覺到身側女人的異樣,江辭遠緊了緊手,他輕聲道:“不怕,我一直在呢。”
一條鋪滿燈光的路,直直地通向司儀那兒。
池慕的婚紗曳地,她很美,光打在她的身上,宛若仙子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她“看”向江辭遠,在耳邊響起那道聲音的時候,池慕忽而笑了。
那是她今夜第一次笑,也是最後一次笑。
“池慕,你願意嫁給江辭遠,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那一句話,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池慕張合了嘴巴,剛想說什麼,卻聽到一陣嘩然。
底下的議論聲很大,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池慕心裏很慌,她隱隱聽到有人掐着嗓音在謾罵。
“她就是個殺人犯,她不配嫁給江辭遠!”
宛如一個炸彈投入人群,眾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指着池慕身後那張巨大的照片,那是阮君手裏拿捏的那張照片。
池慕拿着一柄刀子,死死地攥在手裏,地上躺着一個滿是鮮血的男人,旁邊還有一臉恐慌的吳玫。
江家父母徹底變了臉色。
池慕曾經是誰的女人,他們不介意,只要江辭遠喜歡就好,可如果像是現在這樣,池慕是個殺人犯呢。
他們怎麼可能接受!
“怎麼了?”池慕怔了一下,她看向江辭遠,握着她手的男人,慢慢抽回了那隻手。
江辭遠的神色不太對勁,他低聲道:“慕慕,你先別急。”
“到底發生什麼了?”池慕僵在那兒,她看不到身後投影的那張照片,只能聽到底下一陣蓋過一陣的謾罵。
他們指着她的鼻子,說她不配嫁給江辭遠。
他們說江辭遠倒了八輩子的霉,才選了她這麼一個骯髒的女人。
池慕腳下一軟,她倉皇地跌坐在地上,像是一個罪人,在等着眾人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