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多情的多倫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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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完成那件事後,我倦慵得就想要睡去。
在黑暗中,我伸開兩條腿,月光被百葉窗裁成一條一條的光,斑駁地灑在我的身上。我閉上眼睛,沐浴着月光女神的溫柔,漸漸地就要進入夢鄉。
突然,一旁的John調皮得就像青蛙一樣俯身在我的兩腿之間,他把光束極強的手電筒照在那上面……
這叫我興奮起來,睡意全無。他說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一個女人的身體,他要探究她的神秘所在,她究竟是怎樣產生磁場,有着如此不可思議的巨大吸力的。“看上去它就像含雪的玫瑰蓓蕾(rosesfilledwithsnow)”。他說。
這讓我記起有一次我在一座雕像上看到過一個真正的女人下體——那是羅丹的作品。
我記得這個雕像沒有腦袋,她的腿叉得很開,只有一個下體。當時,我就想女人原來只是兩條大腿之間有一道縫而已,男人一生的使命不過是一個深耕細做的農夫,性的神秘感其實都是由意淫想像而來的。
我再次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目光的撫摸,我能感到那座仙境正漸漸地向他展開,那是一朵黑色的鬱金香還是含雪的玫瑰蓓蕾……他發現什麼了嗎?女人那裏不就是一個幽洞而已?所不同的是魔洞和死洞的差別。
我當年作為日本《朝日新聞》社國際部的記者去孟買採訪時,就從一位老婦那兒知道了古印度有一種傳說。說的是關於“性神廟”里的那尊巨大雕像,是一男一女的交媾圖,名叫“夏娃的魔洞”。
相傳在遠古時代,有一個名字叫夏娃的處女和一名健壯的男子交合時,少女起初疼痛難當。但不久便漸入佳境,越來越瘋狂,到後來那個男人精疲力盡了,她還在瘋狂索求,身子失控般地無論如何都停息不下來。她的身體裏盪起陣陣狂風緊緊席捲起男子的**,無論男人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使得自己抽身而出,最後,最後,他們就在交合中死去了……
後來,一個石雕家就為他們留下了永恆燃燒的一幕。
多少年來,一代又一代印度女人都把夏娃當做性的聖者,朝拜她,仰慕她,更努力地練就性的神功,視“夏娃的魔洞”為生殖的圖騰,似乎更帶有某種精神的意味。
是上帝在不經意間造就了世間某些女人的神奇造化?
此刻,當我把這個問題帶向自己,好像有點羞於啟齒的感覺,不過,超脫了,也就變得神聖了。
“誰是當之無愧的魔洞?”這樣的問題最好叫我那些要死要活的男人們用他們的軀體來告訴你吧,我只能說這是上帝為人世間創造的一個奇迹。它不是傳說,不是修鍊的神功,而是……
且讓我慢慢來說出這一神奇力量的發現吧。
猶如我生來就不是處女一樣,上帝讓我曾經飲恨的那一處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磁石般的吸力,是與生俱來的嗎?好像是吧。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有這個魔力,只要死死地一收縮,那一處可以爆發像拳頭一樣的力量,緊緊攥住男人不放,在河水泛濫的怒潮里照樣令他動彈不得、完全無法抽離,成為一葉活水死舟。
回想起來,對這神奇的發現還緣於當初我為了寫那本《春色無邊》時的一段採訪經歷。
不可否認,我寫那本書時,對名藝伎在**方面的歷練也做過深刻的考察。
讓我為你打開那扇位於東京世田谷區豪華大宅的門吧。
這裏的名藝伎不是大家看到的那種臉塗得像石灰般蒼白后濃妝艷抹的樣子,也不是在舞台上撥弄琴弦載歌載舞的光鮮模樣,她們與普通的女人裝扮沒有區別。她們着簡潔款式的清白花紋的和服,而在修鍊的時候,則是群裸的。
修鍊的內容簡直太多了,修鍊的過程也太春色無邊了,會令所有的觀者震驚得瞪大眼張大嘴的。已在日本見過不少世面,又身兼《朝日新聞》國際部新聞記者的我就是這樣被驚嚇着的。它遠比古代什麼春色宮廷里的千姿百式的媚畫要有內涵,深刻得多。那些古畫多少帶有些作秀的感覺,連閨房術都只是形誘,說不上真正出世般放浪形骸的內神之功;而日本的藝伎們為了征服和掠奪財勢男人,如痴如醉地磨練身子的本錢,從手姿的俏態到腳趾的嬌媚,都充滿着**的誘惑,性的力量就更是主課了。目睹那情那景,外人看來很有些滑稽可笑,但如此鍥而不捨的精神倒也真令人感慨無盡。
眼神的訓練就是必修課目之一。
女人看情人時候的眼神是必須演繹出一個春水蕩漾的過程,那是一幕幕無聲的電影片段,通過你眼神的流轉凝視,無言地傳遞自身**的渴求,怎樣的眼神代表你愛他;你感動;你靈欲來了;你已經潤濕;你被融化;你想擁抱**;你要徹底吞噬他……
女人的眼神要達到那樣出神入化的境地,很難嗎?
如果說女人的眼神是一個情感的出口,那麼何處是女人**愛情的進口?
在格蘭姆來東京出席根據我的那本《春色無邊》改編的電影首映時,那情人重逢的夜晚,在月光與火球纏綿的美景良辰里,微閉雙目的我眼前老晃動着藝伎修鍊身子的神力功法時揮汗如雨的真實場景。漸漸地我就感到自己在慢慢地變得空靈,彷彿所有的火勢都往那一處蔓延,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失卻了它的知覺和重量,惟獨感到那核心地帶越來越雲聚着力量,慢慢地像是刮來一股巨大的龍捲風。我死死捏緊着拳頭,拱起身子,繃緊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腳趾是彎曲的,關節蜷縮着。我的表情因為要迎接巨大甜蜜的苦痛而微微扭曲,在這樣奪人魂魄的氣勢里,我披頭散髮地迎來了生命前所未有的怒潮,發出了磁石般的電力。
是啊,所有的力都使在那一處。所有的愛都交匯在那裏,所有的火光都在那裏電閃雷鳴。猶如一個墜入海洋中的人正在死死地抓住救命的稻草般,那是一個人在死亡前對生的最後挽留……我擠壓着他,包裹着他,汲取着他。他發出了驚呼,而這驚呼又只能在喉嚨口打住;他動彈不得,抽離不了,整個人僵成一團,陷在瞬間欲死了的絕美中,他真正成了我的血肉,女人的骨骼,聖母的孩兒……
多麼美!多麼壯烈啊!在一陣緊似一陣的狂風席捲里,我的小拳頭握緊着他的小可愛一起水波蕩漾。衝浪,衝上雲霄,墜入霧裏。我們真正結合了,就像血與肉的不可分離,我們粘結了,我們扣合了……就像無數次他的藍月光被融化在我的眼神里一般。我的靈肉之軀再次吞噬了他。我感到身子猶火鳥般興奮得燥熱難耐,令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迎受雨的傾盆澆灌,知道嗎?祈來的雨才甘美,讓我為自己祈禱愛情的雨露吧!哦,來了,來了……我的孩子!
不必細訴他的瘋狂痴顛了,不必。他從驚呆到自傲,凡是身上能表達神情舉止的地方,他都極盡宣洩了。連一根根頭髮都漾起了喜悅的喝彩,連床都在他的歡呼聲中發出了起伏的竊喜。他碰上的是一個愛情的精靈,他的狂喜的身心從雨點般的吻里盡情地釋放了。
過後,我在虛脫中癱軟地倒在他的懷裏,熱淚盈眶,激動難安,我一千次一萬次地感謝上帝的恩澤。天哪!上帝,您到底賦予了我怎樣的使命,讓我不曾擁有處女之身,但卻具有了天生的神奇魔力,我今天終於發現了自己身體裏還潛藏着如此巨大的潛能;我喜悅,因為我不需要像藝伎那樣修鍊,愛情的藍精靈是天賜的;我自豪,我太自豪了,我能成就女人們所不為的神秘奇功,再偉大的男人只能成為我水中的一葉死舟。
如果女人能夠征服男人,等於征服了世界,這世界本就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