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底欠了你什麼?
顧汐身體穩定后,看到的只是傅柏琛走遠的背影。
她掙扎的從地上起來,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對着他的背影怒道,“到底誰欠誰的?傅柏琛,當初你的命,還是我救的呢!”
沒錯,十年前大雪紛飛的冬日街邊,她救了奄奄一息的傅柏琛。
顧汐幾步走到他近前,繞過去,仰頭看着他,壓抑不住心底的怒火徒升,“但你又是怎麼報答我的?嗯?”
五年前,顧汐二十歲的時候,向心儀的男孩子表白。
這個心儀的男孩子就是傅柏琛。
她懷着少女的一顆懵懂的心,滿懷期待的一心想得到他的回應,但是傅柏琛卻做了什麼?
讓她當眾脫衣服,脫.光了,他就同意。
四下無人的教室,顧汐也被愛沖昏了頭腦,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卻在脫到內衣時,一群同學從外面蜂擁而至,嘲笑的顧汐顏面掃地。
也是當年的那件事,顧汐留學海外,一走就是幾年。
當年的記憶再度湧現,她眸光冷然的注視着他,“你現在說我欠你的,請問,我欠你什麼!”
話落的同時,纖細的手腕被他一把攥住,身體抵在後側的牆壁上,手臂和牆之間呈三面包圍之勢,冷然的目光注視着她,“我父母兩條人命,都死在你們顧氏手上,你說你欠了我什麼!”
顧汐迎着他陰鷙的視線,垂於身側的手緊緊握着,一字字卻如寒冰狠刺向傅柏琛的胸口。
“生意場上有賠有賺,盈利與風險共存,承擔不了後果,就選擇自殺,強行怪在別人頭上,不覺得太牽強嗎?”
傅柏琛陰沉的視線睨着她,眼底的情緒更加晦澀難明。
但顧汐卻能感受到他身上刻意壓抑和隱忍的暴怒,以及緊繃的嘴角肅殺的駭人。
“你覺得牽強?”
如果是公平合理的競爭,不管誰輸誰贏,都怨不得他人,但如果有人做了手腳呢?
有人故意要置人於死地,甚至不惜採用釜底抽薪更為卑劣的手段呢!
顧汐不想和他爭辯下去,只說,“那已經是陳年往事了,傅柏琛,從今以後,我和你的一切都一筆勾銷,就算見面,也當陌生人吧!”
傅柏琛的嘴角挑起一抹笑,但眼底卻依舊一片濃郁,“陌生人?”
下一秒,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毫不猶豫的覆上了她高挺的胸前,握住了渾圓。
唇角的笑容更顯惡劣,“都這樣過了,還能當陌生人?”
‘啪!’
一巴掌如期而至。
傅柏琛被打的側過俊臉,動了動唇,回眸看向她,“你也是用這種方式對待林恆的?”
突然提起林恆,引起顧汐心中一凜。
剛剛發生過的一切在眼前浮現,她忍耐的眸色微斂,“我怎樣對待他,與你無關!”
說話的同時,顧汐快速俯下身,從他臂彎下鑽出離開。
“那與顧氏有沒有關係?”
話語的諄諄善誘,卻帶着穩操勝券的篤定。
一瞬間,顧汐的呼吸就僵了。
傅柏琛一步步走向她,伴隨着越走越近,蠱惑的眼神,尤為深邃。
咫尺之間,一高一低,他低眸望着她,嗓音低醇,“你和他大婚的消息盡人皆知,倘若突然悔婚,顧氏必定時局動蕩,你有能力保全嗎?”
顧汐抬起頭,眸如寒霜。
“所以呢?讓我帶着顧氏來投奔你嗎?你一直以來對顧氏虎視眈眈,以為我會不知道?”
看着她惱怒的樣子,傅柏琛輕輕的勾了勾唇,眼裏的流光,卻像是狩獵成功在即。
“你可以來試試。”
她冷冽一笑,“很可惜,我是生意人,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買賣,傅柏琛,你和林恆都是一類人!”
都是她必須要遠離的一類人,也都只是會帶個人無盡傷痛的一類人!
顧汐繞過他,徑直離去。
看着那形單影隻瘦弱的背影,如墨的眼眸越線深沉。
總有一天她會發現,他和林恆,是不同的。
顧汐下樓時,遇到了正好從包房裏‘完事’出來的林恆,他的身邊,還依附着嬌柔可人的前女友。
他輕輕的撫着她的頭,她嬌嗔的撒着嬌,從遠處看去,多麼美好生動的撒狗糧畫面。
但顧汐看着,卻只覺得無比的辣眼睛。
她徑直走過去,林恆顯然沒有防備,猛然撞見她,還有些措手不及,慌忙的推開了身旁的女人,並大步上前,“汐汐,你怎麼來了?”
顧汐看着他,一副道貌岸然的面龐,確實曾經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她心裏落寞嘆息,沒說什麼,徑直往電梯間走去。
“汐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聽我解釋……”林恆大步追了過來。
回去的路上,林恆開着車,不停的解釋。
“汐汐,你相信我,我和艾莉之間真的是清白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顧汐只覺得荒謬的想笑,她都親耳聽到了,他還在狡辯。
但懶得爭辯什麼,顧汐只是歪頭看着車外夜景,良久,才道出了一直以來都想說的那句話,“林恆,我們分手吧!”
沒有得到林恆驚恐的反應,或者更加激動的解釋,反而是突然的緊急剎車,一瞬間,讓兩人身體慣性動作向前沖了過去。
車子撞向了路邊的大樹,擋風玻璃徹底碎裂。
安全氣囊救了林恆,讓他在短暫時間內快速清醒過來。
環顧四周,看着路口遠處倒在地上的人,他驚愕的神色呆住——
難道說剛剛的一切不是幻覺,而是真的!
他一時走神,撞了人?
林恆下意識的用手捂着嘴,再看看副駕駛位置上已經昏迷過去的顧汐,他眼眸閃過一抹皎潔的暗光。
“顧汐,沒辦法了,誰讓你要分手的呢?可怪不得我了!”林恆自言自語着,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繞到副駕駛車位,他看着昏迷中的顧汐,目光更顯貪婪。
他窺覬顧氏集團數年,處心積慮,馬上就要到手的時候,怎麼可能功虧一簣?
數個小時候,顧汐在拘留所的長椅上醒來,頭上撞破的傷口劇痛,纖細的手腕上戴着一副冰冷的手銬。
她愣了愣,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同樣拘押的醉漢笑呵呵的看着她,“姑娘,還不知道吧?你開車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