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警察局裏並不是一個可以談話的好地方，寬闊的車內，陸虎和老爹，還有警察叔叔喬納森並肩而坐，而市子則和精悍的西裝男人坐立在對面，幾道目光交錯間，市子將手擺了擺，西裝男人從車椅後面取出一枚手提箱。

“喬納森先生，我們就像是河裏和井裏的水，兩者互不交集，如果強行斗下去，那麼最後的結果，只會是凄慘收場，我們想要的東西不多，只想安心發財。”市子淡笑着用帶有口音的英語說話，男子將手提箱打開，露出裏面一疊疊的紙鈔。

面對箱子裏的鈔票，一瞬間，喬納森的呼吸粗重了很多，而陸虎也忍不住側目好笑，是的，沒錯，這個日本女巫白日闖警局，其實是來談判的，其實也不算錯，擁有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法力，有時候巫師的爭鬥更加兇險，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想生死相搏。

“泰德先生，你和我是一類人，應該能明白我的想法吧！”市子看着呼吸粗重，有些不知所措的喬納森，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泰德。

“當然，我能理解，不過我這次是來，是受到喬納森的邀請，你們弄出了人命。”泰德掃了一眼無辜瞪着大眼睛的陸虎，有些抹不下臉面，如果換作是平時，他肯定二話不說就同意，但是當著孩子的面，卻開不了那個口。

“泰德先生，你要明白，在我們這類人眼中，普通人的性命，根本不算什麼，而且，那個人並不是我們殺掉的，我們只是借用了他的屍體而已。”市子表現得風輕雲淡。

“喬納森。”泰德並未接話，而是用手肘碰了一下旁邊的朋友。

“我接受這些東西，你們不會要我做什麼吧？”喬納森看了一眼巫師朋友，沉吟了一下后開口問道，他處理這件案子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仕途，但是先前所遭遇到的事情，已經超出接受極限，如果能夠有補償的退出，自然是不錯的，但是他不希望有首尾。

“您不必有這樣的擔心，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只需要你把這件事情忘掉，不再執着於這悠揚事情就可以。”市子將雙手疊在小腹前，顯得鄭重無比。

“那，那好。”喬納森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那個裝滿英磅的手提，但是還沒碰到，箱子就被精悍的男人拖走，這樣的動作讓喬納森不由臉色一變，然而市子卻是好整以遐得看向泰德。

“泰德先生，我知道，巫師有一種咒語，能夠讓兩人立下一個誓約，違反誓約的人將會立即死去。”

“你不相信我！”喬納森有些不憤。

“我不相信任何人，喬納森先生。”市子並不作反應，在她的眼裏，喬納森不過是一隻狗而已，真正讓她忌憚得，是泰德，還有整個英國巫師界。

“你想好了么？”泰德看着淡定的女人，不由得有些心生寒氣，扭頭向著喬納森問道，這件事情，自己從頭到尾只是受到朋友的委託，縱然讓小孩子看到不好，但是決定權在喬納森的手裏，至於正義，麻瓜和巫師原本就是兩類人。

“該怎麼做？”喬納森看着一切以自己意見為主的泰德，也很含蓄得開口，十分光棍，他對情況認得很清，也明白世界上有些力量是他沒法反抗的，不如利索得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

“伸出你的右手，同樣，瑪麗亞，你也伸出你的右手。”泰德看了一眼陸虎，開口讓要立誓的兩人各伸出右手，然後拔出自己的魔杖，面對這枝東西，坐在市子旁邊的那男人躬起了身體。

“瑪麗亞，你的真名。”泰德看着躬起身體，彷彿一頭猛獸般隨時撲出的男子，不由得將杖尖微偏，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中部市子。”市子用右手握住喬納森的右手，以日語念了一遍自己的本名。

“那麼，中部市子，你願意在付出酬勞讓喬納森·伍德·克里斯騰放棄追查毒品案件后，不會再去找到並傷害他么？”泰德記住真名后，以起伏的音節念出一段話語，隨着他的話，魔杖杖尖噴出一道金色光芒，如帶子般纏繞在市子與喬納森相握的雙手上。

“是的。”市子看着手腕上的金色帶子，將頭微點。

“那麼喬納森·伍德·克里斯騰，你願意在接受中部市子的酬勞后，保證不再追查毒品案件么？”泰德念着語句，杖尖上再次噴湧出如火般的金色光帶，而在得到泰德的明確回復后，金色光帶隱於他與市子相握的手掌上。

牢不可破的誓言立下，一切算是收場結束了，陸虎坐在旁邊，雖然他只是看到一部分事情經過，總得來講有些虎頭蛇尾，但是也能看到總體情況，但是人生有點反套路，應該是正義的角色向邪惡妥協了，但是也沒有太出乎於意料。

當誓言立好后，喬納森如約得到了那箱英磅，然後利索得下了車，而泰德也帶着陸虎離開，臨走時市子向著泰德俯首表示謝意，希望能夠邀請父子倆去作客，陸虎是很想去的，他倒沒那麼大仇恨，但是卻被泰德一口拒絕。

泰德警告市子不要在倫敦胡作非為，否則魔法部絕對不會作視不管，而市子也含笑以應，最後泰德帶着陸虎和喬納森離開，半路上，喬納森給了泰德一筆錢作為報酬，而泰德則勸告他不要再作警察，兩邊算是另類圓滿，至於陸虎則有點可惜，沒法和那個日本女巫多作一些交流，但是那傢伙看上去也不像是好人，自己也沒必要執着。

在回去的路上，泰德很是沉默，而陸虎也不好說話，不過在回家后，泰德倒是很果斷，告訴安多米達，從現在開始他決定退休，以後將不再去麻瓜世界幹活，反正他在以前的生意里已經賺了不少英磅，足夠兩人下輩子生活並養活陸虎到成年。

對於變得有點消沉，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的泰德，陸虎是可以明白的，赫奇帕奇生雖然是最為平淡無奇的人，但他們總有一顆想要證明自己的心，總結一句話來講，節操值挺高，但在這場事情上，當著自己這個親生兒子的面，他把節操給丟了下來，向邪惡妥協，內心有點難言的羞愧。

事實上，陸虎也不是那種天真，心底滿腔正義熱血的少年郎，每個人都是在做自己，也都是在為自己，不存在什麼正義邪惡，只是都有底線而已，泰德也應該看得出來他的早慧，但是他自己心底那一關是過不去的。

對異國巫師的第一次接觸，就這樣馬馬虎虎得過去，陸虎在接下來平靜的日子裏，繼續開始進行自己的學習與修鍊，除了這些，他也沒有別的事可干，畢竟不是天真的少年，可以無憂無慮，更不是那種滿腔熱血正義，誓要追殺邪惡的少年，而且穿越者的身份，讓他總是在旁觀一切，沒有一種能夠投身其中的感覺，但好在陸虎自己也沒啥孤寂情緒，沒有一定要投入其中的衝動。

萬事無求，遇事便應，無事便靜，在清靜的生活中，陸虎的禪定功夫開始逐漸精進，在八月的最後一個夜晚，陸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月，心底突然閃現出一個想法，人在禪定中，可以甩開身體的包袱，讓一切變得沒有距離，那麼自己是否能在定境中回溯時光，看一看自己的穿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