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深淵凝視
時間相差接近四千年，當初的趙乾可沒有如今強大。
兩個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和妖，居然是故友。
趙乾看着趙明此時的模樣，輕聲道：“這個世界很奇妙，有些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釋清楚。”
說完這句話，趙乾邁步朝着血雷崖走去。
穿越天門之後，血雷崖的全貌展現在趙乾眼前，血雷崖通體赤紅，就如血液一般。
到處能夠看到屍骨，那是曾經無數金仙渡劫所留下的骨頭，還有許多殘破的仙劍。
各種各樣的仙器，各種各樣的防具，但是很可惜沒有一個完整的。
那些仙器都在雷劫的超強威能下被擊毀。
趙乾一路走來，看着這些殘破的仙器，無聲的嘆息。
他慢慢握緊拳頭，目中閃過寒芒道：“封氏神族，你們之罪，罄竹難書！”
趙乾對於封氏神族的憎恨，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他並非第一次來這血雷崖，只是以前他不明白，沒有具體憎恨的對象。
而今他有了具體憎恨的對象，也正因此他方才有這般恨念。
這些死去的金仙，全都是千辛萬苦修行而來，都是活生生的性命。
憑什麼，他們辛辛苦苦修來的力量要被他人剝奪，憑什麼他們擁有近乎於永恆的壽元，卻要在這兒終結？
趙乾懷着心中的憎恨，一步步朝前走着，很快他便走到了崖邊。
猩紅的血雷崖邊，還留有無數漆黑的血跡，那些是歷經歲月也不曾腐蝕的印記。
趙乾相信，這些金仙在死亡的那一刻，必定已經知道自己的宿命。
趙乾來到崖邊后，不僅僅看到深淵，同時還看到深淵之下，那一雙雙凝視他的眼睛。
那些全都是死去金仙不甘心死亡留下的怨靈。
趙乾看着這些怨靈，幽幽道：“你們放心，我會替你們討回公道的，我會將你們曾經所受到的苦痛，一併還給他們！”
趙乾從不輕易取下諾言，但只要他許下的諾言，他便會不由余力的完成，絕對不會因此而荒廢半分。
怨靈們彷彿能夠聽懂趙乾的話，當趙乾這句話說完，它們緩緩散去，很快便消失在深淵之中。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趙乾目送着它們消失，低聲嘆息。
他是幸運的，而他的幸運來源於這些死去的前輩。
若非他們的死亡，趙乾不可能知曉渡劫的兇險，自然也就躲不過去。
他不會冒着兵解的風險，嘗試離開輪迴界。
那麼無論他是否是戰神的轉世體，都無法逃脫死亡。
嘆息過後，趙乾看向血雷崖的另外一面。
那兒是血天使的隕落之地，雖然趙乾沒有親身經歷過當年那一戰，但他知道具體位置。
血天使肆虐輪迴界，引來金甲神將與其對抗，那一戰所引發的陣勢非常之大。
最終的結果是血天使戰死，但趙乾還從蘇玥口中得知了一件事，那便是血天使戰死的同時，金甲神將也身受重傷！
這意味着金甲神將，不可能真正將血天使徹底涅滅！
一定能夠找到一些殘留，趙乾要找的，也正是血天使留下的東西。
趙乾對於耶穌有一定的感情，但是他也不會傻到想去復活他。
死而復生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怕是神邸也絕對做不到。
血雷崖範圍很小，只是趙乾找了很久，卻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血天使彷彿已經灰飛煙滅，似乎什麼也沒有留下。
趙乾在尋覓無果后，在一塊岩石上盤坐下來，開始默默思索。
片刻之後，趙乾眼中閃過一縷光，就在這一刻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那便是深淵。
血雷崖之下的深淵深不見底，因為血雷崖的特殊性，從未有人探索過，就算是趙乾，也本能的將它無視。
現在想起來，血天使可能存在的地方，便也只有血雷崖深淵，只有這個深淵，可以讓趙乾什麼也找不到。
趙乾再次站起來走到崖邊，凝視着深淵。
怨靈消失后的深淵只剩下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寂靜的可怕。
隱約之間有種感覺，彷彿這深淵之下，有着一頭龐然大物，隨時可能衝出來吞噬一切！
趙乾不是膽小之人，可是此時也不禁有些驚懼，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就連人心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未知。
對於未知的事物，無論是誰都會抱有恐懼，哪怕是趙乾！
趙乾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他不由得啞然失笑。他低頭囔囔道：“面對葉凌天我不曾退縮，面對封氏神族我不曾退縮，哪怕是當年面對那幾乎讓我完全兵解的時空劫，我也不曾退縮過，今日我居然在這深淵面前退縮了。
”
對於自己的退縮，趙乾感覺到萬分恥辱。
他不知道那種奇怪的感覺因何而出現，他只知道，他不能再退縮。
趙乾拳頭一握，用最快的速度，直接衝下山崖，朝着深淵急墜而去。
在墜落過程中，趙乾釋放神力。
神力凝結成屏障的同時，也將深淵的黑暗驅散許多。
隨着黑暗被驅散，趙乾得以看到懸崖峭壁上的場景。
上方有許多斷劍，同時還有掙扎的血痕，很顯然當初有金仙墜下過深淵，也許是死亡前的掙扎，也許是明白真相后，想要躲避劫難。
無論是為了什麼，他們都在這兒掙扎過，努力過。
雖然沒能擺脫，但他們至少努力過。
趙乾看着這一幕，只感覺無比心酸。
那些痕迹非常之深，趙乾可以看出他們之前經歷的掙扎有多麼絕望。
心酸的同時，趙乾對封氏神族的恨意也越發強大，仇恨的積累需要一個過程。
而在這下降的過程中，趙乾心中積累的仇恨達到峰值。
在下墜大約一炷香時間后，趙乾看到了那些怨靈，他們躲藏在一處岩壁洞穴中，全都跪在了地上。
趙乾看到在它們的身上，覆蓋著許多符籙，看到這一幕，趙乾咬牙切齒道：“封氏神族怎能無恥到這種程度，他們竟然連怨靈都封印，他們到底在怕什麼！”
“這群該死的畜生，早晚有一日，我要為你們討回公道，我要讓封氏神族的人付出他們無法承受的代價！”
趙乾咬牙切齒的許下誓言，很快他繼續下墜，風聲越來越強，迎面而來的風化作風刃。雖然無法對趙乾的金身造成傷害，但也能感應到一陣陣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