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黑手

7.黑手

想到花滿樓要是發現自己不見了肯定會擔心,葉行歌特地留了一張紙條大致寫了一下自己要去的地方之後就帶着雷純往金風細雨樓的方向而去。

她雖然並沒有聽花滿樓講過雷純,但是卻聽花滿樓講過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言語之中,花滿樓對那位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頗為推崇。

那位蘇樓主師從紅袖神尼,而他的黃昏細雨紅袖刀法,同他的人一般,堪稱驚才絕艷,而最令葉行歌欣賞的,是這位蘇樓主雖然是江湖中人,但是仍舊心繫家國。

沒有人比從戰亂中走過的葉行歌更知道國泰民安的可貴。

葉行歌雖然心中閃過萬千思緒,但是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她抱着雷純,按照雷純的指路,一路往金風細雨樓的方向疾行。

金風細雨樓此時一片黑暗,唯有幾點燈火在遠處搖晃,葉行歌和雷純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的決定往中心的方向而去。

若是只有葉行歌一人,她自然是可以不動聲色的潛入進去,但是她如今卻帶着雷純。

帶着重傷未愈的雷純。

況且,葉行歌也並未想到要躲避什麼。

也因此,她剛到那個院子,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道男聲:“看來,是有客人到了。”

葉行歌垂眸看向懷中被她抱着的雷純,見雷純微微點頭,葉行歌抱着雷純進了院子裏面。

“純兒”蘇夢枕本以為來者是敵,但是沒想到,居然會看到雷純。

葉行歌倒也趁這個機會打量了一下這個被花滿樓推崇的男子,他的容貌俊美,但是當他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那俊美的容貌突然就不重要了。

葉行歌從未見過一人的眼神同他那般,冷傲孤寂,但是卻在深處燃燒着烈烈火焰。

“這位兄台,”蘇夢枕也注意到了這個抱着雷純的人,雷純感覺到葉行歌的手輕輕的在自己的腰間輕輕點了點,便會意道:“這是葉行歌,之前正是她救了我。”

“多謝葉公子,”蘇夢枕欲從葉行歌的手中接過雷純,但是葉行歌往後退了一步。

蘇夢枕眼神一凝,他望向葉行歌,葉行歌也不閃不避的看着他。

雷純不知為何,但是她卻相信葉行歌。

這種信任來的莫名其妙,也許是因為葉行歌在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前來相救,也許是因為葉行歌這人。

也因為,葉行歌說過,她是個大夫。

更因為,葉行歌將她輕輕放在地上,改成了摟着她的腰之後,在她的腰間輕輕的寫了一個字。

雷純渾身一震,卻並未表現出來。

她只是看着蘇夢枕,輕聲問道:“溫柔呢?”

“她無事,”蘇夢枕深深的看着雷純,他本是一位孤傲的男子,但是望向雷純的眼中卻滿是柔情。

“那我父親,”雷純本想回六分半堂,但是如今的六分半堂恐怕還不如金風細雨樓安全。

“雷堂主也無事。”蘇夢枕在救回溫柔之後從溫柔口中得知雷純為了救她差點落入敵人之手,幸而被人所救。

溫柔本打算用葉行歌留給她的信號彈,但是蘇夢枕卻阻止了她。

本想雷純在他處能夠安全一些,但是沒想到雷純卻自己回來了。

“大哥,”這時,有一名男子突然進了院中,雷純感覺葉行歌摟住自己的腰一緊,她心下有些驚訝,但是仍舊看向蘇夢枕道:“我們進去再說。”

“好”

葉行歌聽雷純和蘇夢枕兩人一問一答,她捧着茶杯微微垂眸,但是實際上,她的眼神卻落在了那個後來進來的男子身上、

“愁飛,”葉行歌聽蘇夢枕道:“溫柔呢?”

“大哥,”白愁飛瞥了葉行歌一眼,並未說話。

蘇夢枕只道:“把溫柔帶過來吧。”

“是”白愁飛明顯是對葉行歌滿是戒備,但是蘇夢枕卻似乎是沒有看到他的戒備一樣。

雷純借口有要事要和蘇夢枕相商,屋子裏,終於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雷純看向葉行歌,葉行歌則直直的看向蘇夢枕。

蘇夢枕突的咳嗽了起來,他咳的十分厲害,彷彿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但是他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痛苦。

葉行歌很欣賞他的眼神,也很欣賞蘇夢枕。

一照面葉行歌就發現了,蘇夢枕的身體太弱了,他的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也是病懨懨的,但是一眼看去,卻讓人難以忽視。

“蘇樓主,”葉行歌上前一步,誠懇的望向蘇夢枕:“可否讓我把一把脈?”

蘇夢枕沉默的看着她,半響,才伸出了手。

但是雷純卻抓住了葉行歌伸出去的手。

“沒事,”葉行歌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她安撫的拍了拍雷純的肩膀,“他身上的毒對我無用。”

她自小浸在葯中,聽師父說,她被撿回來的時候身體很弱很弱,那個時候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天天用藥吊著,再加上谷中之人用內力溫養着,這才撿回了一條命,也因為幼時沾染的葯過多,葉行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百毒不侵。

“毒?”蘇夢枕的神色一變。

“是”雷純放開了手之後,葉行歌仔細的給他把脈,這才頗有深意的看了他和雷純一眼。

“什麼毒?”雷純同蘇夢枕有婚約,在她心中雖然最重要的是六分半堂,但是這也不意味着在她心中,蘇夢枕毫無地位。

否則,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金風細雨樓。

“菩薩難”葉行歌說起這個的時候神色異常嚴肅,她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了,居然還能見到這種毒。

“這不是一種毒,而是兩種毒混合在一起。”葉行歌道:“這兩種毒藥分開的時候好解,但若是這兩種葯混在一起,便是菩薩來了,也難救回。”

“你是說,”雷純幾乎是瞬間就懂了葉行歌的意思。

“我和夢枕身上,都中了毒?”

“是”葉行歌皺眉:“這種毒應當是來自蜀中唐門。”

當年她行走大唐的時候,也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同一位來自唐門的女子相識,也是從她身上,葉行歌得知了許多唐門的□□。

後來她還去唐門逛了一圈,還得到了許多唐門之中送給自己的一些小玩意,之前她送給林詩音的,正是唐門之人送給她的暴雨梨花針。

“唐門”雷純神色微變,這裏面為什麼會扯上唐門?

“你是說,溫柔身上很可能也中了毒?”雷純驚訝之後便是深思,想見溫柔的不是她,而是葉行歌。

“屋裏的人,除了你,沒有人身上有這種毒。”葉行歌看向蘇夢枕,她似乎是有什麼想說的,但是最終卻沒有開口。

“唐門,”蘇夢枕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看向葉行歌,“你不怕我懷疑你。”

他以為葉行歌會為自己申辯,但是沒想到葉行歌卻笑了:“不怕”

蘇夢枕有些詫異:“為何?”

“因為你是蘇夢枕。”

葉行歌看向他,“我相信你”

一夜盛雪獨吐艷,驚風疾雨紅袖刀!

這是世人對蘇夢枕的讚許,亦是花滿樓對蘇夢枕的讚許。

沒有想到會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蘇夢枕只是驚訝了一瞬間,忽然就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裏的那團火焰燃燒的更熱烈了幾分,葉行歌突然發現,她真的是很欣賞這個男子。

蘇夢枕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來,葉行歌幾乎是瞬間就皺眉上前扣住了蘇夢枕的手腕。

蘇夢枕沒有動,也沒有掙開葉行歌。

葉行歌的心卻漸漸的沉了下去,她無能為力。

這種發現,讓葉行歌整個人都低落了起來。

“怎麼了?”雷純看向葉行歌。

“抱歉”葉行歌幾乎是難以對上蘇夢枕的眼睛。

她無法醫治花滿樓,亦無法醫治蘇夢枕。

蘇夢枕輕輕的笑了開來,他比葉行歌的年紀大,看葉行歌的眼神十分溫和。

“你很厲害”至少他的手下,並無一人發現自己中了毒。

“不夠”葉行歌看向自己的手,輕聲道:“還不夠”

不,不對!

如果按照裴元師兄所說,有萬花弟子用內力溫養他的經脈,再由自己施針,必定可以救好蘇夢枕。

葉行歌的眼裏,漸漸的多了一絲亮色。

蘇夢枕輕笑着搖了搖頭,在他看來,葉行歌還是個小少年罷了。

“幕後之人,要對付的是你還是我?”雷純發現葉行歌恢復了正常之後便沒有多問,而是冷靜的分析了起來。

“或者是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

葉行歌道:“如果你和樓主同時出事,那勢必會引得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大亂。”

“這其中得利的又是誰?”

“你懷疑誰?”雷純卻看向葉行歌,開口問道。

葉行歌沒有說話。

“方才,”雷純道:“他來的時候,你有些不對勁。”

葉行歌剛欲開口,卻聽見了一道破空聲。

她輕喝一聲:“小心”

與此同時,她一手攬住雷純,一手已經握住了落鳳。

而比她速度更快的,是一道緋色的刀光。

那道刀光,美的讓人心悸。

“樓主”原本守在院子裏的人也紛紛圍了上來,而本來去找溫柔的白愁飛剛好帶着溫柔回到了院子裏面。

“不對,“蘇夢枕神色一變,整個人往旁邊倒去。

葉行歌眼疾手快的將雷純推到蘇夢枕的懷中,轉而伸手抵在蘇夢枕的肩上。

蘇夢枕的神色已經變了。

他的臉上再也不是當時的淡漠之色,而是滿滿的痛恨。

葉行歌手中的落鳳換成了文曲在她手上轉了一圈,一道清風垂露朝着蘇夢枕和雷純拂去,蘇夢枕只覺得自己身上一輕,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般脫力的感覺。

葉行歌倒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但是看場上的眾人,無不癱軟在地。

“那是什麼?”葉行歌一邊用清風垂露給眾人解毒,一邊問道。

蘇夢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四個字:“悲酥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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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花間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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