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勸說
她只是好心提了一個建議而已。
若是當真不是那位花月奴勾結的魏無牙,邀月雖會懲罰她,但是卻不致死,但是若做出這件事的,當真是那位花月奴……邀月怎麼做都不過分。
這種背叛者,誰知道她是不是別人放進移花宮的探子?
讓她將移花宮的更多秘密說出去,那移花宮上下的安危呢?
但是江楓不是江湖中人,他雖然是燕南天的義弟,但是比起江湖中人,他更像是一個富家子弟。
“楓弟,”燕南天從榻上起來,也顧不得其它的,他按在江楓的肩頭,“你清醒一點。”
邀月很明顯是動怒了,就連脾氣看上去好一些的憐星神色也很難看。
至於被無辜波及到的葉行歌倒是沒有什麼,只是燕南天聽來,並沒有覺得葉行歌做的不對。
“大哥,”江楓的神色很驚惶,“怎麼連你也變成了這樣?”
“這移花宮上下都是冷冰冰的,她留在這裏,哪裏會有什麼好下場。”江楓本想再說幾句,但是他整個人卻有些頹然。
是他沒用,護不住月奴。
葉行歌簡直就是被江楓的這一番說辭被逗笑了。
移花宮是冷冰冰的?那花月奴不也在這移花宮裏長大了嗎?
移花宮收弟子的標準江湖上人人皆知,凡是留在移花宮裏的人,至少吃穿用度是無憂的。
你既然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那也應該知道感恩吧。
移花宮的宮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就連邀月與憐星都是如此,歷屆移花宮的宮主都是由上一任宮主的徒弟擔任。
也因為這樣,移花宮幾乎算是給了那些孤兒再一次生命。
即使是孤兒,在這個世道上,女孩子和男孩子還是不一樣的,也因為這樣,移花宮的這些女孩子們對移花宮更是忠心。
而江楓,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
燕南天看向江楓的神色十分複雜,他知道自己這位義弟很單純,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單純成這樣。
現在已經不是江楓同那位花月奴的問題了,而是那位花月奴同移花宮的叛徒之間的關係。
江楓這樣隨隨便便插一腳,又算什麼呢?
燕南天嘆了一口氣,對邀月道:“大宮主,這件事我們不會插手。”
“大哥,你……”江楓還欲說什麼,被燕南天當機立斷的打暈了過去。
邀月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他?”
“大宮主,”葉行歌也不想見燕南天同邀月起衝突,她開口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去審問一下那花月奴。”
“姐姐,”憐星也對邀月道:“葉……葉公子說的是。”
葉行歌愣了愣,對上憐星溫柔的視線,朝她笑着點了點頭。
“你們就在這裏先待着,”邀月並沒有現在就放走江楓和江琴的意思,“把這人帶下去審問。”
這人,指的自然就是江琴了。
“燕大俠,”憐星對燕南天道:“我們無意為難江楓,只是這江琴和花月奴,卻是希望燕大俠不要插手的。”
葉行歌對着燕南天點了點頭,燕南天只是思考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他打暈了江楓之後,乾脆又點了他的睡穴,看邀月這架勢,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免得到時候江楓醒過來了,又同邀月鬧。
燕南天可不認為,邀月會對挑釁自己和移花宮的人手下留情。
“葉公子,”憐星看向跟上來的葉行歌,“你這是”
“喊我行歌就行,”葉行歌笑容溫和,“我也剛好有事要問那花月奴。”
“二位宮主不會介意吧,”葉行歌比起江楓來,簡直就是太拉好感度了些。
邀月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介意又如何?”
沒想葉行歌連愣都沒有愣,仍舊是笑容溫和:“我相信大宮主。”
憐星有些擔憂的看了葉行歌一眼,但是見邀月並沒有說什麼,好歹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卻不料葉行歌朝她眨了眨眼,還安撫的笑了笑。
憐星對邀月,似乎是有些懼怕的樣子。
但是說懼怕,又不太準確。葉行歌形容不出來,不過憐星真的是很溫柔很善良的一個女孩子,只是她的身體,似乎是有些問題。
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早在眾人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宮人將花月奴帶進了移花宮的刑堂,只是葉行歌瞧着這移花宮的刑堂似乎是不經常使用的樣子,雖然說是刑堂,裏面就簡單的掛了十幾條鞭子,其它的更是沒有什麼了。
花月奴見到邀月時候,臉上多了幾分驚慌和懼怕。
邀月欲上前,卻見葉行歌朝她搖了搖頭。
她的腳步一頓,在憐星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停了下來。
葉行歌在花月奴面前蹲下身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她身上,然後起身對着邀月點了點頭。
邀月的面色更冷了幾分,而花月奴則是咬緊了牙冠,神情有幾分凄涼。
論起容貌,比起清冷若天邊明月的邀月,和秀美絕倫的憐星,花月奴只能說的上清秀美麗,但是她身上卻有一股子楚楚可憐的氣質。
這個氣質,同葉行歌某個討厭的人一樣。
對於某些男子而言,他們確實是比較喜歡弱柳扶風的女子,只是與葉行歌,大唐民風開放,女子也多英姿颯爽,即使是女子眾多的七秀坊,在秀美柔弱的身影下,也藏着劍舞冰心的堅韌。
就連一開始頗有些柔柔弱弱的林詩音,也不如這花月奴一般。
只是……葉行歌微微走近了邀月,在她不自在的眼神中,湊近了邀月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頓時,邀月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這江楓,竟然是男女通吃!
這個發現,委實是讓邀月對江楓生出了幾分厭惡來。
葉行歌是醫者,方才給花月奴檢查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發現了,花月奴已經不是處子之身,這偌大的移花宮,除非花月奴喜歡的是女子,不然……那就只有江楓了。
雖兩情相悅也並沒有什麼,只是這時間地點,都足以讓他們二人的行為為人所不齒了
“江楓?”邀月憤怒到了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是有多瞎,多信任花月奴,這才沒有發現,他們倆之間居然會有私情?
“大宮主,”花月奴看向邀月的眼神中滿是哀求,她本就長得楚楚可憐,這樣哭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愛。
可惜的是,在場的人裏面,可沒有人會欣賞她這幅樣子。
“我同公子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她想伸手抓住邀月的衣角,但是邀月退後了一步,她只能趴在了地板上苦苦哀求。
“情不自禁?”邀月低頭看她,“只因為你的情不自禁,就要毀了移花宮?”
“你同魏無牙勾結,也是為了江楓?”憐星怕邀月被氣到了,她擔憂的看了一眼邀月,然後悄無聲息的,拉着了她的衣袖。
邀月頓了頓,但是卻沒有甩開憐星的手。
“我……”花月奴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是……我只是……只是想救出江公子而已。”
“那魏無牙長相俊美,他對宮主也是十分仰慕,我只是……只是想讓宮主同他見一面罷了。”
花月奴說著,咬着唇垂下了頭。
“為我?”邀月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殺氣,“你怕不是為了你的好情郎吧。”
想要趁着移花宮裏面胡亂的時候放走江楓?
想到這裏,邀月深深的看了葉行歌一眼,若不是葉行歌出現,恐怕還真的會遂了花月奴的心愿。
只是葉行歌的出現,卻悄無聲息的平息了這件事,而燕南天更是解決了魏無牙,這才讓花月奴的打算落空了。
“長相俊美?”葉行歌卻突然蹲下去,她掐着花月奴的臉,迫使她抬起頭來看向自己,“你是說,魏無牙?”
“是”葉行歌的眼神很平靜,花月奴卻瑟瑟了一下,才應了一聲。
花月奴看上了江楓,那就證明了她眼神並沒有問題,但是若說魏無牙長相俊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可還記得,你見過的魏無牙長相?”葉行歌抬頭看了一眼邀月和憐星,這才問道。
花月奴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葉行歌。
迷惑了花月奴,讓她將引蛇粉帶進移花宮,靠的不僅僅是她對江楓的感情吧。
倘若是換成真的魏無牙去對花月奴這樣說,少不了她要猶豫的,但是……長相俊美……
葉行歌微微眯起眼睛,好像最近她知道的女子中,有好幾個都是遇見了長相俊美的男子的。
“記……記不太清了。”花月奴似乎是認真的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葉行歌看得出來,她並沒有說謊。
但是花月奴說長相俊美的時候,語氣確是篤定的,如此看來……她莫不是事後被人下了迷香?
“你是在哪裏見到魏無牙的?”葉行歌耐心問道。
“城……城中,”花月奴是邀月的侍女,自然是掌管了一些移花宮的事物的,再者,她也擔心江楓的安全,所以想要將江楓在移花宮的消息傳給燕南天。
臨回去之前,她想起江楓提過的,他喜愛的點心,便去了城中的醉花陰酒樓中,想要給江楓帶幾盒點心回去。
就是在那裏,她被魏無牙攔了下來。
“你們談話的屋子裏,”葉行歌的語氣很輕柔很輕柔,“是不是點了熏香?”
花月奴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熏香,俊美男子……
葉行歌垂下眼瞼,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幕後之人是誰?
他想對付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