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送你們上路
我死死的咬牙，心中暗想，這賀銘真的如同那劉玉英一般，已經徹底瘋狂了。
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即便死到臨頭了，他也不會有半點懺悔和覺悟，有的只是泯滅人性的瘋狂。
不知過了多久，那陣污穢不堪的聲音這才漸漸停歇。
我咬了咬唇，始終不敢抬眸看過去。
不是因為可憐莫思蓉，只是心裏莫名的覺得悲哀。
“呵呵，就算是要死，死之前能像這樣爽上一番，也算是不錯了。”只聽一陣穿衣服的聲音，夾雜着賀銘得意的冷笑。
半響，我便看見賀銘一邊點着煙，一邊往外面走，那身影宛如一個惡魔。
待賀銘走出去以後，我這才朝莫思蓉看去。
莫思蓉的臉頰依舊紅腫着，她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默默的穿着衣服。
即便是在這一刻，我對莫思蓉也並沒有可憐之心，只是覺得很難過，很悲哀。
莫思蓉面無表情的穿好衣服，半響，她緩緩的走到我面前，忽然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知道她現在心中有很大的怨氣。
我淡漠的盯着她，並沒有與她多做爭吵。
她微眯着眼眸，冷冷的盯着我，忽然自嘲的哼笑起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覺得我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自作自受？”
“我從來都沒有可憐過你，因為我覺得你並不值得人可憐。”
我淡淡的說完后，莫思蓉的臉上很明顯浮起一抹怒氣和怨恨。
我微微嘆了口氣，沉聲道：“我雖然不覺得你可憐，但是心裏卻覺得很難過，很悲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是覺得你的人生不該如此。”
我說完這句話以後，莫思蓉很明顯怔了一下。
半響，她的臉上驟然浮起一抹濃濃的悲憤與怨怒：“呵，你也知道我的人生不該如此？程安然，若不是你，我的人生又何至於如此？你現在又好意思說我的人生不該如此？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人生不該如此，那你又為什麼要跟我搶我的父愛和母愛，又為什麼要跟我搶顧北辰？”
最後一句，莫思蓉幾乎是用吼的，聲音里滿含怒氣與怨恨。
而賀銘正靠在鐵門上，靜靜的看着這邊，臉上滿是譏諷和嘲笑。
我冷冷的看了賀銘一眼，沖莫思蓉淡淡的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從來都沒有跟你搶任何東西，那只是你認為我在跟你搶，我也說過，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別人再如何都搶不走，而不屬於你的，你也根本就留不住，關於你的父愛和母愛，他們依舊是你的，我根本就沒有去搶，只是你自己不願再去感受了，而關於顧北辰，我也沒跟你搶過，而是他本就不屬於你，在那個時候，即便沒有我的出現，等顧北辰恢復記憶的時候，他一樣不會跟你在一起。”
“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你……就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毀了我的人生，更毀了我莫家的溫馨幸福，全都是你毀掉的！“莫思蓉衝著怨恨的嘶吼，那憤怒的模樣，彷彿要將我千刀萬剮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終是什麼也不再說了。
不管她是真心依賴賀銘，還是只是對賀銘陽奉陰違，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是真的怨恨我，怨恨到了極致。
“呵呵……”門口忽然傳來賀銘的冷笑，“親姐妹做到你們這個份上，還真是絕了，不過，這世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說到底，你們都是自私的人罷了。”
“你總是認為人都是自私的，那只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真心對待過任何人，所以你根本就不懂得犧牲和付出，只懂得掠奪和爭搶，像你這樣的人，註定孤苦一生。”
“呵，還真是跟顧子涵那個混蛋說一樣的話，我這一生本來就孑然一身，也不怕什麼孤苦一生，倒是你，等你也死了，你的那兩個孽種就是孤兒了，你難道就沒有什麼牽挂？”
“等我嘶吼，我的兩個孩子雖然成了孤兒，但他們的爺爺奶奶以及叔公都會很疼他們，也會照顧好他們，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淡漠的說完，半響，盯着他冷聲道，“事到如今，顧北辰已經死了，我也不指望誰能來救我，你要殺就殺吧，將我捆綁在這裏也沒有任何用，因為即便你拿我當人質，你也根本就跑不了。”
“呵，你以為我真想跑？”賀銘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他沖我譏諷的笑道，“等那些警察找來，我們三個就一起下地獄吧，這樣路上也不會寂寞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沉沉的盯着他，眼眸微微的眯了眯。
這一次，我大概真的逃不了了吧。
只是想起莫揚和鄒雪雲，還有我那兩個孩子，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傷感。
這一次，若是我和莫思蓉都死了，那麼莫揚和鄒雪雲該有多傷心，一時間失去三個孩子。
若我死了，小安和念念又該有多傷心，在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的時候，他們又該多失落，多悲傷。
可想到時間總會撫平一切，我的心裏倒也釋然了。
畢竟這世界上，有些災難終究還是躲不了，只要自己所牽挂的人平平安安就好。
自從顧北辰離開以後，我便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看開了。
在追憶顧北辰的時候，無法承受那份悲痛和凄苦，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只是愧對了我的孩子罷了，嚴格說來，我倒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
深秋的季節，天很快就黑了。
而我一直都被他們綁在這根木柱子上，也不知道他們一直將我綁在這裏是想幹什麼。
期間賀銘出去了幾次，而他似乎是怕莫思蓉將我放走一般，每次出去的時候，也會拽上莫思蓉。
而每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那個男人都會發很大一頓脾氣，好似出去后，聽到了對他更加不利的消息。
正如同此刻，他剛從外面回來，就將莫思蓉狠狠的甩在地上，甚至還朝莫思蓉的身上狠狠的踹了兩腳。
好似如今莫思蓉已經成了他的出氣筒一般。
我冷冷的盯着賀銘，沖他譏諷的道：“是男人就不要隨意打女人，也不要隨意將女人當出氣筒，既然想活命，那就靠自己的本事躲過警察的追捕，這樣打一個對你不離不棄的女人又算什麼？”
“你給我閉嘴！”
還不待賀銘說什麼，莫思蓉驟然沖我大吼了一聲，厭惡又鄙夷的道：“少在這裏假惺惺的為我說好話，我變成這樣還不都是被你害的，程安然，我莫思蓉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你這副假惺惺的模樣，真是讓人噁心。”
我抿了抿唇，面對莫思蓉的厭惡，真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賀銘得意的扯唇，忽然將莫思蓉從地上拉起來，沖我譏諷的道：“程安然，聽見沒有，你就是一個讓人噁心的女人，不光是我這麼認為，就連你的親妹妹也是這麼認為。”
我冷冷的盯着他，譏諷的道：“我噁心又如何，總比你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要來得好。”
“我是喪盡天良的畜生，那你又是什麼？”賀銘扯着莫思蓉走到我面前，陰狠的盯着我，語氣里儘是不屑和鄙夷，“那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賤貨。”
我淡漠的盯着他陰狠暴戾的臉色，譏諷的道：“在你眼裏，我無所謂是什麼？反正我們最終都是死路一條，所以無所謂是什麼。”
“死路一條？哈哈哈……”賀銘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笑容中透着莫大的不甘和狠戾，“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的確，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警方已經追過來了，遠遠就能看到那一束束的車燈，很快他們就會將這裏團團圍住，我也沒打算活了，不過……在死之前，我還是得先送你們兩人上路。”
他陰狠的笑着，驟然拿出了之前那把匕首。
我心底微微顫了顫，沒想到警方竟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只不過警方的到來，似乎根本就沒有震懾到這個男人，反而更加激怒了這個男人。
我看着他手裏的那把刀，坦然道：“無所謂，你要殺就殺吧，我早就想去跟顧北辰團聚了。”
“呵，跟那個男人團聚？你想得美！”賀銘陰冷的哼道，“如今我們三個人一起下地獄，你怕是永遠都沒有辦法跟那個男人團聚，程安然，我要讓你們死也不能在一起。”
他狠戾的說著，眼眸驟然狠狠一眯，握着那刀子就朝我刺來。
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然後預料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來。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下一秒，心頭微微一顫。
原來是莫思蓉抓住了他握刀的手腕。
賀銘臉色明顯一沉，沖莫思蓉陰狠的道：“怎麼？你不想我殺她？還是說，連你也背叛了我？”
賀銘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忽然怒吼起來。
莫思蓉慌忙沖他道：“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恨極了這個女人，想親手殺了這個女人而已，你也知道，我這一生最恨的就是她，在這人生最後的關頭，我只想手刃她，這樣的話，就算死了，我也無憾了。”
賀銘沉沉的盯着她，良久，忽然得意的笑了起來：“你想親手殺了她啊？好啊，這也算是你這一生最後一個心愿了，我答應你。”
他說著，便將手裏的刀子給了莫思蓉。
莫思蓉接過那刀子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
她狠狠的看向我，沖我厭惡的道：“程安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我臉色平靜的盯着她：“我知道你很恨我，甚至恨不得時刻都想殺了我。”
“呵，你知道就好！”莫思蓉冷笑了一聲，驟然舉起手中的刀子，沖我厭惡的大吼，“程安然，你去死吧！”
話音一落，她頓時將手中的刀子朝我的腹部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