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老臣辭官
一出鬧劇,李治的這場叛亂其實在很多人心裏都是一出鬧劇。
只不過李治自己尚未察覺,只覺得自己殺了李世民,除掉了李寬,穩坐大唐中心,大唐便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治從未想過在封地的哥哥們是否服他,也從未想過如今李寬不是一個人,還有李哲和李臻。
看着倒在冰天雪地里的李治,李寬問出了一直以來最為疑惑的問題。
“李治,你當初為何要謀害祖父,祖父已經八十了,本就活不了多少年了,對朝堂也沒有影響力,你為何還要謀害他老人家?”
李治獃獃愣愣的躺在地上,一言不發。
李寬嘆了口氣,朝眾人揮了揮手,一出鬧劇便隨着薛萬徹吩咐士卒回營的喊聲落下了帷幕。
像似死狗一般的李治被兩位士卒們一人拉着一隻手抗走了,李寬站立原地望着漫天風雪嘆了口氣,“上官儀,你自己去大理寺。”
“罪臣謝過太子殿下。”
李寬擺了擺手跟上了士卒們的腳步。
甘露殿。
李世民很平靜,平靜看着行禮的重臣,平靜的吩咐着重臣們封鎖所有消息,似乎李治的謀反沒在他心中掀起任何的波瀾。
當李寬帶着李治來到甘露殿時,正好瞧見朝臣們行禮離去。
朝臣們看着耷拉着腦袋的李治嘆了口氣,朝李寬行了禮,腳步匆匆的走了,眼下的情況便不是他們應該看的了。
李泰龍行虎步走到李治面前,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個大耳刮子便抽到了李治臉上,清脆響亮。
“你們都下去吧,把為善留下,寬兒你也下去。”李世民嘆了口氣。
殿裏的小黃門和內侍魚貫而出,李寬點點頭沒說話,拉着準備開口的李泰退下,細心地關上了甘露殿的殿門。
李治並沒有李承乾的膽量,不敢跟李世民說什麼成王敗寇的話,更不敢在殿中叫囂,李世民靜靜地望着他,莫名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揉了揉眼睛,更酸了。
李寬和李泰在門外並未聽到任何聲響,李寬嘆了口氣,走了,李治謀反這件事雖說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但是需要他來處理,兩儀殿的朝臣們都在等着。
最近這段時間,李世民肯定是沒有心情處理任何朝政了,李寬也要忙了,沒有時間耽擱。
趕到兩儀殿,朝臣們對於李治謀反一事議論紛紛,這不是當初李承乾謀逆的案子,李承乾當初只是在皇宮之中鬧了一場,而李治卻是率兵攻到了玄武門。
玄武門啊,二十多年前流了一場血,玄武門可以說皇宮之中的一個禁忌了。
李寬咳嗽了兩聲,殿內瞬間便沒了聲音,然後又響起行禮之聲。
“晉王謀逆,貶為庶人,遇赦不赦。”李寬望着房玄齡與長孫無忌,問道:“房相、長孫司空,你二人認為孤的處置如何?”
房玄齡嘆了口氣,沒說話。
長孫無忌老神在在,也沒有說話,他現在說什麼其實都是錯,還不如不開口好。
“太子殿下,是否問問陛下的意思。”一位御史言官走了出來。
“孤傳達的便是陛下的意思,諸位愛卿有意見都可以提。”
少了魏徵,朝堂便失去了敢於冒死直諫的諍臣,若是魏徵還在肯定會反駁,哪怕是李世民有意放過謀反的兒子,但是現在敢說話的諍臣沒了,朝堂沒了聲音。
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
等了許久都沒有聲音,李寬代替李世民吩咐道:“連福,按照孤的意思擬旨吧。”
連福應喏。
李寬看着朝臣們道:“晉王謀反一事暫且這般處置,說說其他政事。”
很多很繁雜。
有臣子建議在此提高稅收,為大唐國庫增添錢財。
也有從大唐國庫要錢的,治理雪災的事情刻不容緩。
今年的長安城下了很大的學,長安城周邊還好,都是有錢人,但是距離長安城六十里之外的百姓便慘了,房屋被壓塌了,死了不少人。
大唐貞觀年間是繁榮的,卻也是災害頻發的時期。
對於賑災李寬向來是大方的,準確來說,作為一國儲君賑濟災民也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眼睛都沒眨一下,便讓戶部全力支持賑災,並且要求兵部分派士卒從旁協助。
處理完朝臣們稟報的問題,已經到了傍晚,這還只是長安城的情況,還有各州縣的事情依舊在送來的途中,想起即將到來的各種問題,李寬就感覺自己一陣頭大。
“太子殿下,老臣年老體衰,望殿下恩准老臣辭官。”
房玄齡的話音讓準備離去的所有人腳步一頓,眾人不由得將目光鎖定到了李寬身上。
“房相,你乃國之柱石,你跟孤辭官委實沒有道理,要辭官找陛下,陛下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也就是裝裝樣子,身體並無大礙。”
“陛下未恩准······”
李寬打斷道:“既然陛下未恩准,孤又豈有資格准許您辭官,大唐還需要您的照看啊。”
辭官的事,房玄齡思慮過很久了,自從李世民回長安與朝臣們商議華/國回過大唐的事之後,房玄齡便有了這個想法,可惜的是李世民當時沒同意。
“太子殿下,老臣實在沒有精力處理朝政了,求殿下恩准。”
房玄齡似乎是死了心,弓着腰沒有起來的意思。
“太子殿下,老臣亦求殿下恩准老臣辭官。”長孫無忌突然開口道。
朝中的文臣之中,剩下的老臣就只有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兩人,可以說朝中文臣有三分之二為兩人馬首是瞻。
兩人突然的辭官,令所有臣子一愣。
與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地位相差無幾的武將們甚至忍不住直接開口道:“這兩老貨吃錯藥了?”
李寬看着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你們二人是要孤交出太子之位?”
“老臣不敢。”
李寬怒道:“你們不敢,你們還有什麼不敢,孤剛接任太子之位不過幾日,你們便要辭官,你們在想什麼?你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經過李寬這麼一說,房玄齡突然才想起,自己的作為無異於在逼宮。
“老臣不敢,老臣此前便與陛下辭官······”
“不必說了,辭官不準,房相與長孫司空罰俸半年,都退下去吧。”
房玄齡嘆了口氣,走了。
長孫無忌也走了。
如果說房玄齡只是因為一時糊塗,長孫無忌卻是心裏跟明鏡兒似得,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其實就是要看看李寬的態度。
現在的結果來看,長孫無忌是滿意的,至少在他未主動辭官的情況下,他不擔心自己如今的位置,長孫家在這次之中無憂矣。
畢竟此前在商議國事時,長孫沖被調往陝州做刺史,這便是李寬對長孫家的賞賜,看看現在的陝州刺史就明白,那可是孫伏伽啊。
簡單來說,陝州便是楚王府的地盤,明顯是要培養長孫沖了。
李世民當初從桃源村回來后提起的官員年輕化,長孫無忌可從未忘記。
長孫家興盛了二十多年,盛極及衰的道理長孫無忌知道,但是衰落也要有個地步,兒子不可能在達到朝堂司空的位置,可是有他在朝中扶持,總有機會位列一部尚書之位的。
李寬與長孫家的關係,長孫無忌也從未忘記,所以這一次接着房玄齡辭官的機會試探了一番,李寬發怒是他最願意見到的結果。
因為這樣可以從旁佐證大唐還需要他們這些老臣,李寬也不會隨意的找個由頭便把他拉下馬。
實際上,長孫無忌想得太多,李寬根本就沒想過這些。
只是想着能處理好朝政,讓兒子來接手之後,安安心心的當個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