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番外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一
剛進大學的時候,王怡,周小苑和我分在一個寢室。最初的時候,我同王怡的關係比周小苑更好。究其原因,可能是我們的身世相同。王怡母親早逝,身邊只有一個賭鬼父親,每天就想着從女兒身上榨錢。
她自尊心很強,不喜歡拿着身世當身份;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他父親王義貴堵在校門口跟個流氓似的威脅恐嚇她,我和周小苑當即拿起掃把要將人打出去並要報告學校,卻被王怡噙着淚攔住。
自此,她終於在我們面前卸下了心防。而當她知道,我媽是靠着賣笑供我讀書的時候,她對我明顯親近了許多,就像是找到了同盟軍。
王怡品學優良,心氣也高,之前我見過有個長相憨厚樸實的男生經常出現在門口給她送吃的,但是王怡見到他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很好。再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當時學校里追她的人很多,但是她一個都沒有看上。直到陸宴的出現。
陸宴當時是隔壁學校籃球隊的主力,當那次友誼賽,陸宴與他的同伴在籃球場揮灑汗水的時候,我和王怡正坐在台下。王怡偷偷上了陸宴學校的論壇得知了陸宴天之驕子的身份。
自此之後,原先樸素的姑娘徹底變了,之前每個月她打工的錢都會寄一部分回去給王義貴,可後來,我看到她寄錢的頻率由一月變成二月甚至更久。她拿這部分錢新買了衣服化妝品等所有女孩趨之若鶩但從前卻在她眼中不值一提的東西。
她給陸宴寫過好幾次信,可都石沉大海。她開始變得憂鬱患得患失,終於在某次的平安夜,她親手織了一條圍巾,可她不敢送就拜託我送過去,原因是我在陸宴他們學校勤工儉學,順路。
當天晚上,校園裏人格外的稀少,大夥都跑去附近的廣場過平安夜去了。
我揣着王怡的心意來到陸宴宿舍樓下。想找人幫我捎個信讓陸宴下來一趟,可左等右等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着。我只好走了進去,發現宿管員也不在。我只好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陸宴的寢室門口,跟做賊似的,敲了敲門。
可能是我敲門的力度過大,門竟然就這麼被敲開了。裏面一片漆黑。我有些哆嗦地走了進去,輕輕喊了一聲,沒人回復我。
等我眼睛適應黑暗后,我終於看到靠窗的下鋪有個蠕動的身影。我慢慢走了過去,也沒看清是誰,就被一隻滾燙的手拉的撲在了那人身上。我嚇得趕緊起來,只聽床上那人鼻音很重,神智有些不清地問了句:“誰?”
我沒敢吭聲,過了許久,他像是翻了個身,我偷偷拿出手機按亮屏幕照了他的臉,正是陸宴本人,看他這樣子病的不清。
我用手輕輕探了下他的額頭。滾燙滾燙,我嚇了一跳。猶豫了下還是決定下樓去藥房買了葯和酒精,然後找個條毛巾用酒精沾濕幫他擦了擦手,再覆在他頭上,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我又到出兩顆葯,放在他床頭,找了一張紙寫上服法用量之後才回去。
我回到宿舍后,王怡急着問我,我只回復他人不在,我將東西放在了他門宿舍門口。王怡有些失落地回到床上。
不想第二天,周小苑便神秘兮兮地告訴我,陸宴他們學校的BBS上有一則帖子,名為尋找‘昨夜的田螺姑娘。’
我嚇得背後冒汗,便跑去學校的網吧看了論壇,裏面放着幾張照片,還好是王怡讓我送過去的圍巾,除了最後一張,是被攝像頭拍下來的我的背影,因為晚上光線不好,比較模糊。
王怡顯然也是看到了,她在高興之餘還有些猶豫,幾次對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我跟她保證不會將我替她送圍巾的事情告訴別人。王怡如釋重負,那幾天她對我尤為親切。
之後,我便看到陸宴會經常出現在我們學校門口,直到有一次,我親眼見到他送王怡到寢室樓下。王怡拉着他的手,陸宴的神情卻是有些漫不經心。我悄悄從他們身邊走過,希望他們不要看到我。不想周小苑卻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喊了我一聲。
我嚇了一跳,陸宴的視線卻輕飄飄落在了我身上。
我有些尷尬地朝他們笑笑,示意他們繼續。然後抓着周小苑立刻進了宿舍樓。
之後幾天,王怡的臉色有些古怪,周小苑跟她說話,她也沒有理人,整個人懨懨的。
之後的幾天,我們明顯感到王怡魂不守舍,經常盯着電話,一聽到信息進來的聲音就飛快地掏出手機,然後再面露失望。
如此反覆幾天,連神經大條的周小苑也嗅出了不對勁,那天早上她咬着牙刷問我王怡是不是被甩了。我愣了下:“他們倆個在一起沒幾天吧。”周小苑吐了口泡沫:“嘖嘖嘖,所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女人不就這點想不明白么。”
我問:“哪點?”
“非要去跟窮人談錢,跟富人談感情唄。其實,現在網絡上仇富心理那麼重,動不動就討伐門當戶對這個理念。還真別說,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都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看陸宴和王怡不就是么,王怡會那麼卑微,無非就是看中陸宴背後的東西,所以她才那麼辛苦。兩人的起點不同,站着多累啊。如果當初王怡跟她之前那個平民男朋友好好談說不定....”
我有些尷尬地看了看站在門口不知聽了多久的當事人:“王怡,回來了。”
周小苑不說話了。
王怡臉色蒼白,整個人跟個遊魂似的沒有搭理我們,直接上床蒙頭睡覺。沒多久被子裏就傳出壓抑的嗚咽聲。
當天晚上,我正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訊,內容很簡單就兩個字:“下來。”
我看着馬上快熄燈了,就直接無視了這條信息。
第二天是周六,我打工回來,又再次收到了這條短訊,同一個號碼。我心裏疑惑,就站在陽台上朝下望了望,見到有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站在宿舍的後門,我嚇了一跳,以為是我媽在會所惹了什麼事情。便再次無視了這條短訊。
所以當第三天我咬着肉包坐在食堂吃早飯的時候,看到陸宴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對面,我一下子懵了。
他像是自然熟似的抓起我餐盤上的另一個肉包咬了一口,特別拽地問了我一句:“認識我么?”
我被他這無厘頭親密的舉動嚇得肉包都吃不下去了,一本正經地問:“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
陸宴盯了我幾秒,直接掏出手機打開短訊指了指:“我發了你兩天的短訊,你為什麼不下來也不回復?”
我拿着他的手機確定了好幾遍發送的號碼確實是屬於我的之後,酌了下:“我覺得你如果有什麼話,應該跟王怡當面講清楚,你看,我也不是你們倆之間的和事老,你來找我做這個事,是不是不太合適?”
“王怡?”他有些疑惑,“這跟王怡有什麼關係?”
跟王怡沒關係,跟我就更沒關係了....
他偏頭想了會:“也是,這事跟她是有點關係,如果那天不是你替她去送圍巾。”他沒有說下去,反而看着我。
我一驚:“你怎麼知道是我?”
他看到我承認,突然臉色不太好,冷笑了聲:“果然是你。”
我:“.....”
接着他找出那條論壇上的尋人啟事,指了指有些氣怒地看着我:“看到這個為什麼不上門報道。”
我莫名其妙地咬了口肉包:“我為什麼看到了就要上門報道?”
他噎住:“你不知道我再找你么?”
我說:“我知道,你的謝意我心領了。那天我只是順路幫王怡送東西,你找到她也算我功德圓滿。”
他冷笑:“順路送東西還去藥房買了葯?”
我端起餐盤:“我看你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裏,順手做件好事積點功德而已。”
陸宴沒說話,轉身,騎着拉風的自行車走了。
這天過後,陸宴就開始頻頻出現在我面前,我在他們學校勤工儉學的時候會遇到他,我在必勝客打工的時候會遇到他,就連我回家擠公車的時候也能跟他同路個幾站。
高教園區又開始流言四起。
有好事者開始扒我的專業,成績,長相等等,搞得我十分惶恐。我決定跟陸宴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那天陸宴籃球賽后我約他在小樹林見面,遠遠的,我就看到逆光而來的身影,年輕,帥氣,就連流汗的模樣都那麼個性迷人。我竟然莫名其妙被他吸引了一把。直到他走到我身邊,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麼了?愣頭愣腦的。”
我不着痕迹地後退了一步:“陸宴,我跟你商量個事。”
陸宴托着下巴看着我,一副‘哥正在認真聽’的模樣。
我輕聲,盡量用歡脫的語氣同他說著:“你以後能不能別老是去我們學校。你這樣會妨礙我交朋友的。我的靈魂伴侶如果看到你光芒太盛,不敢來找我了怎麼辦?”
我話說完,陸宴臉上的笑容消失地乾乾淨淨,看着我的眼神除了冰冷還是委屈,籃球砰地從他手中脫落越滾越遠。
他問我:“許諾,是不是我做的這些,你都感覺不到?”
我沒有說話,沒有抬頭,沒有看他。就那麼默默地低着頭。他等了許久,終於哼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我怎麼會感覺不到,可我又太笨,不懂分辨他的真心假意。對陸宴這種天之驕子來說他可以任性可以為所欲為,就算他什麼都沒有,至少還有尊貴的身份。可是對於我們這種人,連說失去的資格都沒有...
再次見到陸宴是周燃留學回來到學校看我的那天。周燃是鄰居周叔叔家的獨子,周叔叔和阿姨都是知識分子,所以在周燃還是青春叛逆期的時候就將他打發到了國外學醫。難得沒有父母的約束,他還能長得那麼穩重周正,絲毫沒有沾染國外的歪風邪氣。
我請他在學校後門吃炒菜。我們八年沒見,自然話就比較多,還叫了兩瓶啤酒。周燃跟我說打算在N市工作。我開心地抱着他的胳膊說以後去醫院請他開後門。只是想不到後來會一語成讖。
當我投入地跟周燃碰杯的時候,背後包廂的門突然打開。然後我看到陸宴跟幾個同學一起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經過我旁邊的時候還狠狠撞了一下桌子。幾個空啤酒瓶乒呤哐啷地滾落到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好幾個陌生的電話,我接起,他掛斷;我又接起,他又掛斷....
我盯着手機幾秒,鬼使神差地穿上衣服跑下樓去,果然看到有人蹲在我們宿舍樓下的草叢裏。
我剛走進,他突然一把把我拉了過去,因為重心不穩他也跟着一屁股倒在了地上,我整個人撲在他身上。
我嚇得去推他:“你幹什麼?放開!”
他抱着我的腰,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盛滿怒氣,然後二話不說直接托着我的後腦勺,朝我吻了下來,吻地又凶又急,:“不放,就是不放!”
我看着他有些失控的情緒,忽然停止了掙扎,任由他放肆。終於,他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看着我。
我吸了口氣:“怎麼不繼續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么?你跟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被宿管員看到會怎樣?明目張胆亂搞男女關係?上報校領導接受處分?對你來說或許這些無關痛癢,可是陸宴,我跟你不一樣,”
我深深地看着他,“我媽在夜場賣笑才一路供我讀到大學。我在這裏的每分每秒都是我媽媽?的血汗換來的。我沒有任性的資格,你明白么?”
他愣愣地看着我,然後放開我腰間的手,沒有說一句話。
我把這一切都講出來,心裏頓時輕鬆了許多。
我走上樓,驀地看到王怡在樓梯口看着我,看到我上來,她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進宿舍。
我那晚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似乎讓這位大少爺懂得知進退,以至於學校開始瘋傳陸大少轉移獵艷目標。那天我剛從陸宴他們學校出來趕去公車站跟周小苑匯合。耳邊就聽到一個女孩子撒嬌的聲音:“這兒,這兒,陸宴,你怎麼那麼慢啊。”
我看到不遠處朝我們開過來的那輛銀色跑車,車窗落下,陸宴笑着對那女孩說:“趕緊上車,我還有事。”之後跑車絕塵而去,塵土揚了我一臉。
那天跟周小苑分開后,去了我媽工作的會所,當時我跟我媽之間還沒有心結,我們母女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我媽也從來不讓我進會所。
我回到家看到她房間裏滿桌的胃藥,嘆了口氣,一邊收拾一邊熬了一鍋湯給她送去。我媽的幾個姐妹也認識我,跟我說了我媽所在的包房。我拿着湯過去,包廂開了一絲縫,我就看到幾個老男人讓我媽跪在地上,舔着地上的東西。我媽舔一口他們給一張毛爺爺。我從沒見過這樣屈辱的場面,頭腦一熱沖了進去,將滾燙的湯汁倒在了那幾個人身上。
那幾個人慘叫幾聲之後就沖我撲過來,我媽嚇得趕緊將我朝門口推,我跌跌撞撞跑出去,可剛跨出門口,腳就被人拉住,臉上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招呼過來。
然後那個人淫笑着,我身上的毛衣在掙扎的過程中被撕裂。骯髒的手不斷朝我衣服里鑽,我凄慘地哭叫着。我媽在一邊不聽地朝着其中一個人求饒,磕頭求他們放過我。
接着,隔壁包廂的門打開,會所的經理聽到風聲也帶着保鏢走了過來;那幾個男人被保鏢帶了下去,我媽也被經理狠狠甩了一個巴掌。我整個人瑟瑟發抖靠着角落,淚水橫流。
然後,有件帶着體溫的衣服罩在我的腦袋上,我抬頭,淚眼朦朧里我看到陸宴那張臉,此時此刻,我最最不願意見到的臉。陸宴的手緊緊地抓着我的胳膊,嘴唇緊抿;我雖然告訴過他我媽是幹什麼的。
可是親耳聽到跟親眼見到完全是兩碼事,此刻我作為當事人,他則作為看客,目睹了我所有的狼狽,無助,卑微。我無顏面對他,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外面滂沱大雨,我任由冰涼的雨水沖刷着。
那天晚上,我走了多久,我知道陸宴就跟了我多久。直到我體力不支跪坐在地上。他衝過來,將我抱在懷裏,不停地跟我說著話,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陸宴將我帶到了附近的酒店,要了個房間;我渾身濕透,他幫我放好洗澡水,我凍得嘴唇發紫,他猶豫了下,然後輕輕抱起我,將我放在洗手台上。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我:“你先洗澡,我去外面等你。”
我低着頭看着他的腳步朝外走,就在他要關門時,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跳下洗手台,沖了過去,掰過他的臉,直接吻了上去,吻得滿眼淚水。
陸宴瞬間瞪大眼,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放在我的腰上,任由我在他的唇間蠻橫無禮。
過了許久,我洗完澡出來時,他還獃獃地坐在沙發上,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神智回籠,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定,斟酌了下:“陸宴,你也看到了,我家,我媽,還有我,就是這麼一種情況。”
他瞥了我一眼:“然後呢?”
“然後,剛才我那麼對你,我很抱歉。”
他沉默了許久,然後站了起來有些嚴肅地看着我:“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我要吻回來。讓女生動手強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他伸手覆在我瞪得大大的眼睛上,然後傾向我。
之後,我就跟陸宴真正走在了一起。我知道其實我跟陸宴之間的障礙很多很多。可當時看着他傾身而來的姿勢和目光,我真的沒有辦法不動容。
周小苑連連嘆息,直說陸宴挑起內院紛爭,簡直藍顏禍水。
王怡對我跟陸宴在一起的事情並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或者不滿,只是我們兩個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之前的關係。
我曾經問過陸宴他對王怡的那段感情,陸宴有些怨氣地指責我說那完全就是烏龍,當時我久久不現身,他只能從王怡入手。
我說:“王怡品學優良,你不選她吃虧了你。”
他氣得一個爆栗敲在我的額頭,冷笑:“我們陸家可不缺學習委員。”
我摸了摸額頭:“我跟你說正經的。”
他沉思片刻,笑道:“她只是想要我的身份,至於是不是我這個人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我愣住,倒是看不出來,這大少爺居然能看得那麼透。
我以為我跟王怡的關係差不多就這樣了,直到那天,在王怡請我們唱歌的包廂里見到我媽,我才知道她對我的恨意。
王怡裝作意外地喊了她一聲:“阿姨,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是許諾跟你說的?”
我媽局促地站在那裏,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會碰到我們。
她的話非常強勢地將大夥的目光齊刷刷地引到我媽身上。而我媽身上暴露的服裝讓大夥頓時禁聲,場面一下子尷尬無比。
陸宴皺眉正想要說什麼。我拉住她的手,朝他搖搖頭。
我直接拉着王怡出來,她特別愧疚地看着我。
我平靜地看着她說:“你不該這麼算計我。”
王怡愕然,否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不會是以為我故意帶你們來這裏的吧。”
我說:“從我第一天跟陸宴在一起,他就知道我媽是幹什麼的。我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隱瞞。你今天這番舉動,毫無意義。至於其他人的眼光,我並不在乎。”
王怡眼中的裝模做樣終於被打碎,她看着我眼眶通紅:“陸宴跟我分手的理由是,我們不合適。我認了,我跟他之間家世背景確實天差地別。可是你呢?你比我好多少?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跟他就合適?”
我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會令她更崩潰,於是我沉默。
“許諾,你當初明明喜歡陸宴為什麼不自己去追,憑什麼借我的手去向他獻殷勤讓他對你另眼相看。我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明明喜歡的要死卻偏偏裝成一副滿不在乎的嘴臉。你以為你不會步我的後塵么,你以為他對你的耐性就能保持一輩子?你做夢!”
這件事後,我跟王怡的關係徹底惡化。她獨來獨往,幾乎都不跟我們講話。而我跟陸宴的感情也在一日一日的相處中,看似良好的發展下去。如果後來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我真的以為我們兩個能走向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