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子非魚，安之魚之樂
“蛇妖姐姐，你來這裏，夜央竟然沒有跟着你嗎？”
身後，突然傳來千藍的聲音，有些陰森。清姬頓時轉過身，微握緊了拳頭。
“不知姐姐來這裏做什麼？救人嗎？”
“她怎麼可能是來救我的，她定然是來殺我的，你快殺了她！”白若汐聽到了千藍的聲音又遠遠看到清姬的背影，頓時道。
清姬微斂眸，猛地轉身襲向了白若汐，白若汐尖叫。千藍眸光一變，立即上前去攔住清姬，誰知清姬一個轉身瞬間就將攻擊對準了她，一時防守不及被一擊擊中。
清姬放棄了要白若汐的命，轉而與千藍打到了一塊兒。相比白若汐，千藍的威脅更大，既然碰上了走不了，那就留下拼個你死我活。
她本就沒有多少活頭，若能解決了對司空殷來說的這個最大威脅，剩下的也不用她再操心。
千藍咬牙，她發現清姬根本只攻不守，如此自己倒變得被動起來，受了她好幾下了。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姐姐這是求死？”
“你莫不是怕了死。”清姬冷笑，“我活了多少年自己都記不清，難得遇到一個如此想要除掉又輕易無法殺死的妖，不拼個命豈不是此生之憾。”
“我還沒活夠，可不想死。”千藍忍不住磨牙，看向牢中的白若汐，“你是個傻子嗎，不想死就叫啊！你以為我會救你？”
白若汐嚇得顫了一下，陡然開始大叫，“啊——救命啊！來人啊！”
“蛇妖姐姐，你若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千藍看着清姬，氣恨至極。她有些頂不住清姬這麼不要命的打法了，畢竟清姬還是修鍊的比她久。
清姬有些不願離去，可再耗一段時間也不能殺了千藍且到時她都走不了。想着，只得退出了地牢迅速離開。
待遠離了守城府那守衛森嚴的地方，清姬在一處前路封閉且無人的巷道里停了下來，扶着牆壁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脫力地緩緩坐在地上。
腹部疼痛如刀絞，之前白若汐刺的那一劍還沒有完全恢復，她感覺的自己后腰已經暈開了大片的血，腦袋也有些暈眩。
她倒是不後悔獨自去守城府，本就是她的事情。這件事之後若是死了，那也是圓滿。
司空殷的威脅都解決了，她把命也還給了葉景明。一身輕鬆，無悔無憾。
清姬抬眸，看着狹窄小巷上方湛藍色的天空。人間已無容她處，那才是她的魂歸之地。
她真的很累了，這幾個月彷彿就耗盡了一生。入目的天空一點點灰暗下來，直至完全被黑暗籠罩……
一雙白靴出現在清姬跟前，青衣少年彎下腰將昏迷的清姬輕輕抱了起來，輕嘆的話語，綿綿的心疼，“清姬姐姐。”
城中
夜央安排好客棧后就出門尋找清姬，可在城中尋了幾個圈也沒有找見她的身影，心中頓時湧出不好的預感。
清姬醒來發現自己是在一間小院裏，院落不大卻很乾凈，空氣中飄蕩着淡淡藥草的氣息。
她在院中環視了一圈，並沒有見到院落的主人就打算在院中等一會兒，可直至天黑，這院子的主人都沒有出現。
清姬垂眸，大概是這主人不願現身。思及此，她就站起身離開了院子。
莫青站在屋頂，看着她的身影在燈火間一點點被夜色吞噬，“愛惜自己啊，清姬姐姐。”
清姬離開沒多久后就被夜央尋到，“去哪兒了？”鼻尖鑽入的血腥味刺激了他，“受傷了！”
“先回去吧。”清姬不想多言。夜央沉着臉，心中又有些自責。
客棧中，昏黃的燈火閃爍。夜央想要看看清姬的傷，清姬卻躲開了他，“沒事，休息吧。司空殷大概還有多久抵達這裏。”
“十天之內。”夜央答，“你的傷真的不處理？”
“已經沒事了。”清姬垂眸。夜央見此也無話可說。
“你回京城吧。”清姬突然道。剛打算在榻上歇下的夜央動作一頓，看着清姬笑了，卻是壓抑着磅礴的怒氣，“你獨自留下？想死？”
“我想了一下，我的事不該拉你進來。”
“還在為我幾日前說的話生氣？”夜央皺眉。清姬微愣，看向了夜央，“幾日前？”
見夜央沉着臉，清姬驀然一笑。
原來她昏迷了有幾日，那，那個院裏的人到底是誰，竟然照顧了她幾日。
夜央看着她突然沉默，“這幾日去哪兒了？”
“你回京城吧。”清姬還是道。
夜央瞬間站了起來，“清姬！你還記得你是誰嗎？為了一個人，何至於此！”
清姬抬頭看他，“你又是誰，為了我，何至於此？”
夜央一怔，避開了她的目光，“我還沒你那麼窩囊。”
清姬揚唇，“我如此態度，你還執着着。與我有何不同？”
夜央沉默了下來，無言地坐了回去。許久，兩人都沒再說話。
“他已經死了，一個轉世而已，你就這樣囚禁你自己嗎？”
清姬垂眸輕笑，“子非魚，安之，魚之樂。”
“哼，你就這樣自欺欺人？！”夜央氣的幾乎不知說什麼好。
“我欺我自己，你也要管嗎？”清姬抬眸看向他。夜央注視着她的雙眸，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喜歡司空殷嗎？他不希望你死。”
“我喜歡葉景明。”清姬淡聲回答。
“呵。”夜央笑了一聲，有些悲涼，“你，原來不是只對我一人無情啊。司空殷才叫可悲。”
清姬驀然收緊的十指，“你閉嘴！”
“所以，因為你殺了葉景明，後悔了，想賠他一條命，就不管司空殷被你利用的有多慘？你是將他當個贖罪的工具嗎？”
“夜央！”清姬站了起來，夜央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我以為你在人間待久了，身上也有不少人情味，原來都是我看錯了。你比任何人都冷血。”
清姬袖中的手攥得指節發白，“如你所想，你可以走了。”夜央也攥緊了拳頭，站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離去。清姬跌坐在床上，手臂支撐着她纖瘦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