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好疼、害怕
馬立誠的一席話，如同砸入湖中的巨石，一聲巨響過後，掀起了滔天巨浪。
孟靈靈緊張地抓住馬立誠的胳膊：“馬叔叔……您是說……是說當初極有可能，納斯萊在造成我父母死亡的車禍現場出現過？”
馬立誠凝神看向單向玻璃另一面的納斯萊，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單憑你的夢，可沒有辦法確定。這也只是我的一個大膽猜測而已，不能算數。要想知道真相，就得雙管齊下。”
“怎麼雙管齊下？”於允年安撫住激動的孟靈靈，代替她問道。
“孟靈靈的催眠治療繼續進行，看看能不能讓她想起當年車禍的更多細節。納斯萊這邊，除了審問這次的案件細節，我看看能不能拜託緝私組的同事們，撬開他的嘴，問出當年的事來。”馬立誠神情嚴肅地說道。
“好，那就拜託馬叔叔了。我這邊會儘快加快些進度，爭取多想起來更多細節。”孟靈靈恨不能立即去找羅耀威繼續進行催眠治療。
告別了馬立誠，孟靈靈就要於允年帶她去找羅耀威。於允年沉吟了片刻，勸她說道：“你也別太着急，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你當時什麼都記得，十幾年過去都有可能會忘記，更不要說你的記憶從那時起就變得殘缺不全。
太過專業的心理術語和一些理論，我是不太清楚。但我也知道，如果年幼時的你選擇了失憶，不管是當時的事情對你造成的傷害過大，還是恐懼過深，令你選擇性失憶。這種失憶不是那麼容易找得回來的，更是不能操之過急。”
孟靈靈點着頭幽幽說道：“嗯，我知道。這應該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我們先不討論到底該不該、能不能了。不如先找羅耀威諮詢一下，一切由他這個專業的心理醫生來做決定好不好？”
孟靈靈向羅耀威陳述了她的迫切需求，羅耀威考慮了一會兒，答應幫她加快些進度，但不能太快，否則反而不好。孟靈靈自然是千答應萬答應。
第二次催眠治療，孟靈靈再次回到了那個搖搖晃晃的黑暗場景當中。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腳，屬於年幼時期的她的手腳，小小軟軟還很痛。
這一次的催眠，比之上一次有了很大進步，可也只是如此而已，並沒有再多的信息。孟靈靈很不滿意，埋怨羅耀威不夠用心，讓羅耀威十分無奈哭笑不得。
“大姐，我得考慮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當然不能冒進全聽你的。萬一你承受不了過重的壓力，反而……”接下來的話，羅耀威認為就沒必要再說下去。
“聽他的建議吧，他作為一名心理醫生當然是很想幫助你的。但前提得是首先保證你的安全才行！”於允年替羅耀威辯解，順便開導心急不已的孟靈靈。
“好吧，我聽你們的。對不起羅耀威，是我過於着急了，你別往心裏去。”孟靈靈就算再心急，在兩人的一致反對之下，也只好低頭。
納斯萊在警察的審訊下對此次的犯案，在認證物證都在的情況下，供認不諱。對十幾年前車禍事件，他卻隻字不提。不論警察怎樣旁敲側擊、暗示明示，他就是不吐口。
後來馬立誠給孟靈靈出主意，只要她能想起那場車禍的事情，只要她確定在那時見過納斯萊，他們就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第三次催眠，孟靈靈徹底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了自己六歲時的小身板，還聽到了父母和她的對話聲。可要是再想獲得更多信息，孟靈靈就會開始頭疼。
一開始，頭疼的並不嚴重，有點像感冒之後暈乎乎的頭疼。孟靈靈並沒有在意，沒事就閉上眼睛回想回想她小時候的事情。
直到進行第四次催眠，在催眠過程當中，頭疼得她出了一身汗。
於允年在一旁的觀察室看得心焦，立即衝進了羅耀威的治療室。羅耀威不緊不慢地轉頭，對於允年噓了一生，便繼續喚醒孟靈靈。
可孟靈靈不知道是自己不想醒來，還是在跟什麼較着勁兒，咬着牙挺着。大顆大顆的汗滴，順着她的額際碎發流淌到臉頰、下巴……
於允年一看孟靈靈任羅耀威喊了兩三次還不醒過來，不禁急赤白臉地盯着羅耀威恨恨地威脅道：“孟靈靈要是醒來，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要是醒不過來，你就甭想豎著出這個門了！”
不用於允年說，羅耀威自己就挺着急心焦的了，被他這麼一威脅，羅耀威更是煩躁。反正現在也沒外人，他便隨便又焦躁地說道：“你一邊老實待着去，別打擾我，擾亂我，後果自負！”
於允年咬了咬牙，收回揮舞的拳頭，悶聲說道：“你快點想辦法把她叫醒，真不知道她是又想起了什麼，還是陷入什麼令她痛苦的回憶之中了。”
於允年忍不住抬手，輕輕擦掉孟靈靈臉上的淚水，撫平她因為疼痛痛苦而緊緊皺着的眉頭
正在這時，孟靈靈的手腳忽然動了。她像個忽然受到驚嚇的小孩子般，身體弓起、手腳收縮蜷在身前。
“她這是怎麼了？”於允年急切地問羅耀威。
緊皺眉頭的羅耀威還沒來得及張口說點什麼，蜷縮身體的孟靈靈忽然低聲呢喃起來。於允年和羅耀威彎腰湊近她的身旁，才聽清她在低聲說什麼。
“……媽媽，我好疼……爸爸，你快睜開眼，我害怕……媽媽……爸爸……”
於允年猛地看向羅耀威，低聲詢問他：“會不會是她都想起來了？”
羅耀威重新喚醒孟靈靈，根本顧不上於允年的問題。不管孟靈靈是不是都想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喚醒她，保證她的安全。
萬一孟靈靈真在他這裏有個好歹，她那個厲害爺爺還不得收拾死他？
這一次羅耀威的喚醒起到了該有的作用，孟靈靈緩緩睜開眼，手腳和身體都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孟靈靈看到於允年就一臉焦急地站在她的身旁，忍不住問：“怎麼了？你怎麼進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