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打草驚蛇
劉武帶了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闖進了刑部。
“什麼人如此囂張?膽敢擅闖刑部?”被守衛攔下了。
劉武面無表情地看他,然後齜牙一笑,亮出了腰牌,“讓開。”
囂張?
他可是錦衣衛,上頭有元小公爺罩着的,這麼個無法無天還背景強勢的頭,他們怎麼能不囂張?
除了造反,什麼都敢!
“錦衣衛?”人人聞之而色變的錦衣衛?臭名昭著的錦衣衛?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錦衣衛來做什麼?
錦衣衛出場不見血,怕是很難,可是想來刑部殺人,太過分了!
不行,一定要問清楚!——
“你......你們來做什麼?”被劉武盯着,守衛一秒就慫。
“保護人質。”
“啊?”他呆了,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推阻,“葉暘已經嚴加看管,插翅難逃,便不勞錦衣衛出馬了。”
劉武早已備好了說辭,反正他們是無法無天的錦衣衛,什麼話不能說?“葉暘乃重犯,不得有半分閃失,越獄尚是小事,可若是被不法之輩暗害謀殺,可就另當別論了。”
“怎麼可能?”
“那我不管,此案茲事體大,不容有失,我奉上級命令在此守衛,誰若阻攔,便是與我錦衣衛為敵,我定要讓他好看!”
劉武理直氣壯地推開守衛,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便走進了刑部大牢,本來還挺寬敞的地方,也變得有些擁擠。
守衛、獄卒們都目瞪口呆,天惹,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錦衣衛保護犯人,他們不是以折磨犯人為樂么?
葉暘也是蒙的,他左看右看,除了他們的飛魚服和綉春刀,什麼都認不出來,“你們是?”
“回稟葉大人,小公爺命我等在此守候大人安全,大人儘管放心,有我們兄弟在,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劉武對葉暘尚算尊敬,他們錦衣衛乃天子親師,也算橫行無忌,但對葉暘這樣為民請願的好官,平心而論,自己做不到,但也是心存敬佩。
目光微凝,便帶了幾分輕蔑飄忽,掠過一些人,冷冷地勾了下嘴角,指桑罵槐道:“更不要提那些心懷不軌之輩,誰若靠近大人三尺之內,必叫他血濺當場。”
晚些時候,元祐便得了劉武的消息,大驚失色,立即找到了葉瑾夏。
“表妹,你猜得還真准,有人想對你二叔動手了。”元祐拿出一個紙包,裏面包著一些飯菜,被下了劇毒。
顯然是有人想趁機用毒害葉暘的性命,只是劉武多留了個心眼,驗了毒。
送菜的人當場斃命,而順着這條線查下去,能查到的人全都被處理了。
由此可見,背後之人,力量何其強勢。
葉瑾夏冷笑,“這是自然。”
葉暘將這密不透風的天都捅了個窟窿出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牽涉其中,又會有多少人坐立難安。
雖說這張網,牽一髮而動全網,牽涉影響極廣,不見得葉暘能翻出多大的風浪,可小心駛得萬年船,比起應對挑戰,不若將麻煩扼殺在搖籃之中。
只要葉暘‘畏罪自殺’,此案便成了無頭懸案,不了了之。
普天之下,還會有誰記得那些無辜慘死的工人和受盡苦難的妻女?
“那表妹,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元祐緊張起來,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刺激。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肆意囂張了!
“打草驚蛇已經夠了,現在便到了胡說八道的時候了。”葉瑾夏喝了口茶,慢吞吞地道:“兩日後便是三司會審的日子,準備好,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頓了幾秒,她扭頭去看神色不虞的靖王。
他不太開心,顯然並不喜歡葉瑾夏為葉暘翻案的做法,可又苦於自己並無更好的計策,所以心下煩亂。
“王爺,非常事有非常法,您便安心等吧。”除了這樣的話,葉瑾夏也不知還有什麼好說的,又叮囑元祐注意動靜,便散了。
她沐浴着清月,在院子裏踱步。
腦子裏有很多線索,看似獨立,卻又交錯,但還理不清一個清楚的思路,只是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阿止,我一定會找出所有真相,替你洗刷冤屈,讓那些欠了你的,加倍還回來。”葉瑾夏仰頭,望月,心底無聲感嘆。
一定!
葉瑾夏突然回頭,“誰?”
她聽見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在這安靜無風的夜裏,極為刺耳。
院子外站着一個人,樹的陰影打在他身上,看不清臉,明明滅滅間,頗為詭異。
“出來。”葉瑾夏退了幾步,眼中儘是戒備,阿七也應聲而到,落在她身邊,關注下周遭環境,確認沒有其他埋伏,突然劍光拔起,身形一躍,手中利刃出鞘,朝那人面門劈了下去。
“叮——”
雙劍交擊,阿七身形變換,卻仍然沒有將對方徹底逼出來。
葉瑾夏觀戰,看得清楚,這個人是個高手,阿七動手很出其不意,但對方還能不落下風,可見身手很不一般。
刀光劍影,寒芒在背。
那人很快就退走了,幾個閃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阿七隻跳上屋頂,見人實在逃得太快,也沒有繼續追。
她退回來,面露異色。
“阿七,怎麼了?”葉瑾夏詢問。
“他的身形很眼熟,有點像那個瘋女人。”阿七沉吟片刻,又以堅定的語氣重複一遍,“確實就是她!”
“她?”葉瑾夏也很詫異。
撿回來的女人,她至今都不知道名字,只是有些眼熟,這幾天又施了一次針,狀態確實比之前好,但是就能夠認出她並記住她,還摸到府里來了,這就有點意思了。
“如果真的是她,大晚上來找我,你說所為何事?”葉瑾夏歪了下頭,露出古怪之色,“這麼好的身手,絕對不是普通人。”
阿七搖頭又點頭,順着葉瑾夏的思路分析,“如果真的打,她不是我的對手,但她的輕功很好,武功路數刁鑽,應該接受過暗殺之類的訓練。”
葉瑾夏突然打了個寒顫,腦子裏浮現的是豫王府里阿止畏罪自殺的景象,她喃喃道:“也許是她殺了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