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女流氓啊!
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
一雙眉英氣如劍,一對眸明朗若星,唇角彎彎,未曾開口,便已帶了三分笑意。
打心眼裏說,秦凌活了兩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笑起來這麼好看的人,但是回過味來,她忽然明白,其實他根本沒有在笑啊,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這幅笑意盈盈的樣子,哪怕面對着的是早晨剛剛扒了他衣服的小偷。
是的,小偷就是秦凌。而這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早晨在亂葬崗被她扒了衣衫的“死屍”大兄弟。
早晨扒人家衣裳的時候秦凌就感慨過,這人長得真好看,誰知道這會兒睜開眼睛,竟然更好看了。
不知不覺的,秦凌一眼看見他帶笑的眼睛,她自己也莫名其妙跟着笑了。
“咳咳,好久不見……”
對面的男人眸子更彎:“在下若沒記錯,似乎是今早剛剛見過吧?”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低沉又溫柔,彷彿也帶着笑。
人家找上門來,還這麼彬彬有禮,秦凌頓時更尷尬了,轉了轉眼珠子,堆起一臉假笑:“是哦,你看我這記性……拿給,咳咳,不知道公子來到小女子的閨房裏,是有何貴幹呢?”
這會兒他已換了一身寶藍色的衣衫,收拾乾淨后,頗有些富家公子的模樣,和早晨在亂葬崗上的樣子判若兩人,這會兒叫一聲公子絕不為過。
雖然秦凌提醒了一句,但他仍端坐不動,全無猥瑣或尷尬之態,大大方方,彷彿全然不知這是女子的閨閣,反而只是來做客一樣。
秦凌見他如此,心中暗道不妙,這種人最是油鹽不進,看來這回,搞不好她是惹上硬茬了——還問人家幹啥來的,人家找上門來要幹啥,自己心裏沒點那啥數嗎?
果然,男人微微一笑,道:“無事不敢叨擾,煩請姑娘將衣衫交還在下。”
秦凌眼睛一眯,只要衣裳?很好,這可是你說的,只要不提賠償的事,不過一件衣服,還給他就是了。
於是她利索地跑到院子裏,把還未徹底干透的衣裳收了回來,放在男人面前。
“當時情況危急,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公子莫要見怪。”
秦凌笑的很燦爛,但見男人的目光連瞧都不瞧那衣裳一眼,秦凌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那衣裳就在院子裏晾着,他來了之後必定已經看過了,知道他想要的東西不在裏面,所以根本不打算理會。
也是,不過一件衣裳而已,還是個破的,這位公子看起來也不像窮人,似乎沒必要特意跑來找她要。那麼,原因就剩下一個了。
秦凌心底打了個突,早知道,就不手欠把那密信拿出來了,不,不對,她乍一發現那衣衫里有夾層,是必然會打開看一看的,不看不是她秦凌的風格。
應該說,早知道就不洗那衣裳了,要是不洗,不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不是么?
想了想,她又怪自己功夫不到家,剛才進門竟然沒聽出來屋裏有人,倘若早聽出來,這會兒不就早溜了了么,也不至於讓人給關在屋子裏。
憑他剛才露的那手功夫來看,他起碼一個打她三個不成問題,世上竟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還讓她一穿過來就遇上了,該說她幸運呢,還是說她不幸呢?
秦凌啊,你這個倒霉孩子!
“勞煩姑娘清洗,在下感激不盡。”男人裝模作樣地把那衣裳展開來看了看,又原樣疊好。“但是這衣裳中夾着的一封信,不知姑娘可曾見到?”
終於問到了!
不過,那可是一封密信啊,公子就這麼隨隨便便笑着問出口,真的好嗎?!
“嘿嘿,公子說什麼信,我不知道啊……”秦凌訕訕一笑,裝傻。
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承認自己知道,承認了就等於承認她已經看過那封信了,不管那封信上到底有沒有字,她都是說不清的。
“哦?既然姑娘不知道,那就請讓在下在這屋子裏面找一找吧,或許遺落在哪裏,姑娘自己也不知道呢?”男人挑了挑眉,說著便站起身來,自顧自在秦凌的屋子裏搜尋起來。
“你……”秦凌本能地就想阻止,誰料那男人忽然一拂衣袖,一陣疾風撲面而來,直吹了秦凌一個趔趄。
好深的內力!
秦凌勉強站穩身形,心裏頓時欲哭無淚。這麼強大的戰鬥力,自己在他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啊!今晚別說他要搜她的屋子,他就是想把她扒瞭然后那啥了,她也不一定能跑的了!
——等等,想啥呢?這麼緊張的時刻!
秦凌望着男人那英挺好看的側臉,用力搖了搖頭,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也算是真君子了,倘若要換成秦凌自己,說不定上來就掐住脖子,直接逼問密信到底在哪裏了,哪裏還會這麼紳士地到處找尋,還說什麼“遺落在哪裏”。
不過,既然這麼君子,那就用對付君子的法子對付他唄。
秦凌眼珠兒一轉,計上心來。
趁着男人在桌子那邊找尋的時候,秦凌快速奔到了自己的床前,床前有一架繪有山水圖案的絹素屏風,秦凌躲進屏風後面,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衣帶上。
“公子,實在抱歉的很,我不知道你的什麼密信,這會兒天晚了,你一個大男人在我一個小女子的閨閣里實在不合適,你趕緊走吧,不走我就要脫衣服啦!”
素絹的屏風可以透過光影來,秦凌躲在屏風后,看到男人的身形明顯一僵。
秦凌心裏頓時樂了——秦凌啊秦凌,這麼流氓的法子,也只有你能想出來了,你真是個人才!
眼見男人停止了搜尋的動作,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秦凌心一橫,立刻解開了衣帶,扔了上去,然後又去脫外面的那層紗衣。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喊非禮了啊!”
男人筆直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屏風頂上不斷出現的衣帶,紗衣,外裙……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下一刻,他轉身,默默走出了門外。
屏風裏,秦凌樂了——跟我斗?論流氓,老娘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
誰料那男人走到門外,卻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慢慢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舉了起來:“姑娘且看看,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