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絕望
小蘿莉，妖物小姐姐......
這兩個忽然間出現在自己家裏的神秘...人物？這兩個神秘人物，不知道為何出現在自己的家裏，反正言生只知道一件事...
自己悲催了！
下午的時候，那個身穿樸素唐裝的小姐姐，那個妖物，還襲擊了自己，可是現在...言生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小姐姐臉上不是應該被燒傷了大半臉頰，而且額上有着一張黑灰色長方形的貼紙，就像是什麼符紙一樣的東西才對，可現在，這個小姐姐那臉上光滑如玉的皮膚，那姣好的面容，還有那透露着尷尬和畏懼的表情...
分明就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啊！可為何下午的時候...
小蘿莉就像是知道言生在想什麼似得，她哼唧一聲，便再度回到言生的電腦椅上坐下，一隻小手兒撐着腦袋，嘟囔着說道：
“這個世界，分為兩個層面，你也可以理解為兩個位面，反正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一個，是現在你身處的這個位面，普通人界，這個位面里，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只有少量擁有着特殊能力，而且能夠感受到新世界氣息的人。”
“你眼前的這個傢伙，是來自於新世界的人，沒錯，不是你們口中的妖物，她是人！”
小蘿莉說到這裏，不知道為何，居然有些生氣的模樣。
“所以說人類就是這副模樣，對於不知道的人或者事物，總是抱着敵對的態度，不然為何新世界裏的人們會選擇與普通人界的人們為敵？”
言生對此表示——你到底在說什麼？
小蘿莉說的這些東西，言生可是一點兒都弄不明白。
什麼新世界，什麼普通人界，都從未聽說過啊好吧？
不過小蘿莉可並沒有理會言生的不知所云，她繼續講述着。
“這個傢伙，她知道你是新世界目錄的主人，而且還是剛剛上任的主人，所以她才會選擇急匆匆的找到你，尋求你的幫助，而你身為新世界目錄的主人，有權拒絕幫助她！”
說到這裏，小蘿莉惡狠狠的轉頭瞪了一眼那個小姐姐，小姐姐當即嚇得渾身一抖，腦袋埋得更低，就差腿脖子一軟跪在地上了。
言生聞言，當即說道：
“好吧，雖然說我不知道什麼新世界目錄，但是我選擇拒絕。”
言生的表情愈發淡定，因為他已經掌控了一些訊息。
新世界目錄到底是什麼，言生並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但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不想要招惹上麻煩！這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吶喊。
避免麻煩，任何與普通生活無關的事情，都叫做麻煩！
可在這時候，小蘿莉居然露出了蘊含深意的笑容。
“哦？是嗎？”小蘿莉的笑容使得言生渾身直冒冷汗，看着小蘿莉，言生就像是看見了一個小惡魔似得。“你確定要拒絕嗎？拒絕一個委託，你將會從生命里缺少一部分的東西......”
缺少一部分的東西？
言生頭上再度掛滿了問號。
上鉤了！
小蘿莉眯眼一笑，那甜甜的、天真的笑容，在言生的眼裏就像是剛從地獄爬出的修羅一般令人畏懼。
“我的主人，你不是一直都缺少一部分東西嗎？這不就正是你最開始拒絕成為新世界目錄的主人，所導致的情感缺失還有記憶缺失，並且......還害死了一個人嗎！”
話音剛到這裏，小蘿莉的表情驟然變得嚴肅，而且看着言生的眼神兒有些厭惡。
“就是你這種人，莫名其妙的招惹到了新世界的人，還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好不容易遇到了能夠反擊的機會，結果你居然選擇喪失記憶，喪失情感來保證自己平常普通的生活，當初見面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結果仔細查看你的記憶之後我才發覺，原來你就是那個廢物！”
轟轟轟！
整個出租屋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就如同是正在經歷地震一般。
而此時言生的心裏，也正在地震。
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
遇到反擊的機會，卻選擇喪失記憶、喪失情感？
怎麼可能，我言生...怎麼可能會是這種人......
言生在心裏反駁着，但實際上，言生卻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往後退，似乎是又一次的開始迴避、逃避。
小蘿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言生的面前，她臉上充滿了好奇。
“不知道我的主人大人，現在開始復蘇記憶了，是什麼感受？”
那充滿魅惑的蘿莉音，飄蕩進入言生的耳朵里，言生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巨響，一股流水一般的回憶開始充斥在大腦當中...
十二年前...
“妹妹，你看前面那條小溪，你信不信，裏面可是有着巨大的蛇神哦！”
言生稚嫩的面龐之下，那一雙單純的眼裏，透露出來的是整蠱。
“哥哥，哥哥，小溪裏面哪兒來的蛇神啊，裏面連條小魚都沒有哦！”
妹妹雖然說是這麼回答的，但實際上，她卻是滿臉好奇的走上了前去，從身旁撿起了一塊小石子，準備丟進小溪里試探一下，可正要這麼做的時候，言生從妹妹的手裏奪過了那顆小石子，拍了拍胸脯說道：
“妹妹你力氣小，哥哥我來，嘿！”
一邊說著，言生便已經將手中的小石子兒丟了出去，只是方向並不是小溪里，他拋出石子的時候，手滑了一下子，小石子落入了一旁的竹林里。
“誰！誰！”
轟轟轟的咆哮聲驟然傳出，那似乎是能夠靠着聲音擊穿人心臟的咆哮，嚇得言生和妹妹頓時癱倒在地，渾身打着冷戰。
不一會兒，一個乾癟的，擁有着猩紅眸子的，身披着透露古怪氣息袍子的老頭兒走了出來，那袍子只掩蓋了他的上半身，一雙連竹竿粗細都不到的腿，格外顯眼。
老頭兒瞪着一雙紅瞳，看着言生和妹妹很長時間，這才是說道：
“剛剛，是誰用石頭砸了我？”
陰冷的聲音嚇得言生和妹妹不敢說話，只是互相依偎在一起，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那老頭兒陰冷一笑，乾癟的面龐在小孩子的眼裏，就如同是惡鬼一般恐怖。
“剛好我的血陣需要童子血來祭奠，你們倆......就是祭奠所需的材料！”
話音未落，那老頭兒的眼睛忽然瞥見妹妹右手上的泥沙，那是小石子上原本就有的泥沙。
“哦！是你啊...那麼......就先拿你開刀吧！”
乾癟老頭再度一笑，周身長袍無風自動，妹妹也不知為何飄入了空中，不斷驚呼着，尖叫着。
言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但隨即，本能的反應還是使得他衝上前去，雙眼含着淚水，一雙稚嫩的拳頭在乾癟老頭兒的身上不斷敲打。
“不要，放開她，她沒有錯，都是我的錯...”
言生的呼喊引起了那乾癟老頭兒的注意。
“哦？那麼說...你想要代替她咯？”
乾癟老頭兒的眼中，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是的，我要代替她，是我招惹了你，我來代替她！”
渾身不斷顫抖的言生就連自己說出了什麼話都沒有注意到，他現在只想要拯救妹妹。
只是，那乾癟老頭的右側，不知何時浮現出來一團暗灰色的光團，那光團緩緩飄向言生，言生想要掙扎，可是卻發覺身體不受控制。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麼你就來代替她...失去一部分東西吧...”
瘋狂的笑聲傳出，光團此時已經撞擊在了言生的頭上，只是令言生驚訝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光團只是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下一秒...
乾癟老頭控制着光團，撞擊在了妹妹的身上，浮在空中的妹妹一聲痛呼，本還在掙扎、不斷揮舞着雙手雙腳的妹妹，此時已經沒有了一絲絲動靜。
乾癟老頭兒見到這一幕，當即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果然最喜歡見到這種場面，不是說好了讓你失去一部分東西嗎？讓你失去了你的妹妹，這不也是失去嗎？哈哈哈！給了你希望，但希望的背後，藏着的是絕望，絕望！我便是絕望的化身，我便是絕望！”
乾癟老頭兒繼續狂笑着，但此時的言生已經無力反擊，甚至連精神都開始崩潰...
“...為什麼...她是沒錯的，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要殺她！”
言生的瞳孔開始放大，逐漸進入崩潰。
可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着破爛道服的道士出現在言生的視野當中，只可惜言生已經茫然，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完全記不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老道士：“你...唉，可憐的傢伙，說吧，你想要什麼願望，我幫你實現。”
言生：“願......望...”
言生茫然的盯着遠方，盯着遠方撲倒在地的妹妹。
“我...想要失去愛...失去關於妹妹的回憶...失去對於一切的愛...”
老道士頓時大驚，從一張稚嫩的嘴裏，聽到這種絕望的話語，老道士也不由得心頭一痛，老道士轉頭看了看身側，那個穿着一身清涼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向她說道：
“目錄，滿足這個小傢伙的要求吧...他面對的東西，太過於殘酷，幼小的心靈無法接受，還是......讓他逃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