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我來送你一程
以後,她在哪,他就在哪。
暮雨進了宮,當然--不是以丞相府六姨娘的身份,也不是以暮雨的名義。她現在是年世重未過門的妻子,她叫:林雲。
林中匆匆相聚罷,從此云云不知處。
可惜,她並不懂年世重賜名的意蘊。
而這個秘密,年世重一直壓在心裏,從未跟任何人提起。
“聽說,她在冷宮?”暮雨笑得涼涼的。
年玉瑩點了頭,一臉的不悅,“丞相府都抄沒了,她竟沒有被賜死。我真是不甘心,她若不死,我何以為後?”暮雨眸色微恙,“這話說得,可是一點都沒錯。將軍給了皇上那麼大的壓力,皇上都不捨得將她賜死,還竭力保全上官家,可想而知,皇上對她的情深意重。她如不死,你這皇后的位置,這輩子都別想爬上
去。”
最讓年玉瑩生恨的是,打從她嫁給蕭東離,蕭東離一次都沒有在她的房中過夜。若是長此以往,等上官靖羽有了蕭東離的孩子,那她年玉瑩就更加什麼都不是。
“可惡。”年玉瑩咬牙切齒,“你倒是說得輕巧,脫胎換骨,詐死重回我哥身邊。可是我呢?有上官靖羽一日,我就永遠都熬不到頭。”
“那還不簡單?”暮雨邪邪的笑着,“我幫你出個主意。”
年玉瑩一怔,“什麼主意?”
暮雨靠近她,附耳低語,“這個辦法,就叫做,先斬後奏。”
心頭咯噔一聲,年玉瑩駭然盯着暮雨,“你讓我殺了她?”“該怎麼做,是你的事情。我只想告訴你,冷宮凄涼,她那樣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吃得了苦呢?保不齊就逃出去了!又或者--自生自滅,不懂得生火做飯,自己把自己都給燒死了。你說是不是?”暮雨輕嘆一
聲,“倒也可憐,聽說燒死的人,面目全非,屍體上的傷痕之類,很難驗得出來。”
年玉瑩皺眉,“此話當真?”
“這話,還是你哥哥親口告訴我的,豈能有假。”暮雨柔柔的笑着。
“那,就好辦了。”年玉瑩深吸一口氣。
暮雨起身,“夜長夢多,年妃娘娘可要早作準備。只要上官家得保,她就死不了。君心難測,皇上擺明了是要護着上官家。也許明兒個,上官鳳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若是如此,說什麼都晚了。”
年玉瑩冷笑兩聲,“她這輩子,別想走出冷宮。”
離開年玉瑩的宮殿,暮雨與年世重在御花園裏碰了面。
“回去吧!”年世重瞧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暮雨心下一怔,“將軍?”
年世重頓住腳步,“我說過,事成之後你就是將軍夫人,但--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事,不許插手。”
暮雨苦笑兩聲,“難道沒有半點真心嗎?”
年世重冷颼颼的回眸看她,“上官家那些證據,是你拿的,我也給了你想要的東西。若你還不知足,我也可以全部收回。”
“後院那些女人,參差不齊,可唯有一樣,每個人的腳底心,都有紅痣。我知道你在找人,找一個腳底心有傷痕的女子。”暮雨上前,“但我也不妨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不會找到。永遠永遠,都找不到她。”
“胡言亂語什麼?”年世重面色絕冷,“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將軍不想知道,我為何有此一說嗎?”暮雨冷笑兩聲,“又或者,我見過那個人。”
年世重容色微恙,“你說什麼?”
“那年將軍落魄,不慎跌落獵戶的陷阱,是那女子救了你。為此,她的腳底心落下了傷痕,也在你心上,落了痕迹。”暮雨不冷不熱的說著,笑得何其溫柔,“不知道我這話,說得可當真?”
“你真的見過?”年世重冷然。
便是這半信半疑的容色,讓暮雨眸色一滯,繼而突然苦笑兩聲連連後退,“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
語罷,暮雨掉頭就走。
年世重驟然上前,一把扣住暮雨的胳膊,“把話說清楚,她在哪?”
“死了。”暮雨狠狠掰開他的手,“明日,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有關於她的所有事。你們的故事,也該有個結局才是。”
“說,她在哪?”年世重還是那句話。
暮雨乾笑兩聲,眸中噙淚,“我不是說了嗎?死了!”
是真的會死!很快就會死!
過了今夜,什麼都將不存在。
恩怨離愁,縱是潸然淚滿面,奈何為時已晚。
語罷,暮雨飛奔而去,年世重冷了眸,袖中拳頭緊握。暮雨竟然知道這件事,此事便是年玉瑩,年世重也不曾說過。可見,暮雨是真的知道那個女子在哪。
可是在哪呢?
若是泛泛而交,暮雨勢必會將此人捏在手中。
然而這些年,跟暮雨打交道的,除了上官家便是年家,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接觸範圍。那麼這個人,是在年家?還是在上官家?
若是在年家,年世重覺得自己不可能沒有察覺。
那麼是在上官家?
思及此處,年世重覺得自己有必要死馬當成活馬醫。只要挨個問過去,那年那月,那個女子出過東都城。不管有沒有眉目,橫豎找了這麼多年,也就不怕耽誤這點功夫。
只不過這宮裏--要留些人。
手一揮,心腹上前,“將軍?”
“讓死士守住冷宮。”年世重眯起了危險的眸子,“皇帝不知哪根筋錯了,將上官靖羽送入冷宮?我倒不信,他能下得了這個狠心。盯着冷宮,一旦有可疑人靠近,格殺勿論。”
心腹頷首,只是稍顯猶豫,“若是皇上的人,又該如何?”
年世重嗤笑兩聲,“那就更好,正好能讓上官家萬劫不復。照殺不誤,就說上官鳳死性不改,派刺客入宮行刺皇上。刺君之事,夠他人頭落地了!”
心腹點頭,“卑職明白!”語罷,心腹壓低了聲音,“有探子回稟,說是--清水閣有異動,皇上身邊的侍衛長青墨,甚是可疑。”“青墨?”年世重上前一步,“皇帝不會是想劫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