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查
一個輕盈的身形在屋檐上起起落落，黑夜就像是他的保護傘，最終，這個身形落到一個寢殿。
“誰？”
“回主子，才打探到消息，老丞相的孫女凌玉已經回府了。”
裏面的人正在更衣，聽到這個消息面色暗了暗，雙目微動，便揮手讓身邊伺候的人撤了下去，“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一個時辰以前！”來人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一群廢物！”那人十分生氣的拂袖，一個不小心，將點在一旁的燭火掃滅。“連個小孩子都看不住！”
而來人跪在一邊，垂着頭，大氣都不管喘一下。
“罷了，”想了一想，那人沉着的臉鬆了松，“你去把這個消息去告訴皇太后，讓她想辦法定奪！”
“是！”
來人一聲不響的離開寢殿，只留下一個身着龍紋褻衣的男人。這人，竟然是當朝皇帝！
皺了皺眉，走到窗邊，看着如墨玉一般的夜，意思煩悶干染上心頭。他開始若有所思，片刻之後，這才緩緩喊道：“影衛何在？”
“屬下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又是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跪在皇上面前，聽候他的吩咐。
“你去天山一趟，無論用什麼方法，務必請天機老人下山。”
“是！”
“還有！”皇上說著頓了頓，“派人盯着丞相府！”
收到命令，被叫做影衛的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整個寢殿，像是上面都沒有發生一般。
而另一邊。
修長的手指捏着黑子懸在棋盤上方，久久沒有落下，思忱良久，黑子又重新放回了棋盒裏。
隨即眉頭舒展來，輕笑了一聲道：“說吧，給本王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房間裏空無一人，就連棋盤的另一邊也沒人，他方才不過在跟自己博弈。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影落在門口，繼而又走進大殿正中的位置，拱手道：“回主子，屬下剛得到的消息，皇上的人，往天山去了。”
那人正在收拾棋盤，聽見這話，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眉心微蹙：“這個時候去天山？”
“屬下打聽過了，十有八九，跟丞相府的大小姐有關。”
那人聽后，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十有八九？”
“屬下無能！”
那人揮了揮手：“不是你無能。”說著，那人起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走到側殿的書房，從書架上拿出一枚飛鏢，看了看，然後才道：“是有人太厲害。”
說著，隨即走到他下屬跟前，將那枚飛鏢遞給他，沒說話。
那影衛接到手裏看了看，隨即道：“這是……”說著，面露懼色：“王爺，這飛鏢，屬下曾在大皇子府上見過。”
那人笑笑：“你在他府上見過，也未見得就是他的，去查。”
影衛將暗器收了起來，隨即道：“屬下告辭。”
那人走到門口，抬頭看了看天空懸着的那輪明月，冷笑一聲。
夜已深，但只怕是今晚，許多人要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救下她，是對還是錯。
*
門被敲了兩聲，沒有反應，一個端着青銅盆掐絲花紋的婢女走了進來。
然，凌玉卻睡得很好，天光大亮了都還沒起。
青竹端着洗臉水領着一眾丫頭魚貫而入，見凌玉還在睡，走到床邊小聲道：“小姐，該起床了，再過一刻鐘，就到了給老爺子請安的時候了，其他幾院的小姐這時候都過去了，再耽誤可就要誤了給老爺子請安的時間了。”
凌玉聽見聲音，卷着被子翻了個身：“我再睡會！”
青竹急的額頭都冒汗了：“小姐，您起來吧，真的不能再耽誤了，這請安的時辰可是咱們府上一直以來的規矩。”
“哎呀你們煩不煩，天天這個規矩那個規矩的，怎麼那麼多規矩！再啰嗦，這大小姐我不當了還不行嗎！”
青竹聽着干著急：“大小姐，您這是什麼話啊！”
可，凌玉就是不起來！
管你什麼規矩，想她以前，哪天不是睡到自然醒？
再說了，古代的大小姐一步工作而不能出門，幹嘛非要掐着點起床？
請安？
請什麼安啊！
古代就是規矩多，現代的時候，以前她爺爺在的時候，她半個月才回老家看一次爺爺，要是趕上檔期排得滿，大半年都不見得能見上一回面，她也身子骨不也硬硬朗朗的，哪兒那麼多講究了。
凌玉死活就是不起，青竹干著急也沒辦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頭對身後跟着的丫鬟道：“你們先把這些放旁邊，自己忙自己的去吧，一會兒大小姐起床了，我自己伺候就行了。”
“是，青竹姑娘。”
說完，幾個人放下手裏的話，前後腳往外走。
只是，走在最後的那個小丫頭走到門口又回了下頭，看了一眼睡相極其粗鄙的凌玉，又趕緊回頭，朝外面走了。
花園的角落裏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有就是才從凌玉院子裏出來的。
那個丫鬟小聲說著，而另一個人聽完，眉心微蹙，臉上稍帶着幾分欣喜：“她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月嬋小姐，奴婢剛說的，可是一字不落。”
這另一個人，就是凌月嬋。
昨天晚上她與她的母親商量了好久，都覺得那種情況下，凌玉不可能活，所以就藉著老爺子指派人手到凌玉院子裏的時候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而那個丫鬟見凌月嬋不說話，又道：“月嬋小姐，您沒看見，那人啊，跟以前的凌玉小姐比起來，真是差遠了，那睡相，那做派……而且，咱們丞相府的大小姐，豈是她說不當就不當的，真把自己當回事！”
凌月嬋冷笑了一聲：“她既然不想當，那乾脆就別當了，這樣不情不願的，以後只會給咱們丞相府丟人！”
說完，看了一眼那丫鬟：“行了，你回去吧，自己注意點，別被她的人發現了，你做得很好，夫人說了，答應給你的好處，會一樣不落的給你。”
小丫鬟連忙感謝道：“謝謝月嬋小姐，謝謝小姐！”
凌月嬋：“回去吧。”
那小丫鬟衝著凌月嬋行了禮，就直接離開了。
而凌月嬋，看了一眼凌玉居住的院子的方向，冷笑了一聲。
不想當丞相府的大小姐，那好了，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