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靈妃早產
上官柔番外六
上官柔頭腦轟然,心裏一陣恐慌,還來不及道歉就被幾名內侍擠到了一旁,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就被幾個侍衛架住。
一名內侍惡狠狠的看向她,手指直直的指着上官柔,帶着哭腔的聲音中帶着憤恨。
“就是她騎馬撞到了轎子!抓住她。”
上官柔只覺此刻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微微動了動,沖身旁架着她兩隻手臂的侍衛尷尬的笑笑,討好着:“那個,放我下來唄?我可以自己走的,我保證不跑!更何況你們這樣架着我也不方便不是?”
侍衛卻面無表情的冷着一張臉,絲毫不理會她。
上官柔被這樣駕着實在不舒服,剛扭動了兩下身子,納蘭容及時趕了過來。
見那內侍還狠狠瞪着她,納蘭容看着地上那攤血,眉頭頓然一蹙,沖那些內侍罵著。“還愣着做什麼!快送回宮啊!”
那些被嚇得呆愣的內侍這才恍然,急急忙忙喚轎夫抬轎。這些轎夫也是怕牽連到自己,雙腿皆帶着風,急急朝皇宮奔去。
納蘭容見上官柔一臉的不自在,走上前,將她從侍衛手裏搶下來。
“本王和她一同進宮,你們不必架着她。”
侍衛卻為難的面面相覷,終究還是礙於納蘭容的威嚴,拱手聽令:“是,奴才遵命。王爺請。”
失了束縛的上官柔還來不及活動下手臂,就被一個侍衛推搡着向前。頓時回過頭瞪了那個侍衛一眼,乖乖跟在納蘭容後面。
她深知自己此次闖了大禍,還是安安分分的,該忍則忍吧!
一路上她每每聽到那轎中人痛苦的呻吟,心裏都會狠狠的揪上一下。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那人也確實無辜。一想起轎中人那蒼白痛苦的面色,上官柔心裏一陣愧疚。
她緊跑幾步跟上納蘭容的步子,擠到身邊,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王爺,那個……這個女人是誰啊?”
納蘭容此刻也是冷汗涔涔,望着仍是一臉茫然的上官柔,無可奈何的嘆息着。
“柔兒,這次你可是闖了大禍了。”看着納蘭容那不亞於自己的慘白臉色,連王爺都膽戰心驚,看來自己當真闖了大禍。
上官柔緊張的吞咽着口水,聽着納蘭容徐徐解釋着。
“轎子裏那個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靈妃,眼看着不日就會生產,卻偏偏被你這麼一撞……唉,只怕是會提前了。”
納蘭容邊說著邊嘆息着搖頭,一想到太醫說靈妃腹中極有可能是個皇子,心裏更加恐慌。這若是皇上的皇子有任何差池,那這上官柔怕是難逃一死。
上官柔這才恍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不會剛開始自己報復的計劃就要因此而被皇上一怒之下給問斬了吧?
一想到這裏,上官柔不覺得摸上自己的脖子。她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內心哀嚎着,雙腿卻不受控制,不知不覺間已經跟着隊伍走進了這高牆大院,就算她插翅也難飛了。
一回到靈妃的寢宮,幾名內侍急急忙忙的將轎中的靈妃抬進去,上官柔本想跟進去看看,還沒等她靠近,就被侍衛用刀攔下。
目光掃過那鋒利的刀刃,上官柔尷尬的笑笑,乖乖後退到納蘭容的身邊。
此刻靈妃的庭院裏已然被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下,滿是惶恐與不安。所有人的面色
都如紙一般蒼白,眉毛緊鎖着。每個人都提心弔膽,擔心着自己小命不保。
內侍大聲嚷着,安排着侍女做着做那,侍女則將一盆盆血水從房間裏端出來,又將一盆盆乾淨的熱水端進去。一個不措竟跟內侍撞了個滿懷。
頃刻間,靈妃的痛苦呻吟聲,內侍的斥罵聲,銅盆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雜亂無序,人心惶惶。
上官柔只覺頭腦轟然,耳邊陣陣嗡鳴,每每聽到靈妃痛苦的叫嚷心都會不由一顫。
好在產婆終於被幾名侍衛給“拖”了進來,直接“扔”進了靈妃的房間裏。
為首的一名內侍還不忘狠狠的威脅着:“告訴你,娘娘和皇子但凡有一丁點兒的閃失你我的腦袋都得搬家!”
這話將產婆嚇得頻頻點頭,瞬間面色如紙,連連應着:“是是是,老奴知道了。”
“還不快去!磨蹭什麼!”內侍厲聲斥着,那兇狠的目光恨不得將產婆踹到靈妃的榻前。
納蘭容看着如此慌亂的局面,也只是默默的嘆了一聲,只能在心中祈禱靈妃母子平安。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房間裏斷斷續續傳來產婆的呼喊和靈妃痛苦的叫嚷。那不斷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刺痛了上官柔的雙眼。
她只能一遍遍的在心裏同靈妃道着歉,卻於事無補。
納蘭容聽着靈妃的哀嚎,心裏也是陣陣抽動着。女人生產本身就猶如過鬼門關,
眼下靈妃還被月光白不知輕重的衝撞而提前生產,想必更是危險更甚,這讓他不由捏了把汗。
然而更加讓人感覺到惶恐的是皇上的駕臨。
一聽聞靈妃提前生產,皇上便疾步趕來,剛一踏進靈妃的寢宮,滿院子的人都齊齊跪伏於地上。
“參見皇上。”上官柔本是一愣,若不是納蘭容及時扯着她跪下,怕她還是怔然如木頭般立在那裏。
納蘭容恭敬的跪拜在地,由於緊張,聲音帶着些微顫抖:“臣弟參見皇兄。”
“都起來吧!靈妃如何了?”皇上廣袖一揮免了所有人的禮,心裏念着靈妃母子的安危,神色擔憂的朝裏面張望着。
為首的內侍慌忙跪了下去,額上已然不滿了冷汗,戰戰兢兢的答着:“回皇上,娘娘她被突然闖出的馬匹衝撞,現下提前生產,產婆已經在裏面忙着了。只是還沒動靜。”
一聽到靈妃被馬匹衝撞,皇上頓時龍顏大怒。
“你們就是這麼保護娘娘的嗎!就你們這群廢物,都該通通拉出去斬了!”
皇上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瞬間跪伏於地,滿心的畏懼惶恐,連聲喊着:“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這些奴才們的命在皇上眼裏並不值錢,他冷哼一聲,甩袖背過手去。眉頭緊緊擰着,龍顏不悅的厲聲問着:“朕問你,長街上怎麼會突然出現馬匹?你們這群人怎麼就任由馬匹衝撞了靈妃而不做以保護嗎?”
被這突然一喝,為首的內侍心上一顫,看了一眼身旁一心想護上官柔的納蘭容,略有為難的稟着:“回皇上,那馬似是受驚了一般突然闖過來,奴才們根本來不及護駕……”
“一群廢物!”皇上怒然斥罵著,看着腳邊那些畏畏縮縮的內侍侍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駕馬之人是何人?闖了如此大禍竟是不見蹤影?”
皇上冷聲問着,那語氣中所帶的森然讓在場之人無不不寒而慄。
“這……”內侍面色為難的看向納蘭容,口上雖沒回答皇上的問話,行動上卻做出了暗示。
皇上對內侍的吞吞吐吐很是不悅,直到見他的目光隱約瞥向納蘭容那邊,心不由一沉,這才想起問道:“皇弟為何在此?”
納蘭容被皇上這突然一問,身子不由打了個寒顫,迅速拉着上官柔跪下,吞吞吐吐回答着:“稟皇兄,是臣弟……是臣弟不小心驚了馬才撞到娘娘的。”
上官柔一驚,詫異的看向身旁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的納蘭容,心裏劃過一絲暖意,眼裏滿是感激。只是她不喜歡讓別人替她背鍋。
豈料還不等她開口,便有人搶了先。
見皇上臉色微變,內侍趕忙搶話替納蘭容辯駁着。“皇上,奴才斗膽,衝撞娘娘的不是王爺,是王爺身邊那位。”
皇上本正要發作,卻聽到內侍的反駁,復又重新將目光投向納蘭容,見他神色慌張,帶着明顯的心虛,心下當時便有了答案。
皇上將目光移向納蘭容身邊的上官柔,看到上官柔的一剎那,皇上的臉色頓時變得陰鬱可怖。
只見他慢慢踱到上官柔面前,看着她跪伏於自己腳下,卻是冷哼一聲。“是你駕馬衝撞了靈妃?”
皇上的聲音肅然而威嚴,讓上官柔心下一陣惶恐。察覺到一旁的納蘭容作勢要替她回答,不願再連累他,上官柔趕忙開口。“回皇上。是民女。”
“那麼也就是說容王在撒謊了?皇弟!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突然的一聲厲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顫了一顫,皆大氣不敢出。
納蘭容自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知錯的低下頭,剛準備認錯,卻被一旁的上官柔搶了先,“皇上,恕民女大膽。王爺只是心善,不忍民女一個弱女子被責罰,才會出此下策替民女攬下罪名。現如今民女已經認罪,還請皇上饒恕王爺。”
見上官柔明明自身難保還替納蘭容求情,心裏暗暗覺察到兩人關係的不一般。眯起雙眸,輕蔑的冷哼一聲。
“你當朕的話是兒戲嗎!你說饒恕就能饒恕?你是什麼東西!配給王爺求情?”
皇上的話一出口,讓那些伏於地的內侍侍女皆是一顫,氣氛壓抑的可怖。納蘭容也替上官柔捏了把汗,慌忙提醒着:“皇兄,這位上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醫上官家的千金......”
上官柔忍下皇上那些不堪的謾罵,並沒有打算作任何解釋。聽到納蘭容替她報出家門,心裏一沉。
聽聞這女人是上官家的千金,皇上的臉色微變了一變。眼裏的惑然一閃即逝,甩袖冷斥:“我不管你是誰,若是靈妃和皇子有任何閃失,我定讓你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