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離城
小姨嘆了口氣說我媽媽發燒兩天了,退不下去,叫了醫生來家裏輸液,現在稍稍退下去一點。
我看見小姨一臉疲憊,就趕緊說讓她去休息吧,我媽媽那邊我看着。小姨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看着小姨回了房間,我就去了我媽的房間,床邊上豎著架子掛着輸液的袋子。我坐在床邊看着想了半天,我媽現在的身子骨真的沒以前好了,看着臉色也總是不好。
我想起醫生說的話,應該讓媽媽好好休養才行。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媽的燒終於退了,只是看起來還是非常虛弱。我和小姨說了我的想法,小姨訝異了一下,表情嚴肅下來,說她肯定沒法兒跟着一起去,問我能不能照顧好我媽。
我點了點頭,畢竟縣裏不比市裡警隊忙,況且我想轉的C縣治安不錯,很少有案子。
小姨點了點頭說只要我想好了就行。
下午去了警局。我就和隊長說了我要申請調到C縣的刑警隊去。隊長皺着眉頭把我拖進會議室,勸我說:“隊裏給你升遷的意思非常明顯,準備讓你當警隊的隊長,你怎麼這個時候調到縣城?你這不是自毀前程?”
我嘆了口氣解釋說我媽媽病重本來就需要調養,我心裏也惦記着找依依,在市裏的警隊實在太忙了,根本就空不出時間來照顧我媽媽。反正我進警隊最大的心愿已經了解了,找到了殺我父親的兇手,現在該為活着的人做點事情了。
隊長見我堅持,就只好點了點頭,說讓我去寫調動申請,他在C縣的刑警隊認得一個隊長,會囑託他照顧我。
我謝了隊長,就出去開始寫申請交上去。隊裏面最近沒什麼大案子,也比較閑散,老鍾一有空就找我出去喝酒,知道我的調動以後也沒多問什麼,光一個勁兒的說到時候有空就去看我。
說起C縣,有水果之鄉的稱號,據說是人傑地靈的地方,氣候適宜,非常適合調養身體。再加上依依唯一的一點線索都在C縣。
調任的命令足足拖了一個月才辦下來,我早就在C縣把房子租下來了,是在縣城的中央,周圍就是菜市場超市,附近還有一個小公園,生活比較便利。
拿了調職書,隊長還是一臉可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要什麼時候想調回來他再給我申請去。我點了點頭,謝了隊長,就從辦公室搬了東西回去了。
我媽媽經過一個月調養,身體也好了一點。我媽知道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心裏也有些捨不得,就站在門邊摩挲着門框。但是最後還是跟着我下了樓。
C縣離D市不算近,坐大巴車晃晃悠悠的走了三個小時才進了縣城,我帶我媽去租的房子裏看,為了我媽上樓方便我專門租在了二層,裏面電器都一應俱全,也不用填些什麼,我媽一臉滿意打量着新家,精神很好的收拾着家裏面。
我看見我媽媽小心翼翼的把我爸的骨灰盒拿出來放在一張小桌子上的一角,點了三炷香拜了拜。
然後把香給我,讓我也拜了拜。我心裏總覺得,我媽知道我已經找見了殺我父親的兇手,雖然我沒和她說過。
我媽吃了葯就去睡了,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有些睡不着,腦子裏想着該從什麼地方入手去找依依,大黃怎麼聽都是個化名,我想着想着,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我去警隊報道,縣裏面地方不大,我晃悠悠的走過去也就半小時。進了警局門,裏面的人看起來都挺悠閑的,不像我們警隊的人,每天都是風風火火的走路。
我剛一進門就有個大姐很熱心的湊上來問我是來做什麼的。我說我來報道的,剛從市裏面被調過來。
大姐讓我跟她走,說報道不在這邊。我點了點頭跟在大姐身後,路上邊走邊問我市裏頭呆的好好的,怎麼調來縣裏面。我說我是陪我媽養病來的,大姐很開心的拍着我說真是個孝順孩子。
從剛剛那個屋子裏出來,我們走到旁邊的一個樓里,跟着大姐上了二樓,大姐停在一扇門面前,我抬頭看了一眼門牌上的標誌,是局長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裏面說了聲進來,大姐打開門說:“老洪,上頭調過來的人。”
裏面坐着的中年男人抬頭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對着我伸手。我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調職令,遞了過去。
大姐拍了拍我說先出去了。我嗯了一聲。
中年男人看完然後打開抽屜蓋了個章,說讓我去刑警隊找邢隊長報告。我點了點頭,接過來那個蓋了章的申請。
出了門我在心裏默默的想,這個局長還真是話少。
刑警隊就在剛剛我第一次進去的那個屋子。從前廳進去,裏面還有一個辦公室,我問了問坐在門口辦公桌上的一個同事誰是邢隊長。
那同事指了指辦公室最裏面的一個男人,不高算高,黑瘦黑瘦的看起來挺結實。
我走過去說:“邢隊長好,我是從D市新調過來的王牧。”
邢隊長站起來樂呵呵的跟我握手,壓低了聲音說:“我叫邢磊,你就是孫振隊長說的那個王牧吧,聽說你很厲害破了不少案子。”
孫隊長就是我在D市的隊長的大名,沒想到隊長打了招呼。我謙虛的笑了一下。然後邢隊長讓我拿了我的調職令看了一下,就收起來放到一邊的抽屜里。
邢隊長站起來指了指角落的桌子告訴我是我的辦公桌。
“咱們總共兩個刑警大隊,咱們這邊是一隊,那邊是二隊。咱們隊除了我總共五個人,加上你六個,一直落單的小華可是有搭檔了。”
我順着邢隊長指的看過去,小華看起來挺年輕的。
果然邢隊長接着就說:“這個小華剛警校畢業沒兩年就進了刑警隊,挺有能力的孩子。你沒事兒也教教他。”
我點了點頭,就去了我的座位,正好就在小華的旁邊,我剛坐下小華就拖着凳子坐到我旁邊,笑的特友好的跟我握手。
握完以後就一臉好奇的問我:“聽他們說你從市裡調過來的?我知道市裏面最近好多大案子啊,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我點了點頭,手上收拾着東西。小華一臉羨慕的說:“真好啊,能見着大案子,我們這兒這小縣城啊,什麼案子都沒有。”
我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兩聲說:“真要案子多了,你就知道還是沒案子好。”
小華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邢隊長在後面大喊:“小華你一會兒帶你搭檔去熟悉熟悉環境。”
小華扭頭哎了一聲,又繼續問我各種案子怎麼怎麼的。
我收拾好東西就和小華雜七雜八的一直聊天,其他同事要麼過來聊兩句,要麼就繼續看個報紙,打個遊戲。
從小華口中我知道他們平時過的很安逸,要是有事兒說一聲就可以提前下班了。我很滿意這個,這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去照顧我媽,也有時間去好好查大黃的下落了。
下午我跟邢隊長說我想去熟悉一下環境。邢隊長點了點頭就讓我出去了。
這縣城不大,一整個縣城轉下來也沒多長時間,我記得那個黑瘦男人當時說這個大黃是喜歡打牌打麻將的。我想了想就先從棋牌室開始找起。
連着找了兩天,終於在城西的一家棋牌室裏頭問出來這個人,棋牌室老闆根據我形容的體態特徵說應該就是這個人。
棋牌室老闆說:“你說的那個大黃,應該是那個叫黃振國的男人,他說他住在一個叫下壤村的地方,本縣下屬的一個村。經常來這兒玩兒牌,有時候賒了賬,過幾天也總能還上。”
我問他知不知道大黃是做什麼工作的。棋牌室老闆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反正總是跑來跑去的工作,也經常去市裏頭。”
棋牌室老闆摸了摸下巴說:“不過有時候總能看他領個小姑娘回來,我們都懷疑他是髮廊生意之類的。”
我心裏暗暗肯定,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大黃了。
“那他最近有沒有來玩兒過牌?”
“說來也奇怪,他可是好長時間沒來玩兒牌了,有一兩個月了吧,上次欠下的錢還沒還!”老闆說起來賭債就皺着眉頭不滿的說道。
“那他家具體住在哪兒?”我又問。
棋牌室老闆搖了搖頭說不清楚,然後又跟我說:“警官先生,你要是去了他家,讓他趕緊過來還我錢!”
我滿口答應着,就從棋牌室里出來了。我皺着眉頭說這麼長時間這個大黃都不在,心裏暗暗擔心依依的安全。
到了周末,我早晨起來安頓好了我媽媽,就開車去棋牌室老闆說的那個下壤村。
村子比較偏,坑坑窪窪的土路開過去就用了一個多小時。開進村子半天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老大爺背着簍子走過來,我趕緊湊上去問黃振國的家是哪一個?
幸好村子裏的人股掌之間都熟悉,我一說黃振國,老大爺就點頭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