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陳年舊事
我點了點頭,把醫療儀器抱回了隊裏。放在桌子上寒光閃閃的,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隊長叫我過去問我有沒有什麼事情,我把檢驗員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回到座位去看監控,看的看的眼神就不自覺的飄到我桌子上的儀器上。我嘆了口氣,把醫療器械拉過來,把上面的號碼輸進去,很快跳出來一個公司,竟然是萬全的公司!
我愣了一下,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隊長。隊長一個激靈,皺着眉頭走過來問我怎麼了,我指着儀器說這是萬全公司的!
隊長瞪大了眼睛,看了儀器兩眼,說讓我送到技術部去,對比一下這這上面血跡的DNA和最近那個死者的DNA!我點了點頭,抱着儀器就快步走過去。
檢驗員在一邊做對比,我拿着看指紋的東西在上面掃指紋,最後只找到三個指紋,我的,檢驗員的還有何醫生的。也就是說上面一個指紋都沒有。
很快對比結果出來了,刀刃上的血液就是凶靈贖罪殺人案的最近一個死者的血跡!兇手肯定是萬全了!但是,我皺起眉頭,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萬全是兇手。
我拿着報告回隊裏。萬全太過於心思縝密,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雖然已經確定了是萬全,警隊卻連逮捕令都批不下來。
怎麼才能讓萬全露出馬腳?
我突然想到,如果依依在萬全的手裏,我如果能找到依依,就能發現萬全了!但是,萬全用人假扮依依目的是為了讓我難過,不真的殺依依又是為什麼?
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萬全,他又為什麼要針對我?等等,這個案子是從十年前就開始的,所有的警察都不曾傷害,怎麼會單單的殺了我父親?還有那張最開始發到警局的黑白照片,萬全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隻發那一張!
我心裏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原本想的那麼簡單,萬全不像其他的連環殺手那樣,單單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殺人慾望,或者說從一開始殺人就不是為了自己殺人的快感!
我吞了吞口水,這麼說起來。很可能從十年前,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針對我的父親!
我猛地一下站起來說我要去查一下之前的案子。我把我父親從入警開始參與過的案子全部都調了出來,看着厚厚的一沓,我心裏有種預感,真相或許就藏在這個裏面。
我從最近的開始往前翻,幾乎快翻完了全部的案宗,才看見一件二十年前的案子,那是我父親剛當警察時候參與的案子,那會兒我父親才二十來歲剛從警校畢業,本是解決盜竊的案子,沒想到順着揪出來一個團伙,在追其中的一個叫萬寧的人的時候,不慎用槍把人打死。
本來那個人只是團伙的成員,不屬於其中的核心成員,只不過小嘍嘍一個,罪不至死。
之後我父親受到警隊處罰,被調到後方做文職工作,過了好幾年才重新出來。
只是,同樣姓萬!我注意到其中一個地方,萬寧被殺的地方,正是國紅糧倉!這個萬寧和萬全,不會是父子關係?
當時因為警察的誤殺,所以記錄裏面是有關於賠償金的事項,包括萬寧當時的地址。
我把地址記下來,資料就放在桌子上攤着了。出了警局才發現竟然已經天亮了,我看了一晚上的案宗。買了杯咖啡,自己也不敢開車,打車去了地址寫的地方。地址在真正的老城區的地方,曾經是老城區的中心地帶。
小區早就連名字都改了,我問了周圍好幾個老人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很快按着門牌號就找到了萬寧的家。門還關着好好的,上面落了一層灰,但是不多,應該最近還有人來。我敲門敲了一會兒,萬寧家的門沒有敲開,倒是對門開了,裏面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問我是誰什麼事情。
我想了想沒有回答而是先問這是萬寧家嗎?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說是,只不過萬寧死了好多年了,我想找他可能找不到了。
我又問他家還剩下什麼人嗎?中年男人說還有一個兒子,平時偶爾會過來收拾一下的,今天估計是不會過來了。
我問他家兒子是不是叫萬全?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我抿了抿嘴唇,問中年男人說他們家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中年男人疑惑的看着我,我趕緊的解釋說我父親之前是萬寧的舊友,太久沒聯繫了,費了很大勁才找到這兒來的。
中年男人瞭然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說來也是可惜,我和萬寧是一起搬來的,年齡相似性格也合兩家交往很頻繁。但是二十年前,萬寧突然出事了說是被警察打死了,萬寧的妻子得了抑鬱症,之後自殺了,留下十五歲的兒子,被送到了親戚家。”
我問他知不知道萬寧是做什麼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點了點頭說我下次再來。
我回了警局已經是中午了。隊長看着我,說我一臉憔悴,讓我去會議室先休息一下,我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就去了。我確實是太困。
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已經睡到幾點了,也沒人來打擾我,我伸了個懶腰,這種繁忙之中偷空睡一會兒簡直是最舒服了。
我出了辦公室發現已經傍晚了,很快就天黑了。我又打了個哈欠,坐在椅子上繼續看我的監控。
夜色漸漸的深了,警員們一個個的下班了,這個時候我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依依!
我精神頓時緊繃起來,電話那邊是萬全,這次聲音沒有經過變聲器的處理。我很容易就聽出來他是萬全!
隊長聽見我說的名字,站起來走過來,表情嚴肅又緊張。
我問萬全想幹嘛,就聽見萬全不同之前有氣度的聲音,變得陰測測的說道:“王牧,我沒想到你能找到我家,這倒是比你那個父親厲害啊。”
我一下子就懂了是說我上午去的萬寧的屋子。萬全說:“你想要證據嗎?你來見我,我就給你證據。”
我警惕的問他為什麼。萬全呵呵的笑了兩聲,說總有些事情是需要了結的,然後讓我跟着短訊上給的提示走。說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我就聽見手機叮的一聲,第一條短訊來了,是警局附近的一個廣場。
我站起來就準備往外走,被隊長抓住,隊長說讓我開車在前面走,後面他們跟着以防萬一。我點了點頭,等隊長把人都叫回來之後,才出發。
我開車的一路都在忐忑,不知道萬全到底是什麼用意。按着要求到了廣場,剛在廣場停下車,就收到第二條短訊讓我下車繞着廣場走了一圈。
我下了車,左右看的時候觀察着有沒有什麼看着我的人,但是沒有發現什麼可以的人。萬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我瞟了一眼隊長的車,還跟在我們後面。心裏稍微有點安心。
很快我繞完一圈之後,短訊又來了。我皺着眉頭上了車,按着寫的地址去了水族館。
之後去了小巷子,遊戲廳,酒吧街,然後還有破舊的流浪漢聚居區,又穿過大學,我幾乎轉遍了整個D市,依舊沒有猜出來萬全的用意。
這個時候又是依依的號碼打電話過來了,萬全讓我去最後一個地方,國紅糧倉!萬全剛一掛電話,我就發現我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頓時表情沉下來,果然是這個地方!這個恩怨開始的地方。
我發動了車子,扭頭看的時候,發現隊長他們的車已經不在我後面了,我頓時心裏暗暗一驚,什麼時候他們就沒再跟上了?手機又沒電了我也無法聯繫,還真是禍不單行。
我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口氣,開車去國紅糧倉。
國紅糧倉的地方和現在這個地方相對,隔着整個D市,在這種穿行中我已經有些疲憊了。萬全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讓我甩掉隊長他們嗎?但是這幾個地點又像是經過精心選擇的。這幾個地點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我腦子裏突然想起來第一次查萬全資料的畫面,裏面萬全曾經讀的大學,正是剛剛我看到的那一圈中的一個地方!
我心裏隱隱猜出來萬全想讓我看什麼東西了。夜色漸漸籠罩了大地,今天是陰天,滿天的不見星星和月亮,顯得今夜特別黑。
車在小路上一路顛簸過去,停在國紅糧倉的面前。國紅糧倉的門是開着的,裏面比外面更加的黑暗,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摸了摸腰邊的槍,定了定心神,走了進去。
屋子裏特別特別黑,我站在門口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見。黑暗的最深處傳來萬全的聲音,低沉的帶着寒意的聲音,說道:“王牧,你終於也來了。”
烏雲飄過去一朵,月光一下子灑落進屋子,窗戶邊站着萬全,我看見萬全背後那個血跡斑駁的桌子上,放着一個透明的罐子,裏面的水微微晃動着,透着陰冷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