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孰對孰錯
筆錄裏面的死者媽媽說自己孩子是一個非常乖巧的人,肯定是有人害了她!我嘆了口氣,和老鍾說還是先去學校問問同學們吧。
我們到學校的時候正是傍晚,學校正在上晚自習,我們先找了阿雅的班主任,班主任感嘆了一下阿雅這個好學生就這麼沒了的可惜,然後又說為了保證孩子的名譽不被別人懷疑,他幫着我們把阿雅平時關係較好的同學以及阿雅宿舍的人找來辦公室。
很快班主任就叫出來四個女生,我和老鍾對視了一眼,分別一人問兩個。和班主任借了空的辦公室。
第一個女孩子看起來怯生生的,我先安慰了一下讓她別害怕,有什麼知道的一定要說實話。女孩子點了點頭,說自己叫羊羊,是阿雅的舍友,說阿雅是個很霸道的人,平時里對大家都不客氣,大小姐的作風,平時大家是怕她,但是也討厭她經常欺負人,像她這種性格軟糯的人,總是被強迫跑腿或者上交零花錢之類的。
我眯了眯眼睛,這個孩子描述的阿雅和阿雅媽媽的認識正好相反。之後我又問羊羊那天晚上宿舍發生了什麼,羊羊只說那天晚上被阿雅逼着喝了酒,然後就睡了。
另一個姑娘相對比羊羊來說激動太多,打扮的也很特別,眼睛哭的紅紅的,姑娘叫小菲,說她知道阿雅,堅定的說阿雅是不會自殺的。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認為。小菲說阿雅是個有夢想的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而且她們兩個一直在交換日記,所以很多心裏話都知道。
我心裏有種好奇的心情,這個阿雅的小姑娘做了什麼能讓三個人有三個不同的評價?
我問小菲阿雅平時有沒有和什麼人有過節?小菲惡狠狠地一拍桌子說最有過節的就是那幾個舍友了,表面上聽話的很,從來不反抗,背地裏總是給阿雅穿小鞋。
我額頭上劃過一些冷汗,現在孩子的用詞還真是豐富,我又問是怎麼穿小鞋的,又是怎麼讓她們聽話的?
小菲說就是讓她們幹嘛就幹嘛,但是阿雅沒有壞心的,那幾個舍友總是不告訴她老師佈置的東西,把她的卷子作業扔掉之類的。
我點了點頭,看來這幾個舍友之間的矛盾更深。小菲突然想起來什麼說道:“阿雅有個男朋友!叫阿峰,在上一個年級的。”
我問小菲能不能把日記給我看看?小菲很快點了點頭,說回教室就給我拿出來。然後一本正經的和我說一定要把兇手查出來。
我點了點頭讓小菲回去了。老鍾推門進來說了另外兩個舍友的說法,和羊羊說的大致一樣。另外兩個舍友一個叫大林,另一個叫小莫。老鍾說總覺得那兩個舍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好像太乖了,不正常的乖。
過了一會兒小菲推門進來給了我日記本。
我在心裏分析着,那三個舍友都強調了自己聽話的部分,但是如果小菲的話也是真的,那三個舍友就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無害。
我打開阿雅的日記,字體很漂亮,日記里大概就是寫了和舍友的不合,以及家裏受到媽媽過大的期望,媽媽的期望還和她自己對未來的設想不同。厭惡自己指使舍友,但是指使的時候能讓平時暗地裏受到的氣緩和等等。
我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這個女孩子極度矛盾和壓抑,倒真是不排除自殺的可能。我合上日記對老鍾說,阿雅有個叫阿峰的男朋友,另外兩個舍友有沒有說?
老鍾茫然的搖了搖頭,我回憶着剛剛羊羊也完全沒有提到有個男朋友的事情,這麼說很可能舍友是不知道男朋友存在的?
目前看來還是三個舍友和阿雅的矛盾大一些。
老鍾問了班主任阿峰的事情,班主任一臉瞭然的表情,因為大一屆的學生不在一層,我們跟在班主任後面上了一層。
阿峰是個將近一米八的男聲,長得端正學習好,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班主任大概介紹着阿峰的情況。
很快就到了阿峰的教室,老師把人叫出來。阿峰看見我們的一瞬間皺起眉頭。我說我們來問問情況。阿峰很不客氣的說我們不是已經結案了,還來騷擾他做什麼。
之後我不管怎麼說都不配合,看的出來對警察非常不信任。老鍾一臉狐疑地皺着眉頭說道:“這小子不會是隱瞞着點兒什麼東西吧?”
我點了點頭,完全不配合也確實值得懷疑,感覺他眼神很閃爍,難道是在隱藏着什麼?但是我覺得那三個舍友的嫌疑更加的大。
我們拜託班主任領着我們去案發的女廁所和阿雅的宿舍看看。這個高中的宿舍裝的好,一個宿舍四個人,上床下桌的構造。宿舍內有浴室,宿舍外面也有公共廁所。
按理說宿舍外面的公廁很少有人用,死亡當天阿雅為什麼不去宿舍裏面的廁所,而要專門去外面?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讓她專門的出去了?
班主任指着宿舍最裏面靠右的床說那個是阿雅的,阿雅死了之後告訴過孩子沒讓動過。
我點了點頭走過去。相比較其他三張床,阿雅的床鋪可以說極為乾淨,桌子上面也整整齊齊的,書架上擺的都是上課的書和習題。我翻看着抽屜裏面,大多是一些旅行的冊子。
這個時候隔壁桌上的一部手機響了一下,我下意識走過去看了一眼,是短訊。上面的發件人竟然是阿雅!我心裏猛地一跳,內容顯示的一句話:“我怎麼死的你最清楚。”
我剛看完那句話,手機就黑屏了。我回想了一下,收上來的證據裏面並沒有阿雅的手機,剛剛在抽屜上和柜子裏也都沒有手機。
老鍾又神神叨叨的說亡魂傳信必然有重大冤屈啊,這個小姑娘應該是有問題!
我沒反駁老鍾,但是不管是誰拿着手機給這個小姑娘發信息,都說明這個人是有嫌疑的!
我問班主任這個床是誰的床?班主任指了指貼在床邊上的名牌,是大林。
我想了想,說道:“我們在這裏的話,這幾個女孩子肯定不會說什麼。”老鐘點了點頭問那怎麼辦,我看了看錶,快下課了,和老鍾要了電話,給我自己打了過去,然後把聲音調到最大,把手機塞到阿雅的枕頭下面。
剛塞好,下課鈴聲響了,我們跟着老師去了一樓教職員宿舍。班主任不放心自己的學生,留下和我們一起聽着那邊的動靜。
看見學生蜂擁着進了宿舍樓,很快電話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都是收拾的聲音,突然裏面一聲女生的尖叫聲,我一下子聽出來是羊羊的聲音。
羊羊聲音顫抖的說道:“又收到了!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大林你說我們……”
一個女生嚴厲的聲音說道:“閉嘴,警察都帶走了怎麼可能沒死。”老鍾在一邊嘴型說是大林的聲音。
另一個女生說了聲就是,就不說話了。
羊羊顫抖的說道:“有鬼啊,不會是鬼魂吧?她變成鬼回來找我們了……”
大林聲音溫柔下來說道:“羊羊沒事,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鬼的。”
羊羊沒有再說話。
我皺着眉頭,總感覺這段對話很奇怪,好像隱藏着什麼東西,我和老鍾對視了一眼,覺得那個大林的嫌疑更重了一層。還有那條短訊,原來是三個人都發了,但是大林的表現太鎮定了。真的太鎮定了。
班主任老師藉著查寢室的理由,幫我把手機拿回來,帶我們去公共廁所的現場看。雖然已經把警戒帶撤掉了,但是畢竟死過人,本來來的人就少,這下子更是沒有人來了。
無論是地板還是隔間都積着些灰塵,班主任老師指了指其中一個隔間說這個就是阿雅自殺的隔間,我點了點頭,相比較其他,這個隔間乾淨一點,頭頂上是鐵的水管,我記得案發現場的照片中繩子就是掛在水管上面的。
我疑惑的問那個繩子是哪裏來的。
班主任老師解釋說繩子是學校的,配套的還有麻袋,說為了方便清潔工清理衛生間,但是這個很少有人來,所以沒怎麼用過。然後說麻袋繩子都在門後面牆上的柜子裏。
柜子的門把手是光滑的金黃色的,想要拿門后的繩子,我戴上手套試了必須接觸門把手才能把門打開。但是門把手上很明顯看不到指紋,在這種公共場合不留指紋是不可能的,很可能被人仔細的擦過了!
我拉開小門,裏面空間不大,塞着一個灰色的編製袋子。我把編織袋抽出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順着也滾落在地上。
老鍾皺着眉頭撿起來,是一顆小珠子,班主任湊過來看着那個珠子說道:“是珍珠啊,看起來光澤不錯,是很好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