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香精油
女孩子餓成那麼瘦的樣子,但是身上卻又這麼昂貴的香精油,我推測着,女孩肯定是被什麼人養着,但是不給喂飯造成的營養不良,兇手應該是有虐待傾向的人。
法醫助理說這個香精油目前在D市只有一家專營店,但是不排除有外地找代購的渠道購買。法醫接著說道:“死者身上的香精油幾乎是滲入皮膚的,我猜測很可能是長期使用的。你們可以查定期買香精油的人。”
我嗯了一聲,腦子裏整合著信息,兇手應該是個有錢人,定期買香精油,並且有虐待傾向。
我們一進去辦公室,隊長就一臉凝重的站起來和我們說因為有個記者把這次殘忍的事件報出去了,上面已經知道了,要求我們限期破案。我在心裏默默的嘆了口氣,當警察的一旦需要限期破案,承受壓力的程度就完全不同了,況且現在隊裏面一部分人在查凶靈贖罪殺人案件,剩下的警力就更少了。
我先拋開一下子壓在心口上的壓力,和隊長說屍檢發現的線索。隊長召集剩餘的警員,開會說了大致案件情況,分佈了大家查的任務,一部分人去查周圍的監控,讓我帶幾個人去查香精油的買家,剩下的兩個人去查女孩的身份。
佈置完任務,三個小隊就迅速出發了。我決定帶隊先從專櫃開始查起,畢竟代購的範圍實在太過廣泛,根本無從下手。香精油品牌的專櫃在本市最大的一個商場裏,隨便一件商品的價格都讓我們這種貧民老百姓的無法想像。
我和老鍾還有另一個警員在商場裏轉了幾層,終於找見那個櫃枱,看見我們三個過去的時候愛答不理的,過去了出示了證件,才看見服務員變得熱絡起來。問我們有什麼需要。
老鍾讓她把購買記錄以及VIP名單拿出來,服務員猶豫了一下,去一邊打了一個電話,打完就很迅速的拿出來兩個厚厚一沓的本子,我們直接分開當場看起來,很快就發現一個叫麗姐的人,每月都會來店裏面買將近一箱子的貨。
我問服務員這個麗姐是誰,服務員看了看麗姐的信息,說麗姐是夜宴的老闆娘。我頓時心裏一沉,夜宴可是個極亂的地方,身後的背景也相當硬。
老鍾皺着眉頭問夜宴是什麼地方。我涼涼的解釋說是夜總會,而且是高大上的夜總會,裏面的陪酒要求素質及其高,老闆娘批發這種精油給他們用並不奇怪。
老鍾老臉一紅,繼續往後查看着名單。我則在心裏想着,我認識這個夜總會是因為一次掃黃行動,裏面的麗姐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人,對裏面的姑娘都是出了名的好,不可能會有虐待成那樣的嫌疑。
名單繼續往下翻,最後核對出來定期購買的只有三個人,排除麗姐之外,兩個人都是男性,一個是在科技公司編程的小職員,另一個是一個暴發戶。
我因為和麗姐認得,所以自己申請去查麗姐這條線,其他分成兩組人去查小職員和暴發戶。
我和搭檔老鍾一起,等到了晚上才去。夜宴一向是晚上九點才開門。我們趁着還沒正式開門的時候就到了夜宴門口。
和門口的保安說了我們是警察,要進去見麗姐有事情要問。保安仔細的看了我們的警官證,然後打電話不知道給誰請示,掛了電話,就放我們進去了。
進去以後一個衣着暴露的姑娘領着我們進了電梯,上去頂層五樓,我知道是管理層的辦公區。到了五層,姑娘給我們指着走廊盡頭的房間說麗姐在裏面等我們。
我點了點頭。
老鍾低着頭紅着臉跟在我後面,我沒想到老鍾平日裏大大咧咧的,竟然是如此害羞。
走廊盡頭的房間,門上都裝飾的非常華麗,絲絨的門帘用絲帶掛起來懸在兩邊。我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裏面柔糯的女聲說進來。
我推開門。門裏面的裝飾,與其說是個辦公室,更像是西歐宮廷貴族的房間,真是極盡奢華,看來這兩年麗姐沒少賺錢。
麗姐是個身材極好,雖說年過三十,但是保養的極好,又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看見我們進了門,就站起來,說道:“什麼風又把王警官吹來了?又掃黃?我們現在可不做那生意了。”
我冷哼了一聲坐到沙發里,說道:“不管你那些生意不生意的,我今天來是問你些事情,事關重大,麻煩你好好配合。”
麗姐笑着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說道:“警官要問什麼,我們這些人哪兒敢不好好說實話?”
我看着麗姐的態度不像是有什麼事情要隱瞞的樣子,拿出長期購買精油的單子,然後問道:“你經常在專櫃買那個精油?”
麗姐點了點頭解釋說畢竟姑娘們都要用。
我皺着眉頭想了想,又問道:“你那些精油,全都是給店裏的姑娘們用了?”
麗姐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但是隨即皺起眉頭說道:“也不是,我以前處的很好的一個姐妹嫁人了,但是每月托我買兩瓶,說為了便宜。”
我頓時一驚,這麼說那個嫁出去的姐妹也是每個月都有這個精油。我趕緊問道:“那那個姐妹現在住在哪裏?每月是什麼時候來拿東西的?”
麗姐愣了一下,說每月十三號的時候,但是並不知道那個姐妹是住在哪裏的,姐妹自從嫁人了只在前半年見過一兩面,之後就沒有通過電話,也變得體弱多病的,從來也不出門,幾乎都是靠她嫁的男人傳話的。
我心裏疑惑的分析着,多年的老友,就算是多病也不至於不出家門不通話,說來也是有些奇怪的。
我把我的疑問問着麗姐,麗姐也愣了一下說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男人每次來的樣子都是兩人很恩愛的樣子,總是帶着各種東西說要回家給老婆,一度成為夜宴姑娘們想嫁人的典範人物。偶爾也會給她傳姐妹的話,也總能得到符合姐妹性格的回答,所以一直以來只是偶爾懷疑過,但從未深究。
我問麗姐有沒有那個男人或者姐妹的照片。麗姐一拍手說姐妹的照片有,不過是之前的了。麗姐說著去翻之前夜宴的花名冊,確切點是點名冊,是交給客人讓客人去點人的冊子。
很快麗姐就從書架上把東西給翻出來了。麗姐抱着冊子邊翻邊坐會沙發上,然後停在一頁,指着其中一個女人說就是這個人。
我拿過冊子,照片上是一個打扮的很漂亮的女人,燙着那個年代最時髦的髮型,臉上畫著濃妝,但是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曾經見過這張臉。
我看着照片下面的名字,寫的白鳶。我把畫冊遞給老鍾,老鍾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個女人看。我繼續問着那個香精油開始是怎麼被拜託讓她買的?是白鳶自己還是她嫁的人?
麗姐皺着眉頭想了半晌,說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大概她嫁人的半年裏,那個精油剛出,白鳶陪她去挑下的這款精油,順便就在買的時約定了幫忙帶一份,之後就一直用着沒有換過,所以幫忙代買也一直沒斷。
麗姐剛說完我的電話就響了,隊長和我說另外兩隊的都已經回去了。那個程式設計師是自己要用,因為程式設計師有異裝癖,用精油讓他感覺自己有歸屬感。
而暴發戶是做假冒偽劣產品的,買一批貨然後分成幾部分,摻上其他的配料,假裝是原裝正品之後再出售,光靠差價就撈了很大一筆。
我掛了電話,這麼說麗姐這裏算是最後的一條線索了,但是那個白鳶除了行為怪異一點也沒有什麼能證明有問題的。只想着要上白鳶的信息,回去查一下現住址之類的。
我正準備站起來要告別的時候,看見麗姐一臉奇怪的看着老鐘的方向,我也忍不住順着目光看過去,老鍾還在盯着那個名冊看。我吐槽了老鍾兩句說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老鍾反常的並沒有反駁我,甚至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手裏的名冊。
我一下子覺得有些不對勁,湊過去問老鍾怎麼了?
老鍾緩緩的抬起頭,表情有些恐懼。眼神定定的看着我問道:“小牧,你看這個人,有沒有覺得很像一個人。”
我雖說覺得熟悉,但是始終沒有覺得像誰。
老鐘的聲音顫抖的說:“像那個小姑娘!”
我眼睛驀地一下子瞪大了,一把拿過來那個名冊,打開手機從上面翻出來上午屍檢之前拍的小姑娘的照片。盯着白鳶的照片細細的看了一遍,雖然說妝畫得太濃,但是眉眼五官,幾乎都是相似的!
我心裏頓時涼了半截,但是腦子很快的冷靜下來,反駁着老鍾說道:“怎麼可能,白鳶那時候的年齡就已經二十多了,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法醫不可能會把二十歲的人和三十歲的人搞混的。”
麗姐表情突然冷下來問我們是不是在說白鳶。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