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中作梗

三千人？！

望着面前零零散散加在一起撐死也不會超過兩百人的隊伍，林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望着面前回蹬自己的那雙眼睛，林一厲聲喝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整個城衛軍若有三千人，為何現在到此的不過你等百餘人？”說著林一似乎想起什麼，突然轉頭對着不遠處的顧老頭怒視道：“是不是你？先前少爺讓你領着聖旨去帶人迎接，三千軍士，你卻帶回百餘人，你是不是......”

“行了！”白袍少年的聲音加重了幾分，林一的聲音戛然而止，可是雖然話都沒說，臉上卻充滿怒色，漲紅着臉向著白袍少年的方向望去，想說些什麼卻顧忌着少爺的話語，不敢開口。

“放下老將軍吧，這事與他們無關。”白袍少年在青衣書生的幫助下，慢慢的走到此時低着腦袋的城衛軍面前，青衣書生看着面前低着頭可是眼睛卻時不時打量的眾人，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少爺？”林一話語充滿疑惑與不解，因為在他看來情況就是面前的這些人沒有傳達好少爺的旨意，無心辦事才導致的，否則的話聖旨在手，按照朝中規矩，新任城主抵達，所有軍士就必須出城迎接，此時也就不是這不過百餘人的畫面了。

只是雖然不解，但是林一對於少爺的話語還是下意識的採取了服從，放下了陳玄的衣領，只是神情卻充滿不情願，一雙眼睛看着顧老頭等人，依舊充滿怒色。

“從中作梗之人是誰？”

剛剛被鬆開衣領的陳玄面色有些沉重，暗念這廝好大的力道便聽到白袍少年的話語，眼中閃過一絲驚奇，沒有想到，對方雖然年紀輕輕，但還是有一絲本事。

“是木都尉！”

白袍少年微微頷首，他不知道陳玄說的那人究竟是誰，但是他知道都尉一職，最起碼整個城衛軍職位最高之人，便是都尉了。

什麼都不說，白袍少年對着眾人微微頷首，旋即下馬，向著城內走去。

林一自知先前自己的表現惹惱了少爺不敢出聲，可是臉上卻一直一副想說這什麼的表情，數次欲言又止的表情在那張足以嚇哭孩童的凶煞面容上，顯得十分可笑。

“有什麼事說吧。”

得到少爺的允許，林一方才鬆了一口氣，一臉警惕的望着身後在少年的耳旁附到：

“少爺，小心有詐啊，要是真像他們說的那般都尉從中阻攔的話，那麼這些人怎麼敢出來迎接少爺？肯定是辦事不力想要推卸責任。”

林一自覺壓低了音量，可是那洪亮的嗓門之下，身後的那群人都將其話語聽的一清二楚，大多面露怒色，對林一的神情充滿了不善，卻都被感知到了的林一銅鈴般的大眼直接瞪了回去，之後再將目光望向身旁的少年，只要其一聲令下，便立馬出手將這些人通通拿下。

白袍少年卻只是輕輕笑了笑，什麼話都沒有說，一路徑直向著城內走去，林一再將目光轉而望向一旁的書生，卻見其同樣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林一氣急，可是少爺沒有給予命令，只好再次惡狠狠地回瞪身後的百餘人，一副我一點都不信任你們的表情，旋即快步向著前面走去。

身後的城衛軍個個面露異色，相互交談起來，在小騷亂之中，陳玄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顧老頭的身後，做了一些口型似乎在說些什麼，最後比劃了一個手勢，眼一直望着顧老頭，等待對方回應。

顧老頭搖了搖頭，低聲道：“暫時別動，我回去請示大人。”

陳玄見顧老頭拒絕，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在聽到“大人”之時，便收回了接下來的話語，反而轉身對着身後的眾人說些什麼，場面方才得到控制，平靜下來，在陳玄的帶領之下向著先前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顧老頭一人神色詭異的站在一行人的最後，將事先準備在袖間的兩種顏色的紙拿了出來，面色有些猶豫，可是最後還是選擇了紅色的那份紙，稍稍卷了卷，在從胸口處拎出了一個原本還在熟睡的小傢伙。

小傢伙個子雖小，脾氣卻十分大，面對從大小上看一個巴掌都足以拍死自己的顧老頭，非但沒有一絲害怕，被拎着的身子在空中不斷揮舞，似乎要教訓其的樣子，渾然不知其做出這些舉動非但沒有一點威懾力，並且看起來異常的萌。

只是面對這個小傢伙，顧老頭卻不敢掉以輕心，面露苦色，只有他知道別看這位大人現在看起來這般，要不是自己知道其命門，現在的自己恐怕就被其拍死了。

“先別亂動，將這東西交給那位大人，大人正在等着呢。”顧老頭輕聲道。

原本還在暴走的小傢伙在聽到顧老頭話語，特別是那位大人時，面色奇迹般的平靜下來，一雙靈動的眼睛微微滑動，如同人類一般充滿着靈性，抬着自己的小腦袋看着上方的顧老頭，彷彿詢問顧老頭是不是真的？

顧老頭重重的點了點頭：“那位大人的事我怎麼敢騙你？”

小傢伙想了想，似乎也對，明白那位大人真的有事，小傢伙的面上直接露出一絲喜色，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先前的起床氣全都消散，甚至還有一些催促，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那位大人身邊。

顧老頭明白差不多了，不再拎着，右手托着小傢伙，同時將手上的那份小紅紙，捲成一個煙狀，將一絲細線與於其一同綁了起來。

小傢伙稍稍蹦了蹦，確認不會掉了之後，便連招呼都不打的直接從顧老頭的手上急急忙忙跳了下去，如同一個彈簧一般落地又蹦了起來，整個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緩停頓，如同一片羽毛一般，可是速度卻並沒有因此有所減少，迅速的離開，向著城外一座山的方向疾跑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顧老頭的視線之中。

顧老頭望着小傢伙離開的方向，面色複雜的低喃着：

“不要怪我啊。”

塞外的風再次吹起，漫天黃沙飄飄飛舞，沒有先前那次凜冽，可是誰都知道這些看似毫無威力的黃沙並非看上去的那般輕柔，只是在等着下一次颶風的號召，也只有那個時候，它們才會露出自己真正的獠牙。

顧老頭沒有久留，在沒有惹人懷疑之前便轉身，向著城內的方向跑了進去。

城門——

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