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咒符的威力
經過吉永美喜這一事後，名取泉代忽然多了許多不知名的勇氣。儘管她還是不受一年A組的同學待見，但自身，卻已是不再如往日那麼怯弱驚慌了。
見她開始有了轉變，杏里也是有了回一趟原川町的打算。
“這周五晚上去一趟原川怎麼樣？”
“好。最好永遠都別再回間石了。”
杏里：……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從間石町到原川町到底要兩個小時的車程，而看着百無聊賴的赤隱，杏里突然起了循循善誘的念頭。
“你覺得名取泉代怎麼樣？”
聽到她的聲音，一直托着下巴、雙眼半睜半閉看着窗外的赤隱回過神來。
他皺眉想了想，后答道：“不好吃。”
末了，他還認真的補上了一句——
“你好吃一點。”
杏里心中霎時只剩下‘……’。
所以，妖怪評價人類的標準就是「好吃」和「不好吃」嗎？
“誰問你這個了……”
“這樣吧，我換一個方式問。名取泉代有沒有讓你想起誰？”
聞言，赤隱接着皺眉。
片刻之後，他乾脆利落的丟了兩個字出來——
“沒有。”
杏里：……
“……你不覺得名取泉代很像之前被你欺負的妖怪嗎？”
“不覺得。”
“……那你覺得名取泉代可憐嗎？”
“咎由自取。”
杏里：……
有一種循循善誘，叫做胎死腹中。
“名取泉代這麼弱，活該被欺負。”赤隱一聲冷哼，神情中儘是冷漠。
感覺自己說什麼都在被反駁的杏里嘆了一口氣，“你覺得她弱，是因為她的武力值低。但是，她也有很強的東西吧。”
“什麼？”
赤隱皺着眉左思右想，硬是沒想到那個叫名取泉代的人類到底是哪裏能讓這個陰陽師刮目相看。
“她的料理一級強。”
這回，輪到赤隱‘……’了。
跟他說了這麼久、拐了這麼多彎就為了告訴他名取泉代的料理很好？
忍住一把火把杏里燒到蒸發進大氣層的衝動，他乾巴巴的擠出了一個字——
“哦。”
看到他這麼一副不愛搭理她的模樣，致力於讓赤隱感受到人間的美好與愛的杏里自然沒有就此善罷甘休。
“其實呢，只要心中多一點寬容，就會感覺到世界是如此的美麗啊！”
“而且，……”
“所以……”
然而，已經進入了「你說吧，我不聽」「你繼續說，我還能忍住」狀態的赤隱全程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以致最終，兩個小時之後，杏里得出了一個結論——
有一種差異，叫作種族差異。
說了整整兩個小時、早已口乾舌燥的杏里在心中淚流滿面。不過，儘管赤隱一直是這般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因為束縛咒的原因才沒有直接一把火按她身上。但即便如此——
她不能放棄！
如果連她都放棄了，那麼……他大概永遠都會是這樣的了。
她相信只要堅持，他一定會有改變，哪怕只有一點點點點。只要他不再用放火來解決一切受到阻礙的事情都的話，那麼……六年前的那場悲劇就一定不會發生在他和他們的身上。
她當然知道一直說一直說會很煩。但如果不說的話……
那就什麼都不知道、聽不到了。
所以。
她希望在他對她的忍耐還沒到達頂點之前，多說一點。
“走了。愣着幹嘛？”
被束縛咒牽制着無法前進的赤隱在前方惱火的回頭。雖是不悅卻仍然俊逸的容貌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聞言，杏里笑笑應聲：“來啦。”
而之後——
同樣也是因為某咒的存在，身為百鬼夜行之主、原川組首領的赤隱大人，開始被迫與一個陰陽師一起，跟在幾個烏団後面進行所謂的日行遛狗。
從東五街遛到了西五街。
又從西五街繞到了北二街的小公園。
感覺自己像在被拖着遊行示眾的赤隱大人黑着臉不快的開口了。
“你還要多久啊？”
“快了快了。”杏里一邊敷衍答應，一邊向著前方偶遇的一個妖怪打起招呼來，“誒，是小掃帚啊，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裏？”
說完，還不等對方回應，她又是循例——
一張咒符拍了上去。
被稱作小掃帚的帚神大概也是習慣了她的‘打招呼模式’，只乖巧的豎在原地，一絲反抗都沒有。
“花花的娘子懷孕啦，我要過去幫忙。”
“這樣啊，有什麼需要記得來找我。”
“嗯嗯好的。”這時，帚神看到了杏里後方的赤隱，連忙伏身低頭，“啊，首領大人好。”
聞聲，赤隱微眯着眼點點頭，算是應過了。
“那我先走啦。”
“恩，再見。”
帚神走後，回想起杏里一路走一路往路遇的妖怪身上按咒符，全程竟是一個都沒有放過的時候，赤隱忍不住出聲了。
“我說……你到底為什麼沒事幹就往小妖身上拍符咒？閑得慌嗎？”
他本以為是她想給妖怪們一個下馬威，但那咒符……卻竟是些許威力都沒有的。
而杏里聽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當然不是。符咒也是會消耗我的靈力的。”
“所以果然是閑得慌？”
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這個土御門杏里很有可能是這種人啊……
杏里搖了搖頭，望向了微亮的星空。
“你知道嗎。污穢其實是不止由人類的負面情緒而誕生的。妖怪……也可能因為一些變故自身直接墮落成污穢，只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很少罷了。”
“像我們陰陽師的靈力呢。是擁有祛除詛咒、邪惡的力量的，所以……”
“我的符咒，可以保護你們。”
她從前方傳來的語氣平淡，絲毫沒有居功邀賞的意思，彷彿在說的，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而看着她單薄的背影，赤隱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上次的道成寺鐘，這次的咒符。
這個陰陽師……
似乎一直將保護妖怪這件事，當作了己任。
明明她自己……
也只是一個隨時可能死去、沒有妖怪恢復能力的普通人類而已。
最終，對於杏里這種行徑，也不知說些什麼好的赤隱只好乾巴巴的丟出了一句——
“果然是閑得慌。”